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後於德幾個人也不敢直視薑若和陸止, 而是低著頭道了聲謝就匆匆離開了。
趙橙倒是大大方方地道:“對不起, 我不該對不了解的事情隨便下定論。”
薑若擺了擺手,她跟這群小年輕沒什麼可計較的,對方顯然已經受夠了教訓, 她也無意再多說什麼。
金寶寶倒是局促地看向薑若:“漂亮姐姐,謝謝你。”說完她把攥在手心的東西塞到了薑若手裡,然後紅著臉拉著趙橙飛快地跑了。
薑若攤開手心看了看, 發現金寶寶給她的是一枚漂亮的小石頭,她也沒在意隻是隨意地塞進兜裡, 笑著道:“這孩子真是有趣。”
陸止一直安靜地站在薑若身邊,聞言微笑道:“是殿下心善,才讓這些小姑娘喜歡。”
鬼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也驚動了張濤一行, 隻不過這一次張濤並沒有直接讓人接手鬼屋的事情, 而是拉著薑若愁眉苦臉歎氣道:“薑小友,如今你也是道協一員了, 自然也是該為協會做些事情了, 小友不知, 最近玄學界有些不大太平, 生門邪教死灰複燃,正在暗處活動著, 也不知道他們打了什麼主意,這段時間全國各地沒少發生這樣的事兒, 仔細一查, 作案的手段都有想通之處, 這點想必薑小友也有所體會吧。”
張濤這麼一說,薑若也想到了醒過來之後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她經手處理的第二件事,也就是大紅為了給她美容招惹上的美容院的那件事。
不過當時她才剛剛醒過來,隻當是現代的邪術師比較特立獨行並沒有想太多,如今大半年過去了,尤其是最近經曆的這些事,也讓薑若有些回味過來。
不管是美容院的邪術師也好,那一次古村之行也好,又或者是玄學交流會的實操生存遊戲,亦或是今天的鬼屋,仔細想來都是有共通之處。
尤其是那一次的古村,她莫名其妙發狂的事情,其中若是沒有有心人的手筆,那才叫奇怪了。
“需要我做什麼?”薑若也沒有推脫,而是非常乾脆地應了張濤。
畢竟想到有人可能躲在暗處設計自己,薑若也絕沒可能放過對方。
“其實也沒什麼要做的,對方實在太過狡猾,每一次我們尋到蛛絲馬跡都被對方躲開了,哪怕是抓到他們作祟的成員,對方的掃尾也做的非常乾淨,很難從那些作祟的地方找到什麼。”
“如果薑小友再碰見這種事情,最好留個心追尋下去,或者是留個活口,好讓我們能追查出更多東西,免得邪教暗地裡搞什麼破壞,攪和的大家都過的不太平。”
薑若點了點頭,對於張濤所說的這點她真的是非常讚同,她醒過來也是為了過舒坦日子的,誰想有個隨時爆炸不知道乾什麼的毒瘤藏在身邊。
對於這種腦子不清楚,搞破壞傷害人民群眾利益的邪教,她作為合法公民自然是有義務監督舉報。
見薑若這麼乾脆,張濤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好,我就知道小友是爽快人,我張濤就喜歡跟小友這樣的人做朋友。”
“哦,對了,小友也記得督促一下褚離,這家夥做事有些憊懶,對自己的本職工作那是非常不上心,我瞧他也就聽小友你的話,小友不必客氣,可以多使喚褚離的地方千萬不要手軟,多多讓他幫忙就是。”
聽到張濤這樣評點褚離,薑若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有你說的這樣,我瞧著他倒是蠻勤快的。”
張濤搖了搖頭,笑容苦澀:“哎,那是在小友你麵前才如此,你是不知道他這個人,道協出了名的難搞,算了,不說他了,免得不小心被他聽見了惹他生氣,害的我又倒黴。”
張濤正在客廳裡跟薑若說著話,冷不丁褚離推開彆墅的大門進來了,褚離蹙眉看著張濤,麵容冷漠無情:“你是不是又在背地裡說我壞話了?”
“沒有沒有。”張濤連連擺手,趕緊從沙發上站起身:“那啥,我突然想起來會裡還有件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小友,記得了啊。”
薑若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張濤拎著包匆匆地溜了。
褚離冷漠無波的目光目送著張濤離開,張濤竄的更快了,幾乎是以小跑的速度逃離,很快就不見了。
褚離收回目光看向薑若:“那家夥說我什麼了?”
除了玄學交流會上褚離因為她跟總協的人發生衝突,薑若還沒見過褚離跟道協的人相處,因此她忍了笑道:“沒什麼。”
褚離狐疑地看了薑若一眼,總覺得薑若沒有說實話,可是他也不好質問薑若,打從上一次薑若拉了陸止一起去處理鬼屋的事情,那隻紅狐狸對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後,他就覺得麵對薑若的時候有些怪怪的,讓他有點想要躲著對方。
客廳又陷入了尷尬的安靜中,褚離抿了抿唇,想要跟薑若說自己要上樓了,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有點不想上去。
褚離不著痕跡地在客廳磨蹭了一會兒,幾次不小心看了薑若。
還好薑若在做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察覺到他的注視,這讓褚離鬆了口氣的同時,內心又隱約有些失落。
這會兒陸止也從樓上走了下來,他穿著暗紅色的唐裝,唐裝的衣擺繡著豔麗的牡丹,黑色的褲子整潔筆挺,他生了一副溫雅尊貴的容貌,可是穿這些色澤濃豔的衣服卻有一種莫名的合適,讓他的溫和尊貴之中多出了幾分淒迷如霧的濃稠豔麗,宛如黑暗中乍現的一株罌粟,直戳人的心底。
陸止看了看客廳裡站著的褚離和沙發上坐著處理東西的薑若,唇角揚起意味不明的笑,他很快就將實現從褚離身上收了回來,全神貫注地落在了薑若身上,端著茶水款款地走到了薑若身邊,十分自若地坐了下去。
“這是我今天從你的櫥櫃裡找到的茶,這麼多年沒有品茶雅興了,不知道殿下肯不肯賞臉?”
薑若從張濤留下的文件中回過神,看向端坐在一邊的陸止:“好啊。”
打從她躺進古墓後就沒了這個雅興,如今一番僥幸之下能夠重新以人的身份生活,又有千年前的舊人相陪,薑若也難得地提起了興致。
褚離的臉瞬間繃了起來,淡色的唇緊緊抿起,突然冷哼了一聲,直接甩袖上樓。
薑若有些奇怪地抬頭看了褚離一眼,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這會兒又怎麼了?
陸止眉眼轉動,輕輕瞥了上樓的褚離一眼,抿唇笑道:“殿下,褚離仙師可是因為沒有他的份所以生氣了,要不然我將褚離仙師喚來一起喝茶如何?”
薑若搖了搖頭遲疑地道:“他……應該沒這麼小氣吧。”
陸止也不是真心這麼問的,所以薑若這麼一說,他就輕柔地笑了笑,也不再提及邀請褚離的事情了。
陸止是狀元之才,當年在殿上不過十六歲稚齡就能與國君侃侃而談,雖然做了千年的鬼,但是重新拾起往日的能力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更何況兩個人本來就有共同的回憶在,所以聊起來也是十分開懷,不知不覺就將陸止端下來的茶水用掉了。
夜裡,彆墅陷入沉睡之中,一道氤氳紅光溢滿了走道,走廊深處的臥室的門悄悄開了一道縫隙,那點紅霞順著縫隙流了進去。
隨著紅光緩慢流入臥室,隔壁臥室的門也突然開了,褚離麵無表情的臉出現在門後,他盯著半開著門縫的那道門還有緩緩流入的紅光,半晌沒有說話。
半開著門縫的臥室裡,坐在桌子前看著電腦的薑若突然回身,就見陸止穿著大紅的長袍麵覆紅紗靜靜地坐在她的床上,眉宇間那點豔色在曖昧燈光的映照下愈發奪目逼人。
陸止對著她淺淺地笑:“殿下。”
薑若合上了電腦,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黑色的眸子又冷又深,瞧不出她半分情緒:“陸止,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心儀殿下千年,從未奢求過太多,更未妄想過能一直站在殿下身邊,如今有緣能與殿下共住一室,如殿下這般風流人物,陸止隻求能與殿下一響貪歡,便是魂飛魄散也毫無怨言,不知殿下可允?”
陸止端坐在床上仰頭看她,紅紗下的容顏看不真切,然而他微微彎起的雙眸卻勾魂攝魄,眸中的水波更如細絲一般地勾人。
薑若一窒,萬萬沒想到陸止居然提了這麼一個要求,她一手撐著桌子站起身,凝視著床上的陸止:“這就是你會成為豔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