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孩兒們都重生了08(1 / 2)

轉眼又是半年多時間過去了, 到了1996年的春節。

家裡的幾個孩子又長高了一截,且還都跳級了。

15歲的陸愛仁現在讀高二年級, 14歲的陸愛義讀高一年級,12歲的陸愛禮讀初二年級,同樣11歲的陸愛智和葉拾遺, 這兩個湊到一塊學習, 竟是已經讀了初一年級, 還在私下裡一起研究網絡, 讀葉梨托人從國外給他們買回來的各種大部頭。

最小的陸愛信, 小五,今年也6歲了。

她本就是家裡孩子裡最聰明的一堆裡的。她的哥哥姐姐們都表示了, 以他們的學習能力, 跳級到這裡就算是不錯了, 再加上他們還要課外學習的東西,以後就按部就班的上學, 不跳級了。

但到了小五這裡, 小五的學習能力非常強。

前世, 小五被那個家庭買了後,過了兩三年的自在生活,那家夫妻就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小五就開始小小年紀的在家裡做各種家務, 還要兼顧學習。

等妹妹長大些了,上學了,她還得負責把天生學渣的妹妹教導好……就這種情況, 小五都能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名校,可想而知,學習能力多麼出色了。

但小五到底年紀小,才6歲而已,葉梨並不希望她跳級太厲害,因此現在才讀二年級,等二年級的下半年,再和三年級學生一起參加期末考試,升入小學四年級。再往後,還是要儘量壓一壓,讓小五平時多看些課外書籍,打發時間。

小五卻有自己的規劃,也直接給葉梨說了,說她想要15歲考上醫科大,20歲大學畢業,然後開始進行窮遊——也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窮遊,小五已經開始學英語、德語,打算等上了初中,就通過做翻譯來賺錢。

20歲時,也能攢夠旅遊3年的錢。

23歲,重新回去醫學院讀研究生、博士生,等畢業之後,去做醫生。

懸壺濟世,救死扶傷,便是一輩子。

但是醫患關係越來越緊張,最近京城的某家醫院,更出現了病人家屬拿著準備了好幾天的砍刀,趁著主治醫生在辦公室辦公的時候,一砍刀下去——

主治醫生當場命喪黃泉。

醫院隨後還要緊急開會,一定要把那個病人給救治好,否則事後麻煩更多。

即便事後那個行凶的人會受到法律的製裁,可死了的醫生,就是死了。

如何不讓人傷心惋惜?

但小五明明也知道這件事,還是堅定的說:“我要學醫,將來,要做醫生。”

葉梨看她,沒說支持,也沒說反對。

小五抿了抿嘴,小聲道:“那個人,他總說死後福德,我想,我便去做醫生,救死扶傷一輩子,除非學校或醫院組織捐款,平常絕不捐款。等到了地底下,就看我和他,誰的福德多!誰的功勞大!”

“他”,說的自然是陸大善人。

如今兩年時間過去,胡美麗還在監獄裡蹲著,葉建德倒是早就出來了。

他出來了,也不找他兒子閨女,反而是找上了如今名聲大不如從前,可依舊努力把工資全福利儘量都捐出去的“陸大善人”,要求“陸大善人”要麼給錢,要麼把他親兒子給送回來,讓他每天照著一日三餐的狠狠地打!不打死不算完!

可這樣的話,陸大善人,還是善人嗎?

還將陸愛禮的親生母親也該叫了來,讓對方也跟“陸大善人”要錢。

“陸大善人”陸有善先時是不肯給的,奈何葉建德進去過一回,人更混,知道省城裡人脈關係廣的葉梨惹不起,知道自己的兒子要靠著人家養成才,將來好給自己養老送終,也怕把女兒給索要回來了,自己一不小心把死丫頭片子給打死了,想著過幾年長大點再去要……

沒辦法,現在,能隨意拿到錢的,就是陸有善這裡。

不是善良嗎?不是仁義嗎?不是寧肯讓自己的兒子被家暴,也不肯叫他的兒子被家暴嗎?

那還不把錢拿來?

陸有善若是不肯,葉建德就敢在夜黑風高時掄拳頭!

陸愛禮的生母,則是帶著幾個孩子撒潑打滾,跟陸有善討要錢。

陸有善的一個月工資才多少?

弄到最後,竟是每個月要被葉健德和陸愛禮的生母,要去一半的工資!

剩下的一半的工資,他住在宿舍、吃在食堂,不怎麼需要錢,可葉梨走的時候,一件衣服都沒給他留,他就要給自己添置各種東西,牙膏肥皂,這也是生活必需品,弄到最後,他每個月能捐出去的錢越來越少了。

他隻能去孤兒院做義工。

可是,孤兒院的大家,看他的眼光也越來越奇怪。

有一次,他還聽到有大孩子跟小孩子說:“他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疼,哪裡是真的疼咱們?虛偽,做作!他樂意乾活就叫他乾活,不要親近這種把親生孩子弄丟了,還叫親生孩子去一個家暴家庭被家暴好幾年的虛偽人了!”

陸有善的日子,越發過的沒意思。

單位的人,對他也是皮笑肉不笑,顯然跟那個大孩子想的一樣——親生孩子都不疼,自己的家都不關心,怎麼可能對他們這些普通同事真心呢?給他真心,也是白搭。

他也有想過去省城,找自己的妻子葉老師。但他每次打算去,都會被一群不知哪裡來的小混混給摁著打,還會把他身上的錢和衣服都給搶走。

次數多了,陸有善就知道,這是葉老師不肯叫他過去打擾。

他倒是報警了好幾次,奈何他壓根就沒看到過小混混長什麼樣,就被套麻袋了。

什麼線索都沒有,這時候的監控也應用不廣泛,當然是找不到人,更沒法子遷怒到遠在省城的葉老師身上。

葉老師唯一跟陸有善的交集,就是每個月有律師去單位找陸有善一趟,曆數陸有善在家庭裡的種種不負責任,然後要求離婚,陸有善淨身出戶。

陸有善不肯答應,葉老師這邊也不著急。

其實,葉梨還帶著幾個孩子,回去見過那幾個人渣。

陸有善已經完全不是從前的乾淨從容、自信飛揚,一臉善良的大好人模樣了。他穿著廉價而邋遢,頭發油膩,胡子拉碴,人也瑟縮,肩膀聳著,像是害怕見人。

他先去了孤兒院,後去了老人院。大家依舊跟他打招呼,可誰也不會對他那麼熱情了。

葉梨還對幾個孩子道:“等他同意離婚了,我會想法子讓他在單位也待不下去。沒有工作,沒有住處,沒有家,還被一個爛賭鬼和一個潑婦盯上了,他會有好日子過的。”

所以,不要著急,不要擔心。

做錯事的人,一定會付出代價。

爛賭鬼正是葉建德。

從前的葉建德,儘管愛與人有口角,回家後愛打老婆孩子,可在外麵,那也是一口唾沫一口定,說話算數,乾活利索,能賺錢養活一家四口的男人。

在許多人看來,他要是能把愛與人有口角的毛病改了,家暴的毛病都不必改,葉建德就能是一個好兄弟、好同事、好鄰居、憨厚樸實的陌生人。

可現在再瞧,葉建德已經沉迷於賭博而不可自拔。

為了賭博,他還在賭館當過打手,隻是,他管不住自己想賭的心,賭館就將他給趕走了,還“好心”給他介紹了一份新工作——地下拳擊場。

所謂的地下拳擊場,當然是不被光明所籠罩和保護的,違法建立的一個地下性質的拳擊館。

這裡的工作,沒有任何的保障。請來的醫生看護,披著一件白大褂,待著口罩,誰也不知他是不是真正的醫生。

葉建德為了能夠有賭資進賭館,晚上就隻能來這裡跟人打拳擊。

可是,就算是業餘拳擊手,人家也是專門學過的,打葉健德這個普通壯漢,自然是手到擒來。

曾經,葉建德能隨意的對自己的妻子兒女揮起拳頭,說打就打,連個借口都不需要。事後還要理直氣壯道,你們知道我是這個脾氣,看我表情不對,就不該上前來招惹我。又或者是,那你們怎的不求饒?求饒了,說不定我就能打得輕一點。

現在,葉建德卻在拳擊場上,一拳一拳的挨著打。他被打上三拳,才能回過去一拳頭。

不是那種完全不能打的,也不是那種平分秋色的。

但葉建德這種,也很受看客歡迎。大家就喜歡看葉建德被打。因為葉建德被打時和打人時,眼神都特彆“好看”。

倔強,不服輸,充滿恨意,偏又無能為力。

葉建德:“……”

然而無論如何,他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在陸有善那裡,也拿不到很多錢。為了能賭博,他就隻能在拳擊場上時常參賽。

葉梨是帶著葉拾遺和陸愛智一起過來看過的。

像這種地方,其實孩子是不該來的。但是,錢給的足夠,人足夠小心,偶爾來一次,站在二樓看上一眼,還是沒問題的。

葉拾遺和陸愛智親眼見到葉健德一拳一拳的挨打,一次次的被打趴在地上,然後一旁的裁判鼓勵他,“錢!錢!錢!為了錢,爬起來!”,葉建德再苟延殘喘的一次次的爬起來時,心中頓時快意!

活該!

他就隻配在拳擊場上挨打!

中年挨打,晚年病痛,老無所依,淪為街頭乞丐!

這才是葉建德這樣一個家暴男,該過的日子!

也就是這一刻,才徹底打消了陸愛智和葉拾遺心中一直潛藏著的想法——好好學習打拳,等到14周歲的前一天,殺了葉建德。

是的。

即便是這一次,和原身的第二世完全不同,葉拾遺心中的恨,陸愛智對葉拾遺的愧疚,都讓二人依舊做出了這個決定。隻是,這一次,兩人依舊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陸有善尚且隻是勸說彆人捐錢,彆人強硬了,他就不吱聲了。

但是,葉建德是對暴力很執著的。他喜愛暴力,熱衷暴力,更沉迷於將暴力施加於無法反抗他的弱小的家人。

這樣一個人,隻要不死,隻要不失去自己暴力的機會,他但凡組建家庭,就一定會再次施加暴力。

他不該活著。

但,現在看到了葉建德在被他最熱衷的暴力所碾壓,葉拾遺和陸愛智不禁想,這樣,其實也好。

一死了之是痛快了,如今這樣,卻是在用鈍刀一寸寸的割葉建德的肉。

致死嗎?不致死?

疼嗎?生疼。

……

對陸愛禮的那個生母,葉梨暫時沒做什麼,隻任由她撒潑打滾的哭著鬨著的想要多要錢,好把她身邊的一女兩兒養大。

但那個女人並不肯走正路,明明幾個孩子現在也不小了,女兒更是17歲了,留女兒在家裡照顧兩個弟弟,她自己去培訓,給人做保姆,一個月就能賺不少錢。

還能把攢下來的錢,送女兒去學個照顧孩子之餘,去學個縫紉。剩下的錢來送兩個兒子繼續讀書。日子總能過下去的。

但那個女人偏偏不。

她寡婦人家,能找到的賺錢的路子,是開了家不太光明的“洗發店”,還叫她女兒在裡麵給她做打掃。

即便是她不叫女兒給男的洗頭剃頭,隻叫她給女客洗頭。可日子久了,誰還認為她女兒還是個“乾淨”的?

就是她的兩個寶貝兒子,中午來店裡吃飯,那嘴巴不乾淨的男客手裡拿著張錢,招呼小狗似的道:“嘖嘖,來,叫聲爸,這錢給你買糖吃。”

要知道,她的兩個寶貝兒子,比當年舍棄的小女兒陸愛禮,還大上幾歲,也都十來歲了,被這麼個戲弄法,還上什麼學?還見什麼人?叛逆是遲早的事情。

……

對葉梨和幾個孩子來說,這些人過得不好,她們就放心了。

陸愛仁和陸愛義的人生規劃,依舊是從商。

做公益,幫丟失孩子的父母找孩子,這些都是需要錢的。他們曾經成功過一次,這一次,他們會再次成功,並像媽媽說的那樣,掙錢,讓家人過得好,也讓自己過得好。

陸愛禮的前世,是做了歌手,明星。

這一次,她則想要做幕後。唱歌還是可以唱的,但可以創作歌曲,給彆人唱。當然,若是等過幾年,她16歲了,還是沒有找到小弟小妹,她依舊打算出道做歌手,幫忙找小弟小妹就是了。

陸愛智的前世,是在大哥二哥和三姐的支持下,親自帶著人,天南海北的找弟弟妹妹。其中艱難困苦,和一次次的希望與失望,也早就了陸愛智的堅韌和毅力。

之前還惦記著要對付他的生父,如何對待自己的親生妹妹葉曉曉。

可現在,他的生父終於在暴力之下,品嘗暴力。葉曉曉則被一家普通人家收養,不受虐待,還能因為媽媽專門多給的錢,能和那家人家的孩子一樣上輔導班和舞蹈班,吃飽穿暖,不被毆打辱罵,也不會被媽媽抱著各種哭訴。

這對陸愛智來說,就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巨石。

在媽媽再次詢問他的未來規劃時,陸愛智想了很久,思索了很久,才表示,他將來想要做記者。

這世上,有那麼多的黑暗藏在光明之下。他想,他應該做記者,將這些都曝光出來。

人性的惡,是醜陋的。可那也該叫所有人知曉,才能有可能改變。

當然,在那之前,除了充實自己,和葉拾遺一起研究研究網絡和電腦,在正式做記者前,先通過這個來給自己賺一筆錢,讓自己未來不會因為五鬥米而折腰,也是應該的了。

葉拾遺的話,他也選擇了從商。他選擇的是電腦軟件、網絡遊戲,以至於是未來的手遊。

前世他對這方麵剛有所涉獵,打算進行投資,將產業進一步擴大,就被養母給戳穿,說他在17歲的時候,殺了養父葉建德。儘管葉建德的死,讓她也從此免受葉建德的打罵,可是,那畢竟是她的丈夫啊。

胡美麗在法庭上,哭得聲淚俱下,哭著跟法官替葉拾遺求情,請求法官的寬恕。可是,這也不能改變,葉拾遺的那一世,在最驕傲風光的時候,被送去了監獄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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