女帝的龍傲天兒子03(1 / 2)

穿到一個真實世界的同人世界, 葉梨倒也不甚慌張。

隻是,在聽到這個蠢兒子高高興興的跟他說, 他在昏睡中被神仙看重, 然後邀請他去天上遊玩一圈,順便教導了一番本來不該是他這個時代的人知道的東西時, 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再看一眼少年太子看向她時,一副躍躍欲試和求表揚的神態, 嘴角就是一抽。

軒轅昊天, 嗯,雖然這一世的他叫做軒轅昊, 但軒轅昊天有了前世的近二十年記憶, 還是覺得這個名字更酷一些, 所以心裡就認定自己叫這個名字。如果不是怕嚇到這一世疼他愛他的母親,他其實還想把名字改成軒轅傲天,比龍傲天還要看起來像主角的名字來著!

軒轅昊天笑嘻嘻的上前, 拉住母親寬大的衣袖,炫耀道:“母皇, 您瞧, 果然老天爺覺得您就是天命之主,所以才會有神仙看兒子有趣, 然後教了兒子些後世人才會知曉的本事, 好拿來獻給母皇,教母皇這一國之主,名留青史, 千秋萬代!”

葉梨:“……”她慢吞吞道,“即便沒有這些,朕也一定可以名留曆史,千秋萬代。”

畢竟,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無論葉梨是否要改變如今的局麵,這曆史上的第一位女帝什麼的,理所應當的會名留曆史,千秋萬代的。

想做龍傲天的軒轅昊天:“……”

幸而軒轅昊天在立誌走上龍傲天的日天日地的路十分的執著,就算被親媽給懟了,也沒忍住,說起自己被神仙眷顧後,獲得的新知識。

軒轅昊天:“母皇,您知道水泥嗎?那是一種可以造牆修路蓋房子的好東西,有了這個,咱們邊境的城牆,古……這時候的道路,就能修得更好啦,然後咱們出門的時候,就不用一出門就是一身的灰塵!回來就要換衣裳!還有水銀,咱們這不是有水銀了嗎?我知道鏡子怎麼做啦!有了鏡子,可以賺很多銀子!有了鏡子就有了玻璃,哎,其實是現有玻璃再有鏡子。等有了鏡子,母皇您以後白天在屋子裡看東西就不用點燈熬油啦,透明的玻璃窗,可是能把光都照進屋子裡來呢。還有良種,我、我也可以畫給母皇,母皇您看……”

嘰嘰喳喳,竟是不管不顧的,就說出了好幾種真的有實用的好東西。

儘管這是個同人世界,但是葉梨接收到的女帝的記憶,卻好似是真實世界的女帝的感覺。真實世界的女帝,在發現唯一的兒子突然說出這番話時,第一反應就是懷疑,然後就是想方設法,讓暗衛盯了這個蠢昊天將近小半年的時間,嚴刑拷打了軒轅昊天身邊侍奉的人,才確定這個兒子,就是她的兒子。隻是不知為何,突然覺醒了“宿慧”。

你說覺醒便覺醒了,古人也不是沒有過覺醒宿慧的,史書野史上都有記載。偏偏軒轅昊天從前不算是不學無術,也差不了多少,竟是完全不知道還有“宿慧”這一說,就隻看過一些話本,以為說這種神仙托夢、神仙教導的話,就能蒙混過關,讓所有古人都因為時代局限性導致的封建迷信,而完全相信他的話……

女帝當時讓人監視了這個蠢兒子小半年,又日日將這個蠢兒子帶在自己身邊,各種蠢兒子壓根都察覺不到的試探,最後終於確認,這麼蠢的太子,果然還是她原本那個太子。隻是,覺醒了宿慧的太子,比從前更愚蠢了!

女帝:“!!!”還不如原來那個,使勁掰一掰,還能掰到正途上。這一個,饒是女帝也必須要費大心思才能教導好。隻可惜她還沒能真正完成這項“教導”工作,就突然暴斃,隻留下一個還沒完全教導好的太子登基做了皇帝。

……

這些事情如今都不必再提。

葉梨心說,如果是穿越到的原本的真實世界,就由著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隨便鬨騰也行。可誰叫這是一個很有可能有彆的穿越者或是有很多穿越者的同人世界呢?這就不好叫這蠢兒子隨便蹦躂,萬一被人當成妖怪用火燒了怎麼破?

葉梨緩緩側首,麵無表情的看向自己的蠢兒子:“嗯?那你入了仙宮,都見著了甚麼樣的場景?那裡的宮殿如何?花草如何?宮娥的衣裳首飾發髻如何?那些神仙們,是否也有等級?地位最高的是哪一位神仙?都說帝王功德圓滿,都可飛升成仙,那你可在那些神仙裡麵,尋到了從前的那些帝王?教導你這些東西的神仙是哪一位?可是因著他/她與我們大明江山有乾係,所以才肯指點你一二?那位神仙指點你時,原話是怎麼說的?……你後來又是如何被送回來的?將來可有機會再去一趟?”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幾乎都被軒轅昊天給嚇傻了。

軒轅昊天:“……就、就是神仙教導來著!”哪裡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問題?他、他好像一個問題都回答不出來QAQ

葉梨一甩衣袖。

軒轅昊天立刻急道:“但母皇,兒子真的會那些特殊本事來著!不信、不信兒子做給您看!”

葉梨撫了下衣袖,坐回禦案後,且去側殿坐著,誰也不許見,誰也不許開口,坐那裡,仔細將你被神仙招上天宮的過程想明白了,寫下來遞給朕。寫得好了,再放你出來。

爾後就是一拍手,宮外就有太監忙忙進來——畢竟殿門就沒有關,其實剛剛兩人的談話,那些太監就基本能聽得到。隻是這太監是女帝的心腹,嘴巴嚴的緊,倒是不怕什麼。

“送太子去側殿,叫他寫折子給朕。”

兩名太監立刻對著軒轅昊天躬身:“殿下,請罷。”

軒轅昊天:“!!!”不、不對,劇本不是這樣的!

明明他看得那些種田裡,龍傲天很有可能就穿越成了個傻子或笨蛋或二流子,他穿越之後,改變很大,彆人問他怎麼回事,他隻要神神秘秘的說一句“天機不可泄露”,或是“有奇緣”,再或是“蒼天保佑,祖宗顯靈,神明摸頭”等各種奇怪的話,然後身邊的人就立刻說一句“原來如此”嗎?

怎麼到了他這裡,竟然會被追問這麼細節的東西。他、他還偏偏說不出來。

軒轅昊天:“……”原來龍傲天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還好他隻是昊天。

完全不知道他的母皇陛下,曾經親手把另一個世界的滿腦袋H色廢料的“昊天”,變成了乖巧聽話的“天天”。

葉梨打發走了軒轅昊天,卻是不急著讓軒轅昊天把他知道的那些東西,變成現實。

這個世界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世界,總不好這般糊裡糊塗的就讓便宜兒子自己把自己坑了。

她隻繼續披折子。

上午披了兩個時辰的折子,中午稍稍休憩了一番,到了下午時候,葉梨就開始見人。

——她早上參加的朝會是五日一次的大朝會。大朝會上決議的事情,基本都是每日的小朝會或是女帝在每天下午與四位宰相開小會時決定下來的。隻是大朝會有大朝會的意義,許多京城低階的官員,也就隻有大朝會有機會發表看法,對帝王來說,這也是件好事。

今日有大朝會,下午時候,葉梨就先見了四位宰相,隨後就是朝廷的武官和前·皇室宗親,再之後就是各種外任任期滿了,回長安述職的高等官員,以及葉梨感興趣的部分中低等官員等……

總之,這皇帝是真的不太容易做。尤其是女帝登基時鐵血手段,到了後麵,手段依舊淩厲,但對於諫言之臣子,到底也寬容了許多。大朝會上這些臣子知道女帝要麵子,不太敢說,到了小朝會,或是女帝單獨接見時,有時候就忍不住的借古諷今,或是跟女帝說些民間的牝雞司晨、陰盛陽衰、女子皆要靠男兒的故事。

葉大佬:“……”不是她說,原身真是個好度量的皇帝了。換了她,如果不是不好一下子改變太多,現在就把人給丟出去了!

她正在見帝王的這位臣子,是魯州知府,前來述職。這位臣子在任時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家中因要接濟族親,幾乎是一貧如洗,聽說其老妻還需要在府衙後院自己種菜養雞,好養活家裡。這位知府更是愛民如子,經常四處走訪,百姓對其愛戴有嘉,他離開之前,魯州百姓夾道相送,希望這位知府能夠連任。

可見是位真·優秀官員了。

可就是這位年過四旬、麵有風霜、早生華發的優秀官員,對著葉梨就道:“老臣曾走訪下麵的一個縣城,就有一位婦人,早年喪夫,獨自帶著一個兒子過活,好在家裡有兩間布匹鋪子,倒也能支撐下去。當時,此婦人夫君新喪時,其小叔曾前來,自願為其打理家業,此婦人唯恐小叔子貪墨了家裡錢財鋪子,拒絕此事。結果婦人不便出門打理鋪子,導致家中雇傭的兩個掌櫃合起夥來,哄騙婦人,在婦人獨子長大時,家中已無恒產。”

他歎道,“老臣後又見過一戶人家,與這婦人是相同處境,也是婦人夫君早喪,獨子帶著兒子過活。但此婦人賢惠溫良,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毫無見識不識一字的內宅婦人,更深諳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道理,於是便將家中產業托付其小叔子,兩家親如一家,其獨子長大後,順利接管家業。陛下以為,這兩名婦人,孰勝一籌?”

爾後一雙灼灼目光,毫不客氣的直視帝王。

葉梨:“……”

葉梨:“……”

真的不能打死這個臣子嗎?

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葉梨不甚在意道:“那麼,連卿可見過,那等家中女子打理產業,去世之後,其相公有幾個守住了產業的?”

連忠一滯。

雖說夫為妻綱,男子地位本就該在女子之上,而男子養家,也是應該之事。但在普通人家,尤其是貧苦人家,還當真有那種丈夫三不著兩,根本不賺銀子,反倒是讓家中娘子賺錢養家養孩子。若是一個不順心,還要回家打娘子的那種人在。

而這種家庭裡,女子若是死了,那丈夫……是完全撐不起家業的。且這丈夫有了前番的劣跡,也根本不會有姑娘家願意嫁給這種人。

前者,那些婦人裡,有一小半守住了家業;後者,那些男子一個守得住娘子留下的家業的都沒有。

葉梨淡淡道:“連卿隻拿婦人與婦人比較,不過是知曉同類人之間,都有好勝心與嫉恨之心。誤認為運氣好的那一個,就比運氣差的那一個強,前者的選擇才是對的。卻不知道,她們所差的,隻是運氣而已。若婦人能像男子一般,自幼不被圈禁在內宅之中,能夠自己出麵打理鋪麵,那這兩人,一個能立得起來,一個完全立不起來,孰優孰劣,連卿又以為如何?”

“連卿若要比,就要將同等生存條件下的男女來比較。比如,像朕剛剛說的,取一百個同樣是被另一半養著的男子和婦人,這種情況下,若是突然喪偶,另一半能將家業立起來的數量,究竟是孰多孰少,孰優孰劣。當然,如今許多女子被困在內宅,就算代替丈夫打理家業,也在內宅後麵打理。這種情況,這其實是對女子不利,然而這隻是朕與連卿的一個小賭局,朕身為天子,度量如海,退上一步,便舍棄這一條,權當做是這等條件下的男子和婦人是一樣的。連卿素來愛去各地走訪,不若親自去走訪一番,且看上一看,同等條件下的男子和婦人,究竟能將另一半留下來的家業支撐起來的,是男子多一些,還是婦人多一些?”

連忠從未想過還能有這種比較法。他張了張嘴,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結巴道:“這、這,好男如何可跟女鬥?”

葉梨道:“朕以為,連卿連諷刺朕這個女子的行徑都做得出來,並沒什麼不敢的。區區賭鬥,區區一個男子與婦人間誰能立得起來的賭局,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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