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繼續怎麼樣(1 / 2)

體溫計是很老式的水銀柱體溫計,可以夾在腋窩下,也可以壓在嘴裡的舌下,或者就算想歪一點……那個地方的溫度,其實才是最準確的。

這也算得上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很難說狗卷棘有沒有這麼想過,隻不過如果想到的話他也不會做就是了,壓在心裡的惡趣味目前還很難突破那層羞澀難為情的防線,生性含蓄的霓虹少年不願直白地吐露心聲,同時也極為擅長壓抑自己。

——當然,不是什麼都會壓抑的,也不是什麼都能壓抑住的。

要不然當初在交流會的休息室,狗卷棘也不會沒控製住地捏上我妻夏野的舌尖,漆黑皮質的choker也不應該出現在我妻夏野的脖頸上,體溫計最常用的方式是夾在腋下,而不是含在口腔裡,也很難說狗卷棘選擇了這個方式,是出於下意識,還是什麼其他的意味不明的想法。

一切就都像漏了一個小洞的水氣球,慢慢悠悠的向外滴一些薄薄氣球皮已經困不住的東西,甚至哪一天“砰”一聲爆掉也說不定,畢竟青春期的男子高中生是最受不了撩撥的,狗卷能忍到這個時候,就已經是極其堅定的意誌了。

手裡仍舊捏著體溫計的末端,水銀頭的那一側壓在了軟軟的舌下,刻度線順著柔軟的嘴·唇沒入口腔裡,因為喘氣仍舊帶著熱度,還在露出來的一截體溫計邊緣吹上了霧氣,蒙蒙得也看不清刻度到哪兒,隻有那一層濕·淋·淋的水霧格外吸睛。

粉發少年大概是真的有一點燒迷糊了,也沒有像以往會做的那樣,毫不客氣地順杆爬,以前很精神的呆毛蔫巴巴晃了一下,然後就軟趴趴貼在了頭頂,和其它發絲藏在了一起,我妻夏野半睜著又開始泛困意的粉瞳,乖乖地含·著體溫計縮在被子裡,沒怎麼動,格外老實。

病人很老實當然很合適……但是狗卷棘就莫名其妙的,有一種自己也難以察覺到的失落呢?

——明明非常主動地提出“我哪裡都很熱,會很舒服的”……現在又這麼安靜,夏野這次不做什麼了嗎?

——當

然不能做什麼,也不能讓夏野做些什麼,夏野發燒了,沒有什麼精力,他需要休息。

——但是,如果是之前……如果是之前,夏野應該會眼神灼·熱地盯著自己,然後格外主動地纏上來,粘著要貼貼抱抱,或者熱情地邀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新世界”改變了什麼底線,狗卷棘的指尖仍舊捏著水銀柱體溫計的末端沒鬆開,思維不受控製地向奇怪的地方歪了過去。

夏野的舌·尖很滑很軟,應該會很靈巧,口腔的溫度又濕又熱,嘴唇也很軟,因為生病的原因而有點失血色,卻又莫名地泛著意味古怪的光澤,明明隻是叼著體溫計的水銀頭,但搭配上迷蒙的眼神和暈紅的臉頰,就是容易被人聯想到彆的……彆的……

捏著體溫計的指尖不受控製地開始施力,挑著舌下開始攪·動,在粉瞳的主人迷茫起來“嗯”了一聲後,原本在舌下劃了兩圈的水銀頭又從舌邊緣擠到了上邊,時不時戳兩下舌麵,挑著舌·尖畫圈,又或者蹭過容易發癢的上牙膛。

狗卷棘就這麼連自己也想不清楚緣由地把體溫計玩成了逗貓棒,手指不聽使喚地捏著這截玻璃管,在人家口腔裡攪來攪去,直玩得粉毛貓“哈”了一聲,咽不下去的口水快順著體溫計滑下去,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鰹魚乾!明太子!金槍魚!

——他剛剛在做什麼!!!

咒言師猛的縮回手,甚至欲蓋彌彰地想把手插·進口袋裡,然後背過身蹲下抱頭,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衣領,背靠著床邊開始思維升華。

——越來越過分了,真的越來越過分了,現在過分的已經不僅僅是夏野了,他自己也越來越過分了!

——剛剛自己想到了什麼?腦子根本就不受控製,總之下意識地往那種地方歪……果然是看多了吧?絕對是看多了吧?

——不應該這樣的,但是想一想又覺得這樣做沒什麼……畢竟是,畢竟是夏野,夏野是不一樣的,對夏野做這種事也是可以的吧?夏野也不討厭的樣子,甚至夏野明明才是最主動的那一個

來著……

——……也,也可以這麼做嗎?如果剛剛把體溫計遞地再深一點,壓到了舌根,會不會聽到細細小小的嗚·咽呢……

狗卷棘覺得自己得了一種一旦臉頰發燙就沒辦法好好思考的病,而罪魁禍首其實就是引著他往“奇怪方向”歪的“新世界”。

……新世界裡的東西遠遠不止這麼點兒,甚至這種隻能說連皮毛都算不上的浮毛,越是讓人有“這不正確”的刺·激感,越容易引起人的興趣,當初的狗卷棘大概也是由於這個原因,才在自我安慰的“我隻是看看”中一頭陷了進去。

——快要從隻看過裡番的男子高中生進化了。

狗卷棘有點憂愁地想道。

——他可能要變成比胖達懂得都要多的糟糕男子高中生了,甚至很快就要過生日,達到了允許結婚的年齡限製……脫離了“未成年”名頭的自己會變成那種糟糕的大人嗎?

——不過糟糕的大人也不是不好,畢竟可以做未成年不能做的事,老是憋著容易憋出毛病……

大概是真的被自己的行為驚到,背靠著床邊抱膝蹲著的咒言師又開始思維不受控,胡思亂想起來,一直到後腦被蹭上一股熱氣,一個軟軟的熱源裹著被子拱了過來,用臉頰蹭了蹭他紅得滴血的耳尖,他才驚了一下反應過來。

“鮭,鮭魚?”

——體溫計的時間足夠了嗎?

“已經超過五分鐘了。”

我妻夏野含·著測量溫度的那一端,眯著眼睛愜意地蹭了蹭咒言師後腦的發旋,然後才含糊不清地繼續說下去:

“棘君保持這個樣子發呆了好久,是在想什麼事情啊?”

有點欲蓋彌彰地,狗卷棘條件反射果斷否定:“鰹魚乾!”

——他什麼都沒想!

“是這樣啊。”

大概是發燒也會影響冷靜的思考,我妻夏野完全沒有懷疑,迷迷糊糊地接受了這個回答,然後自己拿出體溫計塞到了咒言師手裡,就又縮回了被褥裡麵,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轉過頭來的咒言師,期待地說道:

“棘君,我想和你一起睡覺。”

就算怎麼想要一起睡覺,現在

也隻能純睡覺,於是狗卷棘絲毫不為所動,低頭看了眼刻度,確認了這隻粉毛貓正處於高燒,然後皺了下眉。

“鰹魚乾。”

——吃完藥再睡。

“好的,棘君。”

病人非常聽話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不用哄著吃藥,讓做什麼就會乖乖做什麼,也用不到咒言,狗卷棘看著粉發少年眨也不眨眼地吃掉退燒藥,然後又重新眨巴著霧蒙蒙的粉瞳看著他,就又有了一種心臟癢癢的莫名感覺。

其它的就以後再說吧……畢竟夏野現在還在發燒,想要讓他轉變不對勁的想法也不是立刻就能辦到的。

狗卷棘心想。

反正……在他身邊的話,夏野會非常聽話,這就足夠了。

全身心的信賴,完全不抵抗咒言的信任,並且接納一切無論好的和不好的,毫不掩飾的直白情緒……狗卷棘摩挲了一下纖細脖頸上的黑色皮質,心裡輕飄飄地想,暫時的話,這就足夠了。

於是他也淺淺地呼了一口氣,然後翻身上·床,把溫度要偏高一點的抱枕摟在懷裡,像以前一樣,把下巴擱在毛絨絨的發頂,舒適地吸了一口氣。

被子和沐浴露哪裡有軟軟的熱源舒服,這些天也的確睡眠質量不怎麼高,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一種空落落的地方被填補上的暖洋洋感覺,懷裡不再缺東西,被窩裡暖暖的,床鋪也不空曠了。

睡意無規律地洶湧而來,可能就連隔壁偷偷聽牆角的胖達也沒想到,兩人重逢後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睡覺。

——純睡覺。

***

“棘翹了下午的訓練。”

禪院真希麵無表情地拄著自己的大薙刀,幽幽地盯著訕訕的乙骨憂太和胖達看。

“雖然因為憂太提前回國,下午我是打算看看你長進了多少來著……不過你們兩個明明就住在棘的宿舍旁邊吧,都沒有叫一下他的嗎?”

“真希,這不是,這不是夏野回來了嘛。”

胖達硬是用一張黑白熊貓臉做出了羞澀的表情:

“有一句話叫做‘小彆勝新婚’,我們貿然去叫棘,打擾到他們了怎麼辦?”

乙骨憂太在旁邊頗為尷尬的笑了笑,他想著,胖

達同學果然一點都沒變,永遠都能說出更為成熟和容易驚掉人眼球的話來。

真希同學和狗卷同學……真希同學除了發型沒什麼變化,狗卷同學這變化可大了去了,至少之前他從來沒想過,狗卷同學的脫單竟然這麼火速,並且還是對未成年學弟下手……

又一次想到了學弟黑色皮質choker後的那枚齒痕,乙骨憂太忍不住帶著愁緒按住了兩側的太陽穴。

那麼明顯的一個牙印啊,那麼深一個牙印啊,還是咬在喉嚨上的……之前怎麼也沒想過狗卷同學會做這種事吧,感覺瘋批咒術師們平時壓抑住的漆黑的東西都快溢出來了,這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乙骨憂太也不會多麼關注同學的私生活,他最多隻是哀痛一下溫柔會照顧人的狗卷同學現在變了,變成了掌控欲旺盛的對未成年學弟下手的瘋批咒術師,其他的他也比較自覺——畢竟人家兩個人是兩情相悅,他老是盯著,難不成等著吃狗糧嗎?

剛一想到這裡,乙骨憂太就聽到,被他認為“除了發型沒什麼變化”的禪院真希突然小聲感歎了一句:“吃狗糧的家夥又多了一個。”

迷茫的特級咒術師下意識看過去,還沒等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聽到胖達也迅速接上了真希的話:

“憂太的話,其實已經吃到了吧?”

乙骨憂太:“?”

腦子裡裝滿了黃色棉花的熊貓衝他擠了擠眼睛,語氣也詭異起來:

“棘的宿舍就在我們宿舍中間,我可是聽到了,憂太也一定聽到了吧,棘說的——”

狗卷同學說的……狗卷同學說了什麼?

瞬間反應過來的純愛戰神頓時臉色爆紅,然後在禪院真希疑惑的目光中低頭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