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偷摸摸撿起一塊石頭,不著痕跡砸向不遠處的殺生丸,在他投來涼颼颼目光之時,眼神示意他趕緊管一管。
可殺生丸卻非常平靜地挪開了眼。
仿佛根本沒聽見女兒潑在他身上的汙水。
那廂,銀發少女單方麵與桔梗越說越投機。
她捧住桔梗的手。
明亮的金色眼瞳眨也不眨注視著白衣緋袴的巫女,仿佛在看著此生最重要的人:“姐姐,我真的好喜歡你,雖然我們沒有同一個父親,但我真的好愛好愛你,讓我做你的妹妹,永遠都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好。”
桔梗聲音溫柔。
她從來不會傷害小孩子的天真憧憬。
你剛想要扶額歎息,就瞧見那麼黏在桔梗膝上的銀發少女,倏得揚起亮晶晶的漂亮眼珠,直直望過來:“媽媽!”
聲音清脆。
輕快又歡喜。
絲毫沒有衝著比自己還小的人叫媽的尷尬和窘迫。
自然到你頭皮發麻。
桔梗也被她的神來之筆震到。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目光觸及你時,又將來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媽媽!”
銀發少女又叫了一聲。
旋即乖乖依偎到桔梗懷裡,雙臂牢牢摟住她的腰肢,腦袋枕在她頸窩,朝陽般明亮的眼眸笑盈盈凝望著你,“姐姐害羞了,她不好意,那我就替她叫了。媽媽,你高興嗎?還是個小孩子的你,一下就有了兩個漂亮女兒呢。”
被cue的你:“……”
你再次偷瞄殺生丸。
殺生丸目視前方。
根本不摻和你們這裡的熱鬨。
你訕訕:“高興,高興。”
聞言,銀發少女笑得更開心了。
仰頭望向桔梗,毫不避諱親親她側臉,過分親昵的舉動讓桔梗腮頰泛出薄紅。
而她更緊地抱住桔梗:“真好啊,姐姐。因為姐姐愛我,我就一下從沒人要的廢物半妖,變成了有媽媽疼、有姐姐愛的幸福半妖了!”
“我好開心啊,姐姐!”
“哪怕我們的媽媽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可媽媽就是媽媽,隻要有她在,不管我們變成什麼樣子,她對我們的愛都永遠不會改變。”
“姐姐,現在我們都是有媽媽的小孩子了,再也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桔梗怔忡不已。
最後,仿佛認可她的話一般,輕撫著她後背,清亮的眸子卻投向你,輕聲呢喃:“……是啊。”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你手足無措。
眼眶發酸。
心臟也仿佛被無形之物狠狠撞到,難過得下一刻就要流出淚來。
你從來沒有奢求過桔梗立刻想起你的事,更沒想過她能立刻接受女兒的身份,隻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隻是以同伴、朋友的身份,你都樂在其中。
可現在,她似乎認可“你是媽媽”的事實。
光憑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你喜極而泣了。
然而——
銀發少女忽的直起身,打斷你們的對視,看了看你,又瞧了瞧桔梗,忸怩吐出一個不情之請:“媽媽,我能睡在你跟姐姐中間嗎?我想要享受雙重被愛的感覺。”
桔梗不會拒絕。
那你就更沒理由拒絕了。
銀發少女高興壞了。
一手抱住你們一隻胳膊,跟你們互道晚安後,就美滋滋睡了過去。
你被她摟著胳膊。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在奔騰:馬德,社牛真是恐怖!
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困惑
。
她這性格怎麼養成的啊?
你是普普通通打工人。
性格天生跟外向不沾邊。
而殺生丸,更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典型代表。
如果她的父親是犬大將,這性格還情有可原,可她在叫殺生丸“父親大人”哎!
總不至於是月姬為了給她一個爹,故意讓殺生丸當了便宜爹吧?
你想不通。
這種困惑的心情,在翌日醒來後,變得愈發濃烈,讓你忍不住偷偷把殺生丸拉到遠離孩子的角落,跟他嘀嘀咕咕。
“她叫你父親,殺生丸,你……真的是她父親嗎?”
這話一出,殺生丸表情立刻變得冷厲起來,睨來的薄金色眼瞳泛著森然涼意:“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意思啊。”
你底氣不太足,“我就是單純好奇而已。”
不是你有意尋他晦氣。
主要是那時候發生的事太不晉江了。
你隻能確定那孩子是你生的,至於她的父親是誰,你還真不知道。
要怪就怪犬大將太不講究。
“你希望她的父親是誰?”
這個問題把你難倒了。
從感情上來說,你自然是希望殺生丸的,一點也不希可望跟犬大將有更深層次的牽扯;可從理智上來說,你並不希望那孩子的父親是殺生丸。
殺生丸與犬大將不同。
他並不是會輕易愛上的類型。
骨子裡的驕傲內斂,以及與生俱來的強大責任感,讓他不會輕易製造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