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扼住你的脖頸,咬牙切齒:“再說一遍!”
你:“我果然還是想……”
鬼舞辻無慘再也聽不下去!
指下稍一用力,就輕而易舉將你聲音碾碎,讓你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你說過,你愛黑死牟,你會永遠愛他,做一輩子等著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舍棄他……”
“可現在,你又在跟我說什麼?!”
“羽衣……”
“你不會覺得這世上隻有你一個人有腦子吧?!”
你很清楚他在氣什麼。
不是因為沒有成功把你轉化成鬼,更不是因為你對那孩子念念不忘,而是他覺得你騙了他。
你曾經跟他說的話,他都記得,還都信了。
所以,他才會在聽到你這番自相矛盾的話後,直接惱羞成怒。
他已然醒悟過來。
自覺看穿了你的騙子行徑,才會如此暴跳如雷,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可他又習慣做你的從者。
這讓他最後還維持了一絲冷靜,沒有怒氣上頭,像宰下弦一樣宰了你。
對於這種堪稱翻車的大事件,你依舊非常平靜。
半點不覺得自己在走鋼絲,反而還有種挑戰極限運動的快感。
——這大概就是死亡給你的勇氣罷。
你沒有掙紮。
更沒有急著辯白。
隻是安靜地注視他。
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晰倒映出他氣急敗壞的臉。
即使被捏得喘不過來氣,小臉憋得通紅,也依舊目不轉睛凝睇著他,像是想要將他的的臉深深印刻在自己心裡。
“滾出去——”
鬼舞辻無慘狠狠鬆開手,背過身,不願意再看你一眼,“羽衣,我會把你身邊的人都殺了!”
“等那個怪物死了,我就會把你的孩子、你的親人悉數抹殺!你想保護的一切、你所在意的一切,全部都會消失!”
“我要讓與你有關的血脈就此斷絕!”
你被陡然灌入口鼻的空氣嗆到。
捂著的紅腫的脖子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從窒息的痛苦中緩和過來。
結果你氣還沒喘勻,就聽見了鬼舞辻無慘的堪稱天地變色的奪命宣言。
……有點小嚇人。
……但問題不大。
你從身後環住他腰腹。
側臉靠在他脊背上,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輕聲說出那句未儘之言:“我果然還是想見你。”
鬼舞辻無慘:“你以為我還會信嗎?”
你蹭了蹭他後背:“不信就不信唄。反正,頂多也就三個月,到時候,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你忍忍哈……”
“住口!”
鬼舞辻無慘拽住你纏人的手臂,將你扯到身前,死死盯著你事到如今,也半點不覺得自己哪有有錯的臉,無邊怒意噴薄而出,“竟然還不認錯!羽衣,從過去到現在,你究竟跟我說了多少謊話?你是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你:“我哪裡有錯?又哪裡騙你了?”
鬼舞辻無慘瞳孔地震。
甚至失態地倒吸一口涼氣。
他一個小公子家家的,哪裡見過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你皺起眉頭。
手托著下巴,凝神苦思了好一會兒,才頗為驚訝地望向快要氣炸的他:“是因為黑死牟的事嗎?”
“我的確說過,我愛黑死牟,也說過我會永遠愛他,會一輩子等著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舍棄他。”
“可是……”
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悵惘地歎了口氣,垂下眼簾,緩緩道,“我已經不算活著。如今,已經走在去往彼岸道路的我,說是個死人,也不為過。”
“我活著的時候,自然是他永遠的妻子。”
“可我現在都要死了,自然可以順遂本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樣說著,你飛快偷瞄了他一眼,卻又在被他攫獲目光之前,飛速低下頭,將女孩子特有的羞澀靦腆演繹得淋漓儘致。
“在很早之前,我就想見你,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也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聊……可我不知道你在哪裡,也不知道你是否還活著。”
“那些年裡,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
“……後來,我就成親了。”
“黑死牟是個很可靠的男人,對我也很好。”
“雖然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他要拋棄我跟孩子們,去追尋至高的武道,我也不覺得多難熬。畢竟,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拋棄。”
“可我從他嘴裡,聽到了鬼的消息……”
“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拖家帶口去鬼殺隊駐地找他。最初,我隻是想單純了解關於你的消息,沒想過在以彆人妻子的身份,同你相見,不曾想,後來又發生了太多不得已,才使得你我再次重逢。”
“我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也從來沒忘記過自己身為妻子的責任和操守。”
說到這裡,你不著痕跡湊近,偷偷拉住他乾燥溫暖的大手。
鬼舞辻無慘手掌僵了僵。
你恍若未覺。
柔軟手指小心翼翼順著指縫插入,跟他十指相扣、攥緊。
“現在,我再也不是誰的母親,也不再是誰的妻子,無慘,我想跟你開開心心的,直到這具身體徹底潰敗毀滅的那天……如果你不樂意的話,也沒關係。”
“我早就明白的。”
“在我成為黑死牟妻子的那天,我跟你就再也不可能了,你隻是因為不甘心,才會想要跟我重歸於好。”
“可我還是抱著一絲期待,期待你能握住我的手,陪在我身邊,而不是像上次一次,讓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