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他居然沒打出小黑屋結局(1 / 2)

我妻夏野睡得不大安穩。

渾身蜷縮起來,本就會因為長時間保持這個絕對稱不上“舒服”的姿勢而肢體僵硬,更何況他還是縮在一件衣服裡麵睡覺。

高專的製服是要陪著每個咒術師出很多次任務的,質量自然沒得挑,秋服的透氣程度比起夏服差的遠了去了,他死死把頭也悶在這一小片空氣中,能夠呼吸到的氧氣濃度會隨著時間降低。

也幸好這一小片空間並不算完全封閉的,不然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從“睡著”演變為“昏睡”,一直到酒店定時打掃房間的服務人員敲響房門才會醒來。

肩膀很不舒服,手臂也很不舒服,脖子也是,腿也變麻了。

意識從格外不安穩的黑沉沉中摘出來的時候,我妻夏野仍舊有點頭暈,呼吸又短又促,還帶著這次能夠明顯察覺到的,頗為不正常的熱度。

他繼續環著膝蓋,一動也沒有動,雖然哪裡都稱得上不舒服,但是仍舊縮在稍微寬大一點的製服外套裡不願意出來——被棘君的氣息包裹著,是能夠讓他稍微心安一點的情況啊。

清醒之後,那些在睡夢裡也仍舊折磨人的細碎不適又重新翻湧上來了,心臟的“咚咚咚”跳聲又開始加速,並且有點雜亂無章,喉頭的乾渴無法忽視,腦袋也仍舊暈暈的,不過在我妻夏野冷靜地判斷了自己可能是發熱了之後,這一點其實也算得上正常的反應了。

溫度不高,並不嚴重,隻是四肢稍微有一點乏力,還有一點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的血液不流通。

不過,有一件事情似乎要很明顯了。

我妻夏野心想。

離開棘君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沒有棘君可以貼貼抱抱,老是處於“棘君不足”的情況下的話,會變得糟糕起來也說不定。

要快點解決剩餘的任務了。

立刻做出了與狗卷棘所設想中完全相反的決定,我妻夏野慢吞吞地伸展了下因為一直不活動而有點僵硬發麻的四肢,然後才從深色的製服外套裡爬了出來。

頭發被蹭亂了,褲子和衣服內襯也皺皺巴巴的,不過

我妻夏野完全沒有關注這個方麵的情況,他麵無表情地摸出了手機,翻了一下以目前時間向上翻10%電量內來計算,而收到的最後一條未來日記。

……

乙骨憂太的睡眠時間隻能維持五六個小時左右。

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在於最近極其惡劣的顛倒作息,近乎連軸轉的工作,以及不得不整天緊繃的精神都讓他連睡覺都睡不安穩,而另外的理由則是他原本就有的了——他本來就有點失眠,總是會斷斷續續地驚醒,他眼下格外明顯的黑眼圈就是這麼來的。

意大利正值夏季,白天長黑夜短,所以就算他僅僅睡了幾個小時,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也已經是格外明亮的白天了,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法,現在是萬籟俱寂的“淩晨”,除了起床不是一般早的晨練者,就沒有誰會在這麼早的時候起床。

——乙骨憂太是這麼想的,隻不過還沒等他迷迷糊糊地翻個身繼續睡,一股壓迫力濃厚的漆黑咒力就彌散過來,驚醒了他的所有感官,幾乎是從咒靈堆裡練出來的斬殺本能,濃鬱的危險氣息讓他整個後背都瞬間驚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黑發的特級咒術師“騰”地睜開雙眼,條件反射地摸出了枕頭底下的刀劍,還穿著睡衣就下意識從窗口一躍而出,掛著黑眼圈的下垂眼幽幽睜大,斬過無數咒靈的殺氣順著脊背向上繞,銳氣逼人地拔出刀,光著腳踩在了意大利目前還沒能達到煎雞蛋溫度的清晨的路麵上。

……然後怔怔地目送著白骨鹿頭的漆黑虛影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地騰起,目標明確地從空中離開。

黑影的肩膀上還站著個小粉腦袋瓜的身影,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動靜,幽幽的粉瞳不帶感情地向這邊瞟了一眼,隨後又毫不在乎地挪了回去,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後輩今天還多帶了隻口罩——果然是生病了吧?

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渾身凝起來的尖銳殺意頓時泄了個一乾二淨。

……什麼啊,原來是後輩又去工作了,還真勤奮啊。

在確認了這股咒力的來源是自己的工作狂後輩之後,乙骨憂太下意識鬆了一口氣,然後又騰起

了新的擔憂。

不過說起來,後輩這才休息多久啊,不停歇工作了三天,甚至還生病了,隻睡這麼一會兒真的沒問題嗎?

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自己房間的隔壁——米格爾同樣目瞪口呆地站在窗口,手上捏著一遝亂糟糟的任務列表,估計是剛被後輩又一次要走了大部分,乙骨憂太這麼想著。

照這種速度下去,估計很快就要清掃完西西裡島這片區域了,無論是乙骨憂太還是米格爾,都沒想到兩個多月的任務量竟然會結束的這麼快。

同樣穿著皺巴巴睡衣的前詛咒師看了眼天又看了眼他,然後才遲疑地問“要現在就出發嗎”?

乙骨憂太:“……”

醒都醒了……總不能讓後輩自己一個人解決大部分的任務吧。

……照這樣下去,他遲早也會成為工作狂的。

乙骨憂太忽略了幾個晨跑人對於他穿著睡衣光腳拎著刀的震驚眼神,然後再幾個人更震驚的眼神中又從窗戶翻回了屋子,準備帶著濃厚的黑眼圈開始新一天的連軸轉。

……順便,乙骨憂太在摸到口袋裡的手機的時候,還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後給遠在日本也許正處於深夜熟睡中的狗卷棘又發了幾條消息。

——發消息講述了一下他對於後輩可能生病了但仍舊高強度工作的擔憂,然後遲疑地又加上了一句。

乙骨:不過,狗卷同學,任務很快就會被解決完畢……也許再過兩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

折原臨也的消息到了。

處於睡眠中的狀態的話,以我妻夏野本人所見所了解為主體的未來日記內容都會為空——畢竟他又沒有夢遊記日記的習慣,清醒後會點開日記也隻是出於習慣,順便獲取後半段“清醒”狀態能夠得到的日記內容。

折原臨也的消息,就是卡著這個時候發送過來的,準時得讓我妻夏野懷疑意大利是不是有著他的眼線,而考慮了一下他名義上的“監護人”又是和白蘭臭味相投湊在一起……這個可能性真的無限趨近於100%。

折原先生被時鐘塔的人盯上了。

我妻夏野縮在“deus”的肩膀上,格外煩躁地啃著大拇指,原本的

話他還會注意放輕力道,僅僅是輕輕啃咬,現在也不清楚是不是煩躁的不適的原因,他連下口都沒什麼輕重,咬的大拇指有點隱隱作痛。

是咒術師,是黑手黨,是異能者都無所謂,但是為什麼會是魔術師?明明一直都沒有接觸過魔術師這個群體……為什麼折原先生還是會被盯上呢?

淺淡的粉眸裡蒙著一層陰霾,我妻夏野重新檢查了一遍身上還攜帶了多少武器“存貨”,然後又皺著眉頭數了一下從米格爾那邊接過來的任務清單,最後決定還是應該先去一趟傑索家族。

儘量避免和魔術界的接觸,如果有魔術師發現了什麼,就殺掉他們。

我妻夏野心想。

意大利的咒靈這麼多,黑·手·黨也這麼多,可以偽造成咒靈動的手,也可以偽造成黑·手·黨的痕跡,或者乾脆一點,不要留下屍體,並且破壞可能會被發現的所有線索。

……

折原臨也和白蘭都有著同一個愛好,那就是喜歡在彆人的雷區蹦迪,比如說折原臨也就喜歡給池袋的金發酒保找麻煩,還管人家叫“小靜”,白蘭也喜歡對自己的得力下屬稱呼為“小桔梗”,而兩個人的共同之處,就是都會笑眯眯地稱呼他為“夏乃醬”。

就比如現在。

“夏乃醬~”

兩個人就像專門在這個地方等他一樣,白發眼下帶倒王冠的青年甜膩膩地對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又衝著“deus”舉起了一枚棉花糖:

“Ghost要吃嗎?”

明明是“deus”。

旁邊,意大利的夏天仍舊勇敢地穿著毛領外套,黑發紅眸的青年語氣輕快,笑吟吟地對走空路的我妻夏野打了個招呼,還伸出一隻套著半指手套的左手晃了晃:

“好久不見,夏乃醬仍然完全沒有長高呢。”

我妻夏野有注意到,他的另一隻手提著一隻箱子,箱子裡散發著區彆於咒力和異能力的氣息。

他把賽爾提的“頭”帶來意大利做什麼?

我妻夏野有點疑惑地這麼想,不過大概是由於發熱沒有降下去,他的腦袋仍舊有點昏沉沉的,所以隻是瞥了一眼,就沒有再關注——他現在最為

關注的事情也不是這個。

我妻夏野比較焦急於解決在意大利需要做的任務,然後快點回國,隻要和狗卷棘粘在一起,他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想,無論是黑手黨還是魔術師,都離得遠遠的,想要打擾他和棘君貼貼就殺掉,誰也彆想阻止一心談戀愛的我妻家病嬌。

所以,他的問題也格外言簡意賅。

“位置,情報。”

折原先生沒有提到“那個”,那就說明並不是“那個”引起了魔術師的注意力……所以沒什麼可擔憂的,殺掉不穩定因素的魔術師就好了。

我妻夏野攥著手機想道。

會帶著賽爾提的頭顱離開新宿,極有可能是賽爾提的頭顱引來的魔術師……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稍微有點底蘊的魔術師家族就會搜集“聖遺物”,賽爾提是無頭妖精“杜爾拉罕”,而杜爾拉罕的頭顱更是格外容易被盯上。

“感覺夏乃醬變了好多啊。”

似乎被我妻夏野冷漠高效率的作風震驚到,折原臨也有點詫異地愣了一下,不過似乎是很迅速地發現了什麼,若有所思地眯了一下紅眸:

“看起來像是生病了,狀態似乎不太好呢。”

——狀況和他想象中差的有點遠。

折原臨也掃了下粉發少年的臉頰,蒼白的臉色上浮著一層病態的淺紅,雖然病嬌激動起來也會出現紅暈,但是病理性的臉紅還是很容易能看出來的,再結合他得到的有關情報……

——我妻夏野不會真的在認真給咒術界做任務吧?

……折原臨也是主要喜歡關注普通人類的“有趣”沒錯,但是那也不代表他無法推測有特殊能力的人群的想法,咒術界上層的動靜雖然會令他迷惑,但也格外好猜測——總之按照十年腦血栓的程度推測就好。

粉毛小病嬌對咒術界的一個咒術師一見鐘情,上層不可能對這種送上門來的戰鬥力視若無睹,一切都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隻有我妻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