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封寒:“機甲以後有用。”
“您作為將反叛軍的智者押解回首都星的人,請問您對智者有什麼看法嗎?”
陸封寒:“我沒有看法。”
又一個記者擠上前:“戰爭已經結束,聯盟軍方著手準備裁軍,如果您不再擔任軍職,會做什麼工作呢?有過相關的考慮嗎?”
陸封寒準備說有人養了,想了想還是改口:“工作已經找好了,給某個人當貼身保鏢。”他還強調,“任意時間,任意地點,貼身保護。”
梅捷琳聽著牙酸,在心裡嘀咕,指揮你前麵不是還惜字如金、高冷無比嗎,怎麼一問到日後打算,您就巴不得把工作合同都拿出來炫耀了?
一個娛樂版的記者聽出其中貓膩,擠上前,拿到提問機會後立刻問道:“陸上將現在婚姻狀況一欄空白,還是單身,請問對另一半有要求嗎?我們把這部分內容放到頭版!”
這是暗指他還需要征婚?
陸封寒一身軍禮服難得穿得筆挺又整肅,靠到椅背上,戴著白手套的手搭在桌麵,回答:“很快就不是空白了。”
說話的同時,他越過無數人,望向坐在座位上的祈言,眼神倏地溫柔下來。
祈言一身貼身剪裁的黑色西服,襯得皮膚霜白,有種清冷與矜貴感。
可是和他對視,不過幾秒,祈言就不由地彆開了視線。
陸封寒勾起唇角,隱隱露出笑。
他這句話一出,現場安靜片刻後瞬間嘩然。
婚姻狀況一欄很快就不是空白,意思是……陸上將已經有了結婚對象?
而梅捷琳幾個暗暗對視——
這是炫耀吧?就是明明白白的炫耀吧?
從前線炫耀到勒托,還沒夠?
您的征途是全聯盟?
這個男人真是虛榮!
立刻就有消息靈通的記者高聲問:“請問陸上將的結婚對象是才獲得了聯盟銀盾勳章的白塔首席Y神嗎?”
自戰勝以來,白塔首席的風頭就十分強勁,星網搜索和點擊率極高,是唯一能跟陸封寒爭鋒的人。
現今兩個名字連在一處,在場的記者都恨不得將話筒塞到陸封寒嘴邊,刨根究底問個清楚。
可陸封寒話拋了一半就賣起了關子,無論記者怎麼旁敲側擊,都再不透露半句。
應付完記者的狂轟濫炸,猜到會議廳前麵肯定還有不少攔路的,陸封寒跟聶懷霆打了招呼後,利落地撇下自己的一乾下屬當擋箭牌,自己拉著祈言從會議廳後門出去——破軍操縱著懸浮車,正在門口等他們。
坐上懸浮車,祈言朝會議廳的方向望了一眼:“將軍,我們就這麼走了——沒問題嗎?”
“聶將軍在,梅捷琳幾個隻要不開口說話,站在那裡還是很能鎮得住場,跟民眾合個影,微笑揮揮手,沒問題。”
到達約好的包廂,一推門進去,夏加爾幾個下意識地起身,腳後跟一碰,朝陸封寒行了一個軍禮:“指揮!”
收回繃在眉尾的手指,葉裴無奈:“完了,明明說好是私下聚會,但我這條件反射怎麼就克製不住呢?”
夏知揚大笑:“你們三個齊刷刷地,嚇我一大跳!”
不過他自己也一樣,有些習慣依然根深蒂固。
比如他出門會拉帽子戴上,會不自覺地站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說話時總是擔心附近會不會有監聽,進到包廂裡,會下意識地打量周圍的布局、尋找監控的位置……
他相信,這些都是會“痊愈”的。
就像公園裡多了散步和遊覽的行人,天穹之鑽廣場恢複了噴泉表演,第一軍校遲了一個多月,但已經開始新一年的招生,圖蘭學院曾染血的廣場上,立起了三位教授的塑像……
一切都在變好。
都坐下後,夏知揚端著水杯,看了看祈言,又看了看陸封寒,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總指揮和Y神肯定是故意隱藏身份,潛伏勒托,於暗處瓦解反叛軍的陰謀!
好刺激!
聊了幾句,幾人的個人終端都響起提示音,蒙德裡安看完:“是《勒托日報》的推送。霍奇金和反叛軍智者的審判開始了,全星網公開審判現場,觀看人數有一二三四……觀看數字的位數太多了,數不清。”
葉裴含著點心,湊過去看了一眼:“智者竟然長這樣?就很……普通,我還以為他全身上下冒神光,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出現花瓣什麼的。”
夏知揚道:“所以智者本身並不是‘神’,而是製度和思想讓他從一個普通的人成了‘神’。”
他說完,發現葉裴幾個都看了過來,不由往後挪了挪,“你們怎麼都看我?”
葉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像變得比以前深刻了!”
夏知揚有些不好意思,又笑彎眼:“英雄所見略同,我也這麼覺得!”
他摸了摸和平勳章表麵的紋路,聲音輕了些,“而且……有很多人教會了我很多。”
葉裴沒有追問。
沒一會兒,有服務機器人送來了自釀酒和兩個杯子。
夏加爾在自己麵前擺了一個,又將另一個擺在空座前,一一倒滿。
“我原本說好回勒托後,請一個前輩來這裡喝酒,不過他來不了了。”
夏加爾想起,在新星域的渦流旁邊時,卡爾文哼了一首小調,講完故事後還告訴他,一般發生在前線的故事,結局都差不多。
端起酒杯,輕輕碰了碰,夏加爾仰頭一口喝完。
他以前從來沒沾過酒,辛辣的液體沿著喉管滑下去,不由嗆咳,咳得眼睛都發了紅。
他想,他以後會過上卡爾文想過的那種安逸日子——睡覺閉眼到天亮,不用擔心半夜敵軍襲擊,白天做飯,養花,散步,有空就跟朋友聚聚。
如果,如果前輩魂歸故裡,有時間,可以來嘗嘗這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