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除妖師跑出來衝著犬夜叉喊打喊殺。
起初,你並沒認出她是誰。
你度過了數次人生。
在兩麵宿儺的庇護下,甚至還以普通人的身份,好好壽終正寢過。
對人類來說過於漫長的人生,讓你的記憶早就不複最初那般清晰。
直到女除妖師甩出極具標誌性的戰鬥武器,你才終於認出她是誰,當即撫掌大樂,隻覺這才是狗咬狗一嘴毛的標配。
不由感慨真是一出好戲,你最愛看了。
你不插手。
也不想讓彆人插手。
乾脆從背包裡掏出瓜子,分給大家一起嗑瓜子看戲。
然而,奈落那狗逼的目標並不是犬夜叉一人。
無數妖怪撲麵而來。
說實話,即使手裡握著最能讓自己安心的槍支,你也知道這些雜碎妖怪對桔梗、輝夜姬和彌勒來說,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趴菜,可還是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沒辦法。
蒼蠅不要咬人,但瘮人啊。
你膈應得慌。
被女兒們護在身後,摩挲著滿是雞皮疙瘩的胳膊,剛打了個哆嗦,就感覺後頸重重一疼。
仿佛被馬蜂蟄到。
疼得你倒抽一口涼氣。
“小心!”
你正捂住鑽心疼的後頸。
忽的聽到耳畔破空而來的裂響,當即扭過頭去,就瞧見一隻毒蜂被彌勒一禪杖打落在地。
說是毒蜂,其實都委屈它了。
它足有拳頭般大小。
暗紅色的複眼和鉗子般的大顎,讓它看起來更像是馬蜂變成的妖怪。
如今,那對於昆蟲來說過於龐大的身體從中間斷開,雙翅殘破,三對足時不時痙攣顫抖一下,已然命不久矣。
“最猛勝?!”
輝夜姬一眼認出毒蟲,當即臉色大變。
桔梗最後一箭清除掉剩下的所有妖怪,來到你身邊,撩開你頸後長發,望著隻餘下一個紅點的傷口,神情也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卻還是溫聲安撫你:“彆擔心,隻是毒蜂而已,隻要找到千年草,就能中和隨著毒針流入體內的毒素,你不會有事的。”
你很不好意思。
明明手握防身利器,卻還是大意失荊州。
讓女兒們如此擔心,多少有點難為情。
你很想告訴她們你沒有擔心。
區區毒蜂而已,你之前也不是沒被蜂子蟄過。
你不覺得自己會因為被毒蜂蟄了一下就輕易掛掉。
然而,來到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心臟就驟然失序悸痛起來。
你眼前發黑。
膝蓋不自覺發軟。
被桔梗及時攙住,才沒有丟臉地摔在地上。
“父親大人——”
輝夜姬就直直撲到你懷裡,死死抱住你,顫抖的哭聲中滿是驚恐無措。
她仿佛陷入絕境的幼獸。
發出聲嘶力竭的泣音。
不停呼喚著心底最可靠、最信賴的那人。
殺生丸來得非常快。
你隻來得及拍拍輝夜姬發抖的後背,無聲撫慰她惶恐不安的內心,身後就猛地伸來一雙大手,緊接著身體陡然一輕,被一雙結實的臂膀打橫抱起。
你心跳了跳。
視線餘光觸及殺生丸清冷淡漠的下頜,不自覺繃緊神經,當即道:“其實,不用你……”
你想說殺雞焉用牛刀。
這點小事根本用不著麻煩他。
桔梗曾經是見多識廣的巫女,她很清楚被毒蜂蟄了要如何處理。
然而,殺生丸根本沒有領情的意思,直接丟下一句“閉嘴”,便喝止住你的話。
薄金色瞳仁平視前方。
再沒分給你半分眼神。
抖落淚盈於睫的輝夜姬,徑直化光離去。
在被帶飛之前,你瞧見落在地上的輝夜姬一改先前的恐懼不安,滿腹委屈地撲到桔梗懷裡,一邊手指著殺生丸離開的方向,一邊紅著眼眶哭訴著什麼。
耳邊的風聲很大。
你聽不太清。
隻能隱約聽見“生氣”、“月姬”、“懲罰”等幾個含混不清的詞。
很快。
殺生丸就帶你找到草藥的所在,喂你吃下。
草藥完全發揮效果需要一點時間。
你靠在殺生丸懷裡。
好不容易身體舒服了一點,就注意到自己跟他的姿勢過於親密。
腦袋歪在下方蓬鬆的絨尾之中,發軟的手指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勾住了風吹拂而來的一縷銀色長發,捏在指尖揉搓。
……有一點尷尬。
但不去想的話,就不尷尬了。
念及此,你果斷把現狀拋之腦後,不再矯情,而是跟默不作聲的殺生丸聊起自己思忖了很久的事:
“一遇到事兒,輝夜率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親,可見你把她保護得很好……我很高興,你們願意疼愛她、寵溺她,這樣的話,縱然我失職,也不會帶給她一些無法挽回的糟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