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deus究竟是什麼(1 / 2)

夏野不讓他回頭。

夏野不想要他看見身後的場景。

夏野和他的身後是“de”。

夏野不想讓他看見現在的“de”。

這是一道很容易列出的等式,並且也是因為夏野從未在他麵前掩飾過什麼,所以才顯得這樣容易察覺。

如果僅僅是想要達成這個目的,本可以通過其它更難以察覺的方式得到,不過不清楚是夏野並不打算對他有所欺騙,又或者夏野其實也不介意真的被看到——猜測有很多,但是在這方麵的理由無論有多少其實都無所謂。

重要的是,究竟是什麼會令夏野出現“不希望被看到”的想法呢,狗卷棘心想。

夏野的冷漠在對比之下格外明顯,他隻在乎自己的咒言師,老師同學隻能是連帶關係,甚至大部分思考反向也是以“棘君會不會在意”為優先,大家對於他的了解也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並且相對的,夏野本身也對於這種奇異的相處狀態擁有一定了解。

——是會冷漠到接近於詛咒師一樣的程度,對於人命的漠視與冷酷,錨點僅僅依托了狗卷家的末裔,所有行為標杆皆以此定型,狗卷棘對於這一點同樣很清楚。

但是既然夏野會清楚他能夠接受這樣的夏野……又為什麼會不希望他看到某種情況呢?

又究竟是什麼樣的場景,才能讓夏野得出“棘君看到了會很難接受”的答案?

與“de”有關?

……

不過或許是因為夏野的“坦誠”,狗卷棘察覺到這樣一種情況,其實是極其迅速的。

所以他也同樣會很快地在心底騰起困惑——“de”現在是什麼模樣?

為什麼夏野不想要他看見,究竟有什麼……是他不可以看見的?

仿佛踩在上帝才有資格踩踏的土地,向下能夠看到被“保護”起來的老師和同學,狗卷棘在這之前從未想過,夏野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不過如果放在現在的狀態,他也莫名有點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無論是采用了什麼方法,也不管夏野之前所說的“五條老師會被封印”究竟有沒有可能發生,至少大家都沒事,會令他的心頭放下一塊沉重的石頭。

狗卷棘微微垂著頭,餘光仍舊掃在腳下的地麵,除了他和夏野重疊在一起的影子,他已經看不到剛剛“de”的虛影了。

是縮小了?消失了?還是說……

也算不上毫無征兆的,狗卷棘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夢。

他最後一次做的那個夢。

“……好多血啊。”

熟悉的夏野蹲在木質的地板上,單手環著膝蓋,並且手掌虛虛地搭在自己的腳腕上,似乎就這麼把自己環成了一個粉球球。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夏野,做出這種縮成一團的動作的話,是看上去仿佛貓貓球一樣可愛的狀態,讓人心癢癢地,想要把手掌蓋在他頭頂,把軟軟蓬蓬的粉發揉亂,又或者想要從身後把他托著膝蓋抱起來,夏野很輕,抱起來也很輕鬆,懷裡摟著溫溫軟軟的粉球球,其實是非常妥帖撫慰心靈的一種感覺。

——但前提是,在正常的情況下。

而不是像現在這種,溫暖的橡木色地板上暈開黏膩的猩紅,血泊中蹲著一個臉頰上被濺上血點的夏野,地上還躺著另一個,年齡要小一點的,頭頸分離的“夏野”。

“該怎麼辦呢?”

殺掉了“夏野”的夏野喃喃自語道:

“屍體的話,很難處理啊……就算是燒掉,也有從骨骼或者牙齒被發現身份的可能性,並且,不能被認為‘夏野’已經死掉了。”

晦暗無神,仿佛蒙著一層灰膜的粉瞳微微轉了一下,然後直勾勾地將視線落在了地麵上。

“……看來,要藏在一個所有人都不會發現的地方。”

漆黑不詳的咒力沸騰起來,然後緩緩流淌傾瀉而出,將整具已經冰涼的了小小軀體包裹住,染血的消防斧被隨意扔在一旁,被塗上紅色的斧刃貼著地麵,一起浸泡在仍舊在向外蔓延的紅色液體中,並且隨著逐漸變涼的血液一起降溫,最後一齊歸於鐵器的冰涼。

在當時,狗卷棘在夢中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也在跟著降溫的血液一齊發冷,地上躺著的“夏野”讓他發冷,蜷縮成一團的“夏野”也讓他發冷。

這短短一個夢境似乎對他透露出了很多事情,那個時候他甚至莫名地在想,如果夏野真的不知道他會夢到這樣一種“清醒夢”,那麼一定會抗拒讓他得知這樣一種“事實”吧?

如果“夏野”殺掉了“夏野”,那麼他的夏野究竟是誰?

如果“夏野”要把“夏野”的屍體藏在所有人都發現不了的位置……那麼,死掉的“夏野”又會在什麼地方?

說起來,從未有人探究過這樣一個問題……“de”又是因為什麼而形成的呢?

——

可以將五條老師放下最底層。

我妻夏野冷靜地考慮著。

動用“de”的領域將所有敵人抹殺,雖然這也是更為快捷的一種方式,但是一旦出現一枚令咒的魔力不足的情況,就會發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