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兒童——媽媽真是為你好 01(1 / 2)

葉梨隻在樹下坐了片刻, 剛把這具身體的記憶和劇情給接收完, 心中正複雜難言,更有一口鬱氣堵在心口,就有人叫嚷著來尋她了。

還不隻是一個人,而是三個家庭,包括他們的親戚。

吵吵嚷嚷, 推著三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就往他們這邊來。

那三個少年,一個戴著眼鏡, 斯斯文文, 瘦瘦高高, 一看就是老師喜歡的好學生;

一個胖乎乎的,但有一米七五高, 臉上瞧著憨厚,身上卻壯實得很;

一個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著, 可讓人瞧著, 也就是個皮孩子,可遠不到“惡魔”的程度。

但就是這樣三個孩子……或者說,三個畜生, 做了讓葉梨都恨不得將他們當場送去地府的事情。

“大妹子,俺給你磕頭了!臭小子, 給你嬸子磕頭!”

“大侄女啊,俺老太婆也給你磕頭了!俺們一家子都給你磕頭了,求求你了, 可千萬千萬彆報警啊。”

“丫頭片子的名聲多要緊啊。俺們知道俺們錯了,可俺們家跟大妹子你家一樣,孩子都是留守兒童,沒人教沒人管的,這不才學壞了嗎?

俺們保證,下個月就帶著孩子走,把家裡的錢、房子、地,都給你們謝家處置,俺就求求你了,可彆再折騰了。這越折騰啊,那丫頭片子不也越難受?將來麵子上哪裡掛得住?”

“就是就是,湊活湊活得了!給了錢拿著不就成了?雖然瞧著是那三個小子的錯,可一個巴掌拍不響啊,人家仨小子怎麼不欺負彆的丫頭,就欺負你家丫頭?說不定啊,就是你家丫頭不要臉,想男人了故意勾引……”

那個長舌男的話還沒說話,葉梨已經隨手拿起一塊石頭,衝向他,往他腦袋上砸了!

“啊——”

場麵頓時更為混亂。

葉梨卻手裡有數,她隻拿著那石頭往那長舌男的後腦勺上砸了一下,稍微有些出|血,其實並沒有大礙,剩下的,更多是拿著石頭往這長舌男的臉上砸!

沒一會,就將人給砸的鼻青臉腫。可論起法律上的輕傷,都達不到。如此才不會大庭廣眾之下留下把柄。

村子裡的人,顯然沒想到從前那個在村子裡文文靜靜,整天低著頭不說話的梨子,現在這麼厲害了,說打人就打人,還拿著石頭上!愣了一下,才上去攔。

葉梨卻已經把長舌男的臉給打得不成樣子,有人架著她遠離,葉梨還趁機去踹了那長舌男的命|根子!

“嗷!”

長舌男這次是真疼了!

可也沒啥人同情他。

這長舌男平時就嘴特彆賤。可他就隻是嘴賤而已,又沒乾啥壞事,村子裡人也都不好跟他計較。

這次蘆花那丫頭受了多大的罪啊,聽說腦袋上都被砸出個血窟窿來,身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下麵更……隻是謝家老太爺老太太這邊想要多訛錢,不肯送去醫院,隻在村裡的衛生所看了看,上了藥。

要是這長舌男在謝家老太爺老太太耳朵邊說了,估計也就是挨上一記白眼。可這是謝蘆花的親媽啊!

怎麼能不惱怒?

長舌男就是個慫的。彆人越軟和,他越硬氣,彆人一硬氣,他就真慫了。

被揍成這樣,站起來能走路了,就真的躲回家裡去了,也不敢吱聲。

村子裡那些原本還敢對著謝蘆花和葉梨指指點點的,也都不敢那麼大著膽子了——那老老實實的規矩人,誰在乎?他們就怕那種上來就敢砸後腦勺的!這一磚頭下去,是真的會死人的。

就連那三個少年和他們的家人,也驚懼的看著葉梨。

登時就壓著三個少年給葉梨繼續磕頭。這一回,是磕的“砰砰砰”直響。

葉梨卻不管那些,而是找到了原身的丈夫,謝寶柱。

謝寶柱正一手抱著頭,一手拿著煙,明明還不到四十歲,一張臉上滿是滄桑。

大女兒被三個小子給輪jian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偏偏還不能上去把凶手給殺了,他怎麼能不鬱悶和愁苦?

可他能怎麼辦呢?

大女兒已經這樣了,他肯定是要把孩子給帶走的。

但在城裡,他們才買了個三室的小房子,夫妻兩個住主臥,二女兒小兒子一人一間小房子,客廳裡還要分出一塊來放置他們做小生意的雜物,哪裡住得了這麼多人?爸媽還說要跟著他們去城裡住,照顧孩子,防著再出事,這肯定是要錢買個大點的房子的。

可錢從哪裡來?

這要那幾少年的家裡給多賠些錢,他們才能去城裡買房子,給家裡的照顧爸媽這麼些年的弟弟買輛皮卡,大侄女就算了,丫頭片子不用他管,可兩個侄子往城裡讀書的費用,弟妹租房子陪讀的那些錢,他總得給啊。

還有他唯一的兒子,將來總是上大學,讀研究生讀博士生他都要供,還要另外買房買車給兒子娶媳婦的。

兩個丫頭,大丫頭先不提,小女兒是個聰明漂亮的,家裡沒錢送她學才藝,她就在家裡自己學唱歌,學主持,現在都能當學校的文藝彙演的主持人了,成績更是沒話說,將來上大學是沒問題的,還總說將來要孝順他這個爸爸,謝寶柱就想,他肯定是要供小女兒上學的。

另外還有醫保的事情,他跟老婆當初以為城裡戶口好,戶口遷出去了,才發現去了城裡,反而沒法子像在村裡那樣,每年交個一兩百塊錢,就有醫保了。到了城裡,每個月都要交一千多塊錢,必須要和養老金一起交,才有醫保。他們夫妻兩個哪裡舍得呀?

他們還得把養老錢和醫保錢給攢著。

……

這個錢,那個錢的,這不都是錢嗎?

儘管爸媽說的,那三個小子就是混,就是壞,就是該被千刀萬剮!

可那又怎麼樣?

那三個小子,最大的都不到14歲!

法律都不能拿他們怎麼樣,頂多抓起來問幾句,然後原樣送回來,賠償也賠償不了多少。

想想之前隔壁村子的那個美麗丫頭,被強|奸進了醫院,結果那強|奸犯最後是“法院判定由於XXX未達到法定刑事責任年齡,其對強|奸行為不負刑事責任”,然後就啥事沒有,賠償上,法院隻判賠償醫藥費等各種費用9021元。

9021元,在2000年,這些錢,夠乾什麼的呢?

到了現在的2009年,這些年,就更不夠乾什麼的了。

還不如像爸媽說的,放那三個小子一次,不報警,但是,跟他們一人要上個50萬!就算最後隻拿到一小半,也比告上法庭後,隻賠償個不到一萬塊錢強呀。

但謝寶柱畢竟知道自己這樣做,愧對大女兒蘆花,所以正一麵抽煙,一麵苦悶,內心糾結不已,萬分期待這樣的罪責,能讓比他還懦弱的老婆承擔。

葉梨走到了謝寶柱麵前,十分平靜的伸出手:“手機給我。”

如今是2009年,智能手機發展迅速,城裡的成年人,幾乎人人一把智能手機。就是農村,許多人也都拿著智能手機。

原身夫妻是在二線城市裡做小生意的,人家顧客沒帶錢,要掃碼付,他們當然也要有智能手機。

雖然是便宜的不到一千塊錢的智能手機,但也很不錯了。

隻是這次回家後,原身一心想著自己丟在家裡的大女兒了,回到老家後,弟媳婦上前,把她的包一接,手機也撂在裡麵了。

劇情裡麵,原身後來看女兒哭成那樣子,是想過要報警和找120的,但是手機找不到了,也根本借不到手機報警。原身和女兒後來還被關了起來,不想她們娘倆耽擱謝家和那三個小畜生的家裡“和解”的事情。

等到這件事過去了半個多月,謝家才肯放母女兩個出來。

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謝家連錢都收了,這還怎麼報警?報警了哪裡有證據?更何況那三家人都搬走了啊。

至於證人,謝家在村子裡小門小戶的,隻四五家姓謝的,可那三個小畜生,敢在村子裡這麼猖狂,就是三人的家族都是大家族。

現在不講究那些家族宗祠了,可人多,人家就是說話硬氣。大家看原身母女不像能打贏官司的,乾脆就不肯得罪那三家人,再說了人都搬走了,也礙不著他們的眼,因此都不敢幫原身母女說話。

原身就隻能妥協了,抱著大女兒痛哭了一場,勸著大女兒也原諒那些人,帶著她回城裡去住了。

然後就用大女兒被輪|奸的賠償錢,在二線城市裡買了大房子,由著公婆照顧三個孩子,由著三個孩子自己相處,原身和丈夫,就繼續在城市裡各種賺辛苦錢。

結果大女兒竟然懷孕了!

當初的那件事後,誰也沒立刻想起來給她吃什麼避|孕藥,原身想起來時,已經被關起來了。

她求著看守她的弟媳婦去買,弟媳婦給她拿了一片白色的藥片過來,讓她寫了一張欠1000塊的欠條,原身就以為大女兒不會懷孕了。

她後來逼問弟媳婦,才知道那是弟媳婦隨便在家裡找的一顆過期退燒藥!壓根懶得走那些路去衛生所買藥,幫便宜侄女的忙!

那時候謝老太已經全麵掌控了家裡的錢,原身想帶大女兒去正規醫院墮胎,說也不在這個城市的醫院,就帶謝蘆花去隔壁城市的醫院,沒人認識。

謝老太卻推脫,說錢存起來了,過兩天到期了再取出來。結果第二天,原身回來時,謝蘆花正躺在地上打滾,地上的血跡弄得木地板都臟了。

最後立刻送去醫院,反而花了更多的錢,謝蘆花的子|宮保住了,但醫生還是說,以後懷孕的幾率很小,即便懷上了,也很可能會流產。

並建議謝家報警,說無論如何,謝蘆花現在年紀都不到14歲,讓謝蘆花懷孕的人,按照《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的規定,故意與不滿14周歲的幼女發生性關係,無論對方是否願意,都屬於犯罪。

而且,現在胎兒出來了,是可以保存驗證DNA的,給了很好的建議。

謝老太直接推了那醫生一下,害那醫生險些摔出個好歹來。

謝老太事後更是各種辱罵謝蘆花,謝蘆花的事情,更是傳到了原身的小女兒謝蟾光、小兒子謝小舟的學校裡,讓兩個孩子顏麵無光。

原身畢竟是對養在身邊的謝蟾光和謝小舟更疼愛一些,見狀也是對這一雙兒女更憐惜。

連原身這個親媽都開始對謝蘆花不滿了,謝家其他人,對謝蘆花還能好?從辱罵到漠視,自然而然。

直到後來,大女兒得了重度抑鬱症。

一家人沒有想著怎麼救大女兒,反而是公婆表示,要把這個神經病送回老家關著,讓她叔嬸看著,省的影響孫子孫女的前程!

一語成讖,這個“神經病”謝蘆花,還真的用實力影響了他們喜愛的每個孫子孫女的前程,最後將謝家所有人都綁在一起,當著他們的麵,自殺。

原身這才崩潰。

……

這些劇情在葉梨腦海裡一閃而逝,見謝寶柱一動不動,直接揪著謝寶柱的後脖領把人給拽了起來,從他的衣裳口袋裡摸出一隻手機和一張卡來。

謝寶柱立刻道:“孩子他媽你乾什麼?這是我的手機,卡是這次給爸媽的錢,你拿了乾什麼?”

葉梨卻不管他。

謝寶柱這麼一個男人,她隻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作為兒子,自小不被父母重視長大了反而越發愚孝,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給父母,隻要父母說一句“好”,就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給貢獻出去;

作為丈夫,謝寶柱在外懦弱無比,可麵對比在生存環境還要惡劣的情況下長大的妻子,他卻非常的“大男子主義”,在妻子麵前,儘顯一家之主的威風;

作為父親,謝寶柱極度的重男輕女,但眼看城裡人都表現的愛女兒勝過愛兒子,他也願意在出色優秀又會討他歡心的二女兒麵前表現一下,可內心裡麵,卻是在幻想未來,可以學著他的父母對他那樣,如何挖空二女兒,補貼小兒子。

就這麼一個男人,葉梨一個眼刀過去,謝寶柱立刻就慫了。

就像是那個長舌男一樣。

叫人惡心。

葉梨拿了謝寶柱的手機和卡,也不去找謝蘆花和自己的手機,反而去了村子裡殺豬的那家去。

村子裡就一個殺豬李。

殺豬李剛殺了一頭豬,正拿著那戶人家給的豬下水和一對豬耳朵樂嗬呢,就看到葉梨衝了進來,搶了他的那把還滴著血的殺豬刀就走。

殺豬李:“!!!誒!誒!梨子,你拿老叔的殺豬刀乾什麼?那殺豬刀利著呢,可不能胡來!”

說著殺豬李的老婆也出來了,見狀就一拍大腿:“我還說謝家一家都沒血性,原來還是個厲害的!不過這也不能拿咱們家的殺豬刀啊。多臟!”

殺豬李心說,你這是嫌棄我的殺豬刀臟呢,還是嫌棄拿殺豬刀宰了那三個小畜生,會臟了我的殺豬刀,影響以後宰殺的豬的質量呢?

但夫妻兩個是知道自己家的殺豬刀究竟多鋒利的,這可真不是鬨著玩的,當下就追著葉梨跑出去了。

“梨子!梨子!可不能這麼乾!那小畜生還沒成年,他們殺了人沒事兒,啥啥責任都沒有,可你不行啊!你是大人了,宰了那三個小畜生,你進去了,你那三個孩子可怎麼辦呦~沒娘的孩子,日子能好過嗎?梨子!梨子!”

葉梨一麵在前麵跑,一麵聽著後麵殺豬李夫妻的喊聲,心道,這兩口子倒也有趣,跑的就更快了。

殺豬李一個大男人,都追不上她。

村子裡的人一看到葉梨拿著還滴著血的殺豬刀飛奔來了,登時下的連連後退。

就是那三個小畜生的家人,聽到殺豬李夫妻兩個喊聲,當時就護著孩子往遠處跑,像是要出村子似的。

謝家一家子的慫蛋加財迷,原以為用錢就能打發了的。結果沒想到這一家子的慫蛋裡麵,竟然還有一個有血性的。

三個小畜生的家裡,當然是護著孩子的,立刻就叫人送孩子先出村子,等價錢談好了再說。

葉梨卻是不管那三個小畜生跑不跑的——那些人,說的很多話都讓她覺得惡心憤怒,但有一句話是對的,如今的法律,是無法製裁這三個不到14周歲的小混蛋的。

他們跑不跑的,葉梨也就暫時沒有去管。

她直接殺去了謝家,從原身那個弟妹的屋子裡,把原身的包給翻了出來,打開一看,裡麵的東西並沒少,葉梨卻把刀往原身弟媳婦的脖子上懟:“錢少了!還給我!”

原身弟媳婦叫做劉春梅,原本是一直看不起這個嫂子的,現在卻是被葉梨的殺豬刀給嚇得雙腿發顫,小|便都出來了,她還想要撐著不說,她兒子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著劉春梅的一個小箱子就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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