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打架(1 / 2)

深藏不露 退戈 9638 字 6個月前

自從騎射事件之後,範崇青一直想去找顧風簡說說話。他不是個扭捏得記恨一次輸贏的人,就是好奇顧五郎與傳聞不同,想與他再切磋一下。

當然,他覺得顧五郎這人有意思,能交個朋友也不錯。

他的朋友大多性情豪放、行事不羈,衝動起來容易犯錯,總被他父親數落。如果能交上顧五郎,請回家玩玩,他父親想必很欣慰。

顧風蔚自己都不敢招惹他五弟,怎麼會同意範崇青去?他輪番著找借口,將人堵在外麵。

加上宋初昭最近確實經常出門,範崇青次次來得不巧,沒碰上,倒也不全是謊話。

範崇青見不到人,當顧四郎在敷衍他,心裡介意得直癢癢。

人呐,就是這樣。範崇青之前還不覺得怎麼,現在特好奇顧風簡平日都和哪些人做朋友。

後來聽說了賀、顧兩家婚約的事,又開始好奇顧五郎這位未婚的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於是找人打聽起來。

雖然宋初昭回來才沒多久,可關於她的傳聞實在不少。

範崇青也曉得,街頭傳聞是不可信的。可能九假一真,甚至連真的那個“一”也是似是而非。可是當他聽了許多不同版本的傳言之後,發現內容竟然大同小異。重點突出一個壞,差彆在於如何壞。

他實在很難將傳聞中那樣性格的女人,與顧風簡聯係起來。也不相信顧夫人會在知道這些事後無動於衷,依舊叫顧五郎娶宋三娘,畢竟顧夫人是出了名護短,且不好糊弄。

所以,傳聞定然是假的。

絕了!

範崇青心說。

何人在背後整宋三娘?是為了敗宋家的麵子,還是為了敗顧家的麵子?不管是哪一個,都很耐人尋味啊。

所以,一個經過數千年時間考驗的真理再次得到了印證——八卦是能讓人上癮的。

範崇青多了個心眼,仍舊叫仆人在外打聽與宋初昭有關的事。

可惜最近說道這事兒的人少了,他等了幾天,沒聽見一條新鮮的。正以為也不過如此的時候,他的仆從跑來告訴他,打聽出了個了不得的家夥。

範崇青還真以為是個多了不得的人。

此時這人就坐在他對麵,三十歲上下,穿著褐色的粗布衣裳。懷裡抱著個包袱,佝僂著背,不敢大大方方地露出臉來,看著很是鬼祟。

範崇青麵前擺著一杯米酒,還有幾碟小菜。

那米酒沒多大的酒味,隻是喝個意思。他小抿一口,懷疑地看著麵前人道:“你說你……知道許多內情?你知道小爺是誰吧?我的錢可不好騙。”

“小人真知道!”那人說一句,小心謹慎地看一眼周圍,用手捂著臉說,“我父親在宋府呆了二十多年,是個老人,深受家主信任。我也是聽他說的。彆的不講,這事兒絕對錯不了。”

範崇青說:“這宋三才回來多久,你父親多老也沒用啊。”

那人小聲說:“是啊。這宋三才回來多久,講起來沒有意思,您也聽著也糊塗。您不是想知道宋家的事嗎?”

範崇青:“哪個宋啊?我對宋將軍那幾個弟弟的事情不感興趣。”

男人笑了一下:“就是宋將軍的宋。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多年前許多人都知道,隻是現在沒什麼人敢說了。而我知道的要更多、更真一些。”

範崇青來了點興趣:“你講。”

男人很忌諱叫彆人聽見他們的談話,偏偏範崇青選了個臨街的酒館。他靠近了過去,用隻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小人可以告訴您,但公子得先保證,不能將我給說出去。”

範崇青:“你要求還許多?”

“沒有辦法,您聽了就明白我為何這般小心。”那人討好地笑了起來,“這事我本不想說的,我父親也不叫我出來亂說。可無奈最近手頭缺錢,公子又是個大方的人,才同您一人講。事後若是傳出去,與我無關的。”

不知道同樣的話他還對多少人說過。範崇青假裝不知,樂嗬嗬道:“你說吧。看我能不能滿意。”

·

宋初昭走到臨近宋府的那條街時,陰沉了許久的天空終於還是下起雨來。

秋雨不算猛烈,但耐不住這一陣風大,將飄落下來的雨水直往行人的臉上撲。

宋初昭好心情不減,卻怕到時候滿街飛濺的泥濘弄臟自己的衣服,暫時躲到一側商鋪的屋簷下休息。

這附近行人不少,不少人同她一樣未對這場秋雨防備,被無奈攔在了半路。不忙活的人,就站在各鋪門口閒聊。

宋初昭沿著乾燥的一條路往前行走,最後選了個相對人少的地方站著。

她身後是一扇半合的窗子,裡頭喧嘩吵鬨。有唱曲兒的歌女正在賣藝,所以掌聲也是一陣一陣的。

她躲在窗子後麵,本無意偷聽,可耐不住顧風簡天生耳朵靈。一半是雨,一半是喧嘩的情況下,也能清楚聽到一窗之隔的對話聲。

她聽著男人沙啞的嗓音,又從窗戶的縫隙裡看見了近處那道褐色身影,正想走開,誰想對方突然說出了幾個叫她在意的名字。

宋初昭訝然,還是停了下來。

男人說:“說是複雜,倒也簡單。這位公子,你可知宋老夫人為何不喜歡宋三姑娘?”

範崇青驚訝道:“宋老夫人不喜歡宋三姑娘嗎?”男人說:“誒,那可是極不喜歡!公子連這個內情都不知道啊?”

範崇青沉吟片刻,無所謂說:“也是正常吧,畢竟宋三從小就在邊關長大,與老夫人不親。而宋二是老夫人親手帶大的,親疏自然不能相比。”

“此言差矣。”男人擺了擺手,“哪是那麼簡單的事?自然是因為彆有內情。”

範崇青:“誰的內情?”

男人笑了下:“你知道,宋夫人以前是賀將軍的獨女。而宋將軍,曾經不過是賀將軍的下屬。二人尊卑有彆,也沒有兩情相悅,原本是怎麼都牽不上的關係。”

範崇青眯起眼睛。

“你就篤定他們沒有兩情相悅?說得好像你親眼見到了似的。”

男人湊到他的耳邊,用更低的聲音說:“公子有所不知。宋夫人……當時還是賀姑娘。賀姑娘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二人關係密切,同進同出,聘禮都已送進家門,隻待擇日成婚。此人您應該知道,如今已是京城有名的權臣,那便金吾衛的傅長鈞傅將軍。”

範崇青:“……啊?”

傅長鈞他當然認識,不僅認識還很敬仰。

傅將軍謝庭蘭玉,武藝高強。一把□□橫掃四方,是京城中知名的高手。他就覺得那些滿腹詩書的文人都比不上傅長鈞的風度,若非是受他影響,範崇青也不會如此喜愛學武。

範崇青小時候最喜歡去找他。可惜自傅長鈞調任金吾衛之後,二人就很少再見麵了。

範崇青沉下臉說:“你胡說什麼!他二人不是義兄義妹嗎?”

“那是後來才收的義子,曾經可不是。”男人說,“傅家也是名門望族,起起伏伏許多次,險些被抄了滿門,是被平反後才有今日的風光。當時傅將軍命懸一線,賀家險受牽連,趕緊與他斷了關係,才保得一時之安。”

範崇青皺眉:“你究竟想說什麼?”

男人說:“宋夫人便是在那時急匆匆嫁給宋將軍的。如此著急,有些欲蓋彌彰啊。這宋夫人才嫁過去,二人馬上被調去了邊關。一去便是十多年,再也沒回來。是避嫌還是怨懟,無人說得清了。那宋三姑娘究竟是何時生的也無人作證。外人如何想不曉得,反正宋老夫人不大信。”

他悄悄說:“宋三娘年幼時回來過一次,宋老夫人就說,與他兒子一點都不像。宋夫人不乾淨,這麼多年,也總有知道內情的官員家眷借此嘲笑宋家,你說宋老夫人能喜歡宋三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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