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千鈞帶著宋一然去了一個藏在胡同裡的私房菜館。
現在還沒有私房菜這個概念,但是這家飯店的經營模式,就是按照私房菜弄的。
飯店規模不大,就藏在胡同裡的一家四合院裡,一天隻招待三桌,吃什麼,客人們說了不算,掌勺的大廚說了算。想吃飯,提前預定還不一定有位子。
宋一然知道這家店,後世的時候,關於這家牛氣哄哄的私房菜館的報道有很多。他們是祖孫三代人一起打理這個店,聽說祖上是清宮裡的禦廚,留下不少美食手紮,經過一番研究和試驗以後,店裡的菜式,味道都有了他們自己的特色,既好吃,又養生,很受追捧。
到了後世那個人人追捧自然味道的年代,創立私房菜的老爺子已經八十多歲了,早就已經不下廚了,菜館順其自然的交到兒子和孫子手上。不過,小時候來過私房菜館的老人都說,老爺子做菜的手藝,他兒孫隻學了六七分像,要論味道,還得是老爺子的手藝,當屬第一。
宋一然前世隻是聽說過這個私房菜館,沒有機會親自來嘗嘗,那時候私房菜特彆火,預約都排到幾年以後去了,她可沒有那個工夫等。想不到兜兜轉轉,竟然能夠回到這個時候,親自嘗嘗老爺子的手藝。
真好。
西廂房的臨窗大炕上,擺了一個能容納六人同時吃飯的炕桌。那桌子可跟東北農村用的炕桌不是一回事。桌腿上都帶著雕刻工藝的,木頭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越用越亮,紋理看著也是十分漂亮。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紮著一條白色帶藍邊的圍裙過來道歉,“兩位,不好意思,原定的這桌席是由應該由我父親親自掌勺的,但是老爺子隻做了這三道菜,突然身體不適。剩下的菜,是我做的。我年紀輕,手藝還不到家,給二位道歉。為了表示歉意,本店給予二位一次插隊的機會,隨時恭候你二位再來。”
這話說得漂亮!
也就是說,他們不用排除了,哪天想來了,隨時可以過來再吃一回。這麼做,也是違反原則的事情了。
“你父親沒事吧?”她好歹是個大夫,真要是有急症,自己可以出手幫忙一下。
那年輕人擺了擺手,“沒有什麼大事,多謝兩位關心。二位慢用,不打擾了。”
人家都這樣說了,宋一然自然不會再多管閒事,微微點了點頭,目送年輕人離開了屋子。
桌子上擺著六道菜,香味撲鼻,擺盤精致,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這麼好吃的菜,隻有我們兩個人吃,太可惜了。應該把阿姨和瑩瑩都叫來,一起嘗嘗。”
“還有機會。我們不是有了一次插隊權嘛,下次再帶她們一起過來!”
也是哦,難得的二人世界,就不說這些了。
“好餓好餓,吃飯。”宋一然食指大動,“這些菜都有什麼名堂,看著怪好吃的!咦,盤子上有字。”
雷千鈞幫她拿了碟子,輕聲道:“聽說這家店的所有器具,都是店主親自設計,又去找了窯口燒出來的。”
“哇,這麼用心!這盤子可真漂亮啊!羊肉好嫩啊!”宋一然吃了一口烤羊排,美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羊肉外酥裡嫩,肉是經過特殊的配料醃製而成的,吃不出一點膻味兒,一口咬下去,肉汁在嘴裡爆開,配上焦酥的外皮,簡直好吃到飛起!
雷千鈞看她吃的高興,一個勁兒的給她夾菜。
“雷大哥,你不用給我夾菜,我又不是沒長手!”宋一然這會兒覺得,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可能就是節食了,美食在前,拚命忍著口水,那得多難受啊!
吃完烤羊排,再喝一口菌湯,全身的毛孔像是一起打開了似的,從頭到胃,再從胃到腳,真的都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那湯鮮得沒邊了,舌尖上仿佛有幾百個山珍在跳舞,絲滑濃稠的湯汁一路順滑的溜進胃裡,心裡立刻就生出淡淡的歡喜來!
高興。
這頓飯吃得太值了,超出宋一然的期望值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