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陳鋒的痛哭是壓抑了許久的痛苦在釋放,是期待了許久的奇跡已降臨。
他太希望自己的視力能恢複,自己的眼睛能好了!可是他看了很多地方,連京城都去了,卻沒有一個大夫能治他的眼睛。
藥物無效,還沒有人能做這種手術,就算勉強做了手術,風險也是極大的,有可能失明。
現在宋一然說能治,陳鋒一下子就崩潰了!
喜極而泣!
他哭了大概有兩分鐘,一下子從地上站起身來,用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衝著宋一然道:“嫂子,要咋治,我都聽你的。”他吸了吸鼻子,看起來已經平靜了。
“針灸,再配合吃藥。”宋一然道:“如果有空的話,你今天晚上就可以來你們隊長家,半個小時的針灸再配合藥物治療,一次見效,三次左右應該就能痊愈了。”
陳鋒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愣在原地,一臉的震驚之色。
紮三次針灸就能痊愈了?就能好了?
這簡直太……太不可思議了。
陳鋒胡亂點頭,“知道,知道了,我有時間。半個小時不夠就多紮一會兒,我不怕疼。”欣喜若狂到了胡言亂語的地步!
他真的是特彆高興,同時也特彆緊張,手不停的抓褲子,無處安放。
他現在已經不敢去想失敗以後的結果了,他隻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那好,你去乾活吧,把活乾好了,才能治啊!”
陳鋒忙不迭的點頭,轉身的時候左腳絆在右腳上,差點摔倒。
宋一然忍俊不禁,到底還隻是個孩子啊!放到後世,也不過是一個剛上大學的娃。
雷千鈞則是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兔崽子。”
在四個苦力乾活的時候,雷千鈞也給宋一然介紹了一下他們四人。
“陳鋒就不用多說了,他家也是大院的,他爸是市~~委的。”也是權力很大的官職。
“那個黑臉的叫方敬,二十九歲,已經結婚了。當初跟了我不過半年,就因為出任務受傷,不得不被迫回到地方。像我們這樣的人,拚到最後,都是一身傷病,我還算是幸運的。”
宋一然聽到這裡,心念一動,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雷千鈞指了指一個身材特彆魁梧的壯漢,“那是鄧奇致,二十七,原來是開坦克的,像他們這樣文化水平不高,身體素質逐年下降的人,留在隊伍上的時間肯定不會太長。”
“最後那個叫劉豔成,三十三了,最早退下來的人之一。不是我帶過的,我們是在一次演習中認識的,後來才知道他是我的老鄉。他已經成家了,有個兒子四歲了,特彆可愛。”
宋一然有些納悶,“按道理來說,他們回來以後,應該都給安排工作吧?”怎麼感覺都很閒呢!
“哎,要不然說不容易呢!文化不高,回來也不可能有什麼太好的工作,偏偏這些人性格耿直,已經不適應單位裡的生活了。乾了幾年,可以說事事不如意。”雷千鈞無奈的表示,到了地方上以後,對他們來說最大的問題就是人情世故,本來就相對在底層的工作,費力不討好還容易得罪人。
生存不易啊!
好在現在改革了,以後要是實在乾不下去,自己單乾點什麼也不錯。
“鄧奇致現在在材料公司開車,老劉因為身上有傷,這麼年輕,就被發配到門室科室看大門了。還有方敬,現在乾的活就是苦力,搬搬抬抬的,一沒文化,二沒技術,乾不了什麼好的工作。”雷千鈞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長貧難顧,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