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白酒下肚,趙大拴原來就混沌的意識就變得更加混沌起來。他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搬動他,將他扔在了什麼東西上。
好難受,他想吐,身子底下有個東西硌著他的腰,實在太難受了。他本能的想要翻一個身,但是他的肋骨斷了,翻身這件事情對他來說,簡直難如登天。
就在趙大拴躺在鐵軌上渾渾噩噩的時候,宋一然也在做著收尾工作。她在清理現場,以保證人們確信趙大扶是自己喝多了酒,從護坡上滾下去的。
在這方麵,宋一然算得上是個行家,而且現在這個年代的刑偵技術是有限的,她相信自己有能力過關。
做完該做的一切,宋一然就站在護坡上等著了。
沒過多久,遠處傳來火車的響笛的聲音,火車要駛離關山站,朝著下一個目的地駛去。巨大的轟鳴聲和刺眼的燈光,讓趙大拴的意識突然清醒了一些,他瞬間想到了宋一然之前的話,知道自己即將被火車碾壓,整個人的求生意誌戰勝了疼痛,他忍著劇痛從鐵軌上爬了起來。
這年頭火車的速度還沒有那麼快。趙大拴站起來以後,是有機會逃生的。但是宋一然一直都在護坡上看著他呢,趙大拴站起來那一刻,她手裡的六七枚小石子就同時向趙大拴的腿部射去。
這些石子個個都有鵪鶉蛋大小,以宋一然的力度,即便是隔著棉衣打在人身上,那也是挺疼的。
趙大拴隻覺得腿上又痛又麻,接著整個人就不受控製的向前撲去,偏偏這個時候火車也到了,強烈的燈光晃得趙大拴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但是在駕駛員眼中,這個趙大拴就是突然從暗處鑽出來的,而且他直奔火車而來,分明一心求死。
再拉刹車,也來不及了。
趙大拴被呼嘯的火車撞飛,碾壓,等火車被迫停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咽氣了。
這是一場事故,被撞的人喝了酒,迷迷糊糊的從護坡上衝了下來,正好遇到飛速行駛過來的火車,當場喪命。
至於宋一然,她悄悄地來,悄悄地走,根本沒有人發現她。
第二天宋一然去請假的時候,碰到了許娟,她非常緊張的跟宋一然說,“小宋,你聽說了嗎?昨天晚上火車站那邊出事了!”
“啥事啊?”
“撞死人了,你不知道啊?”
宋一然心裡門清,嘴上卻道“我早上剛來,不知道啊,沒聽說。”
“有一個醉漢,喝多了,直接從護坡上跑了下去,剛跑到鐵軌上,結果正好火車來了,直接把人撞死了。聽說現場可慘烈了,都不成人形了,腦漿都出來了。”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惡心的表情。
“沒事喝什麼酒啊!”
許娟連忙點頭,“可不是嘛!喝酒可不僅是誤事兒啊!還丟命啊!你說要是沒喝多,誰大晚上往鐵軌上跑啊,這不是有病嗎?”
宋一然跟著點頭,“我去主任那兒一趟,你乾啥去?”
“跟著認識藥材,你要是有空也過來唄。”
宋一然點了點頭,跟許娟分開,去了祁主任那兒。半路上她在想,看來趙大拴這件事情,已經被定性了,醉酒跑到鐵軌上,活該你死啊。
“小宋,你怎麼又請假啊!?”祁成鵬有些無奈的拿下自己鼻子上的老花鏡,“我記得你前幾天剛剛請過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