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然的話,讓向金花打了一個寒顫。這丫頭太邪門了,一副天煞孤星,逮誰克誰的模樣,讓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向金花這個歲數,對鬼神之說都是十分敬畏的。雖然這幾年上頭不準提起過去的那些老講究,但是那些敬畏和習慣已經深入人們的骨血之中了,平時雖然不說了,但是每每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按照過去的想法去考量事情。
宋一然這模樣,在向金花眼裡,那就是中~邪了!她覺得宋一然肯定招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雖然向金花不是大青山人,但是關於宋一然的事她可是聽了不少。早幾年風聲緊的時候,她一再囑咐趙小冬,讓她跟宋老頭和宋一然劃清界結。可是那死丫頭就是不聽她的,背地裡不知道受了多少連累,搭了多少東西和錢。
好不容易宋老頭咽氣了,可是這宋家丫頭卻是陰魂不散……
她娘死了,姥爺也死了,難道真是命硬的?也隻有像自家閨女那樣命硬的,才能在她跟前相安無事?
想到這裡,向金花心裡的驚恐便再藏不住,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眼中的懼色像是要溢出來一樣,“俺……俺現在就走,再,再也不來了。”宋一然在她眼中,儼然成了從地獄爬也來的惡~鬼一般。
宋一然勾了勾唇,眼裡寒光乍現,一身煞氣外露,當年從烽火中曆練出來的殺氣毫不留情的朝著向金花撲去,“算你識相。”她舔~了舔~嘴角,像是要露出一副獠牙喝人血似的。
向金花差點暈過去,她拚命的咬著自己的舌尖,才忍住沒尿褲子。然後一點點在地上蹭,換了個方向,使勁兒的往後退,“俺現在就走!”說完連滾帶爬的往外跑,還順帶扯著她兒子趙富貴一起往外爬,那模樣,就像看見了惡鬼似的。
趙小冬簡直驚呆了,她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她~娘~的戰鬥力多麼強悍啊!怎麼被這丫頭三言兩語就騙走了呢!
宋一然瞧見趙小冬那副‘我是不是在做夢’的模樣,不由得笑出了聲,“嬸兒,人都走了,你還想啥呢?”
趙小冬清了清嗓子,感歎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這丫頭以前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現在倒是爽利多了。老話咋說的?一鳴驚人啊!
宋一然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我也沒說啥啊!是她自己心裡有鬼。不過,這回估計她能老實一段時間,短期之內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趙小冬點了點頭,也覺得鬆了一口氣。她忽然拍了自己腦門一下,起身來到盆架旁,將盆架挪走,然後將一塊地磚摳了出來。
趙小冬婆家的房子蓋得不錯,雖然隻有四間房,但是房子是半磚半土坯的結構,屋頂加了瓦片,屋裡地麵還鋪了磚。
這樣的房子,結實,漂亮還更保暖。彆說是大青山大隊,就是附近幾個生產隊全加起來,也沒有幾間這樣的房子。聽說當年馬寡婦為了蓋這麼幾間房,可以說是傾儘所有,為的就是將來能給兒子增加一些籌碼,說門親事。
天底下當父母的,都是一樣的,為了女兒,一無所有也甘願。
趙小冬摳完一塊地磚,又去摳另一塊。
宋一然哭笑不得,這又是藏了什麼寶貝?怎麼會藏得這麼隱密?
此念頭一出,她便驚奇地發現,自己的目光竟然能夠穿透地麵,看到地下藏著的東西。那是一個用青色粗布包著的小包裹,也就成人手掌大小,疊得整整齊齊的,裡麵靜靜的躺著一打錢,麵額不等,還有一些糧票之類的。
趙小冬把那個青布包掏了出來,她抖了抖上麵的土,又把磚放了回去,踩了幾腳後,反盆架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