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舉著傘回到了加德納家,加德納先生不在家,加德納太太和加德納小姐還沒有回來,通常舞會都不會這麼早結束,甚至除了舉辦舞會的人家,其他家也是空空的,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今天的白錦比往常散步回來的時間遲了兩個小時。
白錦餓了,加德納家的廚娘會做還不錯的英國晚餐,但白錦今天不太想吃牛排肉醬,她問廚娘要了些麵粉,親自揉了一燉鍋陽春白雪的麵條,煎了幾個漂亮的荷包蛋,和被迫留在家裡的小表弟兩人,吸溜吸溜乾掉了一大盆!
“莉迪亞,明天早上我還想吃。”小加德納先生喝完最後一口麵湯,揉揉圓滾滾的小肚子,渴望地看著表姐。
白錦笑眯眯地道,“早上我可起不來,不過你想吃的話,我教教妮娜,讓她明天早上做給你吃吧。”
小加德納先生有的吃就滿足了,誰做的倒不是那麼執著。
白錦回到了房間,洗漱完畢,躺在了床上閉目養神,思忖著白天的舉動,可有哪一步露出破綻,接下來,她的行動還要多多預演,務必排除一切意外發生。
等加德納太太回來後,悄悄來白錦房間看了一趟,發現外甥女沒心沒肺睡得十分香甜,加德納太太一邊覺得姐姐姐夫完全看走眼了,莉迪亞是多麼乖的姑娘,一邊放心地去睡了。
等加德納太太例行完檢查,白錦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毫無睡意,她起身脫去了睡裙,露出裡麵穿著的黑色長褲和裹胸,隨後換上了襯衣外套馬靴,隨手往臉上一推,戴上了一麵隻露出兩眼的黑金麵具,推開了狹窄的窗戶,像一股輕煙一樣,飄了出去,消失在花影憧憧的夜色中。
被夜色籠罩的倫敦,誰也不知道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整個倫敦的地下勢力被一個誰都不知道真麵目的家夥逐一上門挑戰。
這家夥操著一口法式英語,語調沙啞多情,偏偏下手狠辣,分管十大街區的頭目都被人摸上門來,有些甚至是從妓/女的肚皮上被拽了起來,又一個接一個倒在了對方腳下,無論比槍法還是拳腳,沒一個是人家的對手,但這家夥又點到即止,並沒有趁病要命的想法,幾個頭目受的最大的傷害就是自尊,地盤也沒有損失,完全搞不懂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夜之間,這人乾翻了倫敦地下十大頭目,毫發無傷全身而退,直到離去,都沒人看到他的臉,也沒人知道他的目的。
而管束著倫敦幾十城區的十大頭目就跟做了場噩夢似的,被人上門挑釁,把以前的威風名聲砸了個稀巴爛,丟儘了臉麵,連人一片衣角都沒撈到。
事情並沒有戛然而止,一連幾日,這麵具人都準時準點地出現,躲也沒用,他總能出現在每一個試圖躲藏避開的頭目麵前,且出現了就打,完全不廢話,撂狠話的,發問的,以利誘之的,甚至求饒的,使出了渾身解數,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打到最後,忽然有一天,這人不來了。
而被種種挫傷了威嚴的十大頭目,本該同仇敵愾的十人,莫名其妙地發生了內訌,其中一方不知從哪裡搞到了精良的火器,頓時耀武揚威起來,完全不打算壓製自己的脾氣,很快就刺殺了隔壁城區的首領,那樣的射程,除了這人手裡的武器,根本沒有彆人能做得到,偏偏這人死都不承認,這下子,簡直捅了馬蜂窩!
他用的新式武器,來源被他死死護住,彆人想分杯羹都不行,本來就招人眼紅,這下子師出有名,哪個還會放過他?就像他眼饞隔壁城區的地盤財富一樣,彆人同樣也眼饞他的!
十個街區的頭目很快就被卷入了一場不得不火拚的爭鬥中,掀起了一場又一場的火拚,到最後幾乎殺紅了眼,誰也記不得火拚的初衷,隻記得自己的心腹被殺了,要報仇,地盤被搶了,要搶回來……整個倫敦的地下勢力都陷入了腥風血雨中,連來自政府和白金漢宮的警告都置之不顧了。
這一整個月,天天都有死人,上到□□頭領,下到街頭地痞,有死於街頭鬥毆,有被沉入河底,有被殺死在家中……這個月,後來被稱為“倫敦黑暗月”。
曾經掌控倫敦地下勢力的十大頭目,在這個黑暗月中,幾乎死傷過半,損失慘重!
倫敦的警察局幾乎淪為了擺設,西蒙所屬的情報係統查來查去,也沒查出個所以然,完全找不到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的症結。
就在倫敦警方出動所有警力也鎮壓不住,已經打算求軍方出麵的時候,已經打得半殘的地下勢力中無聲無息地滲入了一股新勢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編了那些死去頭目的殘存力量,飛速整合,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形成了一股嶄新的、足以和另外幾大勢力叫板的新勢力。
這股新勢力的首領叫懷特,神秘得仿佛憑空冒出來,他一出現,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便讓其他殘存的勢力頭目閉上了嘴,默認了他的存在,並在一紙攻守同盟上簽了字,整個支離破碎的倫敦地下王國勢力重新洗牌,轉眼間平靜了下來。
烏雲罩頂的黑暗月,至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