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見勸阻不住, 隻好硬著頭皮把車開進了院子裡,結果車剛一進院子,歐式的柵欄大門就砰地一聲自己關上了。
這動靜把司機嚇了一大跳, 也更加害怕了, 如果不是薑澄的臉色太難看,這會兒司機就直接調頭離開了。
薑澄這會兒的心情的確非常糟糕,他越發認定了這是薑若在裝神弄鬼,故意借著凶宅的名聲嚇唬他這個大哥。
喝斥了疑神疑鬼的司機, 薑澄自己跳下車朝彆墅裡的大門走去,砰砰敲響了彆墅房屋的大門。
“薑若開門, 我是你大哥,你一個姑娘家住在外麵像什麼樣, 出來跟我一起回家。”
薑澄敲了好幾下, 彆墅裡都沒人應聲,薑澄有些不耐煩, 低頭朝彆墅鐵門的貓眼看去。
按理說貓眼隻能從裡麵看到外麵,不能從外麵看到裡麵,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薑澄低頭看向貓眼的時候, 竟然從貓眼裡看到客廳站著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接著那人影似乎是被薑澄的敲門聲驚動了, 緩緩扭過頭朝大門看去,姿態詭異地飄了過來,不過瞬息間就堵在了大門上,然後貓眼就變成了一片黑。
冷不丁出現的怪異黑色嚇了薑澄一跳, 他蹬蹬地後退了兩步,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揚聲道:“薑若,你在搞什麼鬼,趕緊給我開門,聽到了嗎!”
大概是門後的人意識到裝聾作啞是沒用了,彆墅裡的大鐵門吱呀一聲開了。
“薑若,趕緊跟我回去,你……”
本來薑澄是一臉不耐煩地罵著,伸手想要拽門後的薑若,可是大鐵門一開,門後居然空無一人,薑澄的話戛然而止,他乾瞪著眼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有心臟不停地鼓噪著。
就在這時樓梯口突然傳來蹬蹬的下樓聲,就見皮膚雪白穿著吊帶紅裙的薑若緩步從樓上走下,她的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搭著黑色的樓梯扶手,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迷人的風情,就連輕輕瞥下來的眼神,都是讓人尾骨發酥的鉤子。
“還沒下樓就聽見樓下吵吵嚷嚷的,樓下今兒這是怎麼了?”
“薑若,你……”
薑澄原本想要朝薑若發火,可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看到這樣的薑若,頓時一句話堵在嘴裡,再也說不出來了。
“我怎麼了,大哥今天過來是有什麼指教嗎?”
吊帶紅裙的薑若坐在沙發上,一雙修長雪白的腿交疊著,她裙子有些短,這個姿勢一坐,裙擺就縮到了大腿,露出的那點弧度就格外引人遐思。
薑澄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他來到這裡原本是想要怒斥薑若一頓,再以強硬的態度把對方帶走。
可是自打進了這個彆墅,見了這個女人後,從頭到尾的節奏都是被對方帶著走。
想象中他指著薑若怒罵的場景也沒有出現,反而有一種怒火全啞的感覺。
“你什麼時候變白了,變的這麼漂亮了?”
哪怕明知道這樣問會很傻,可是薑澄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底最想問的。
直到此時看到薑若白了以後,他才驚覺對方真的是媽媽的親生女兒,五官有八成相似,而薑若身上更是有誰也學不來的媚意勾人。
紅裙的薑若頓時笑了,眼皮輕輕一撩,眼角的弧度就勾魂奪魄,隻是眼中的神色是誰也無法忽視的嘲諷:“怎麼了,哥哥不希望我白我美,還是說哥哥喜歡薑香香,便不容許彆人有半分超過她的?”
察覺到薑若態度中的輕蔑諷刺,薑澄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尤其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不小心被親妹妹勾引了,更糟糕的是他居然真的有了些感覺。
這種羞恥和驚怒讓薑澄口不擇言:“這就是你來到港城以後學到的東西,和香香這種名門淑女比起來你確實半分都比不上,香香端莊賢淑,你呢,你是狐媚放·蕩,連自己的親大哥都不放在眼中,專用些裝神弄鬼的手段戲弄自己親人……”
“戲弄?”紅裙的薑若一副不解的模樣,輕輕蹙起了眉頭:“是大哥先傷我,我才會出言反駁,戲弄之說又何來,我可是剛剛才坐下來同大哥說話。”
薑澄冷哼一聲:“你若沒有裝神弄鬼,何必租了這棟傳言鬨鬼的凶宅,又在我們進宅子的時候,故意安裝了自動遙控大門,讓大門自己開著嚇人,而後又在貓眼裡裝上東西,讓我從貓眼看到屋裡有人,再然後讓門自動打開,出現屋裡沒人的情況嚇我。”
薑澄越說越覺得是如此,因為剛開門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從貓眼裡是看不到門裡的情況的,所以門打開的瞬間他才被實實在在地嚇到了。
如今細細想一想,說不定是薑若無聊地在貓眼中塞了影像,專門戲弄他的。
哪知道薑若卻細眉輕輕蹙起,一副因為薑澄的話而困擾的模樣:“我方才……並沒有聽到樓下的敲門聲,更沒有在房間裡安裝什麼遙控裝置,剛剛還在奇怪,哥哥怎麼自己跑進我彆墅裡了,聽哥哥這話說的,是彆墅裡的那些小家夥們又在鬨騰了?”
“……小家夥們?”
見薑若的表情不似作偽,薑澄冷肅憤怒的表情也凝固了,直覺薑若說的小家夥不是什麼好東西。
果然,就聽薑若輕輕笑了起來:“對呀,彆人看不見的小家夥,哥哥也知道這棟彆墅死過幾個人,所以就有些鬨騰,這些小家夥太寂寞啦,看見生人過來難免要戲弄一番開個玩笑,哥哥看到的大概是它們吧,給哥哥開門的應該也是它們了,真是過分呢,居然把人就這麼放進來了,也不管我的安全。”
“你……你發什麼神經!”
見薑若說的有模有樣,並且越說越恐怖,薑澄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他端起茶幾上的茶水一口飲儘:“我去上個廁所,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回薑家,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不著調了,是住了鬼宅以後腦子也出問題了,這樣的地方不要再住了聽到嗎?”
紅裙的薑若笑了笑並不言語。
薑澄自說自話地說完,朝一樓的衛生間走去,這衛生間也不知道怎麼設計的,陰暗潮濕,水管也關不死,傳來令人煩躁的滴答滴答聲。
薑澄進了廁所,就聽到外麵的洗手台傳來嘩啦啦的聲音,他以為是薑若過來了,有心嗬斥對方一點都不知道講究避諱,可是提了褲子一開門,發現洗手台根本沒人。
薑澄嗬斥的表情凝固了,方才薑若的話陡然從腦海中竄過,居然讓他感覺到一絲莫名的冷意。
就在這時廁所竄過一絲風,將窗戶吹的‘啪’一聲響,薑澄本能地扭頭看向窗戶,就見窗戶外一抹白影嘩啦飄了過去。
雖然明知道這些有可能都是嚇人的手段,可是薑澄還是難免全身寒毛直豎,他三兩步走過去打開了衛生間的門,就見客廳中站著個麵色蒼白的男童,男童手中抱著一個黑乎乎的圓球,瞧見他出來了,對著他露齒一笑,一口白牙森白鋒利。
“哥哥,大哥哥,你陪我玩兒會好不好,陪我玩會球吧。”
不等薑澄拒絕,男童手中的球就滾到了薑澄腳下,薑澄低頭一看,這哪裡是什麼球,明明是顆人頭。
當下薑澄覺得渾身發涼,頭發恨不得根根炸起。
“大哥哥喜歡我的球嗎,我們一起踢球吧,如果我踢的好,大哥哥就送我一個獎品好不好?”
男童咧著嘴一步步朝薑澄走去,薑澄想也不想地後退一步,轉身衝出了彆墅裡的大門。
大門外,司機麵色如土地蹲在車旁邊,瞧見薑澄走過來就撲上去哭道:“大少,大少,我們走吧,這棟彆墅真的特彆邪門,剛才……剛才我看見彆墅球場站著一個白衣服的女人,她看見我了,還對我笑了,笑完之後就突然消失了,完了,她一定會纏上我的。”
薑澄臉色難看,雖然這一切的怪異情況讓人恐懼,可是薑澄本能地覺得這都是薑若對他的戲弄。
薑澄不願意就這樣铩羽而歸,他本能地抬頭看向二樓,就看見二樓一扇窗戶打開了,紅裙的薑若倚在窗戶旁,衝著下方的兩人微笑。
其實這個笑容是十分詭異奇怪的,但是薑澄看到薑若後,本能地覺得這是薑若在嘲笑他們,笑話他們被嚇的醜態百出。
所以薑澄怒衝大腦,想也不想地衝薑若吼道:“薑若,你以為這些手段我就怕了嗎,我今天非要把你帶回家不可!”
話說完,薑澄不顧司機的阻攔再次進了彆墅,直接朝二樓走去。
然而到了二樓,薑澄再次感覺到這個彆墅的詭異。
整個二樓竟然都是一扇扇關閉的門,好好的一棟彆墅弄的像賓館似得,明明外麵是大晴天,可是這些門卻給人一種詭異陰冷的感覺,從門縫裡看去也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瞧不見屋裡是什麼。
這一排排緊閉的房門中唯有最裡麵的一扇門是開著的,微弱的光亮從那扇門的方向傳來。
薑澄瞧見那扇開著的門,便覺得薑若是在那個房間中看他們笑話,就想也不想地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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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房間中紅裙薑若正在梳妝台前坐著,薑澄本來想怒喊薑若,可薑若卻仿佛癡了似得,死死地盯著麵前的鏡子。
緊接著薑澄就眼睜睜地看著,坐在梳妝台前的薑若麵帶微笑,然後一點點一點點地剝掉了自己的頭皮和臉皮。
薑澄頓時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踉蹌後退了一步。
這聲驚呼發出來後薑澄心底就覺得不好。
果然那個沉迷剝皮的詭異薑若被他的動靜吸引,緩緩地轉過了頭。
她的頭皮和臉皮被剝掉了一般,露出了血肉糾纏的筋骨,而另一半卻依然是嫵媚勾人的眉眼嘴唇。
香豔與驚悚對比,越發叫人膽顫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