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感覺眼睛剛閉上,還沒怎麼睡呢,院裡大門就被敲響了。
一家子被吵醒,起床來開門,隻見以老烏頭等人為首的莊上佃戶們,挑著空扁擔,舉著火把,齊齊朝一家人諂笑著。
原來是來拿豆腐的。
從烏堡到縣城,步行需要一個多時辰,要是想趕上早市,天不亮就得從烏堡出發。
更何況還要趕著羊一起走,就起得更早了。
公孫家對佃戶管理還算人性化,雖然收取高額的土地租金,但在其他方麵卻沒有過多限製。
畢竟不能把人逼到絕路上,所以就算佃戶們離開烏堡外出找外快,公孫家也不會乾涉。
徐大開門讓大家夥進門來,二十板還在冒著熱氣的豆腐一下子就被刮分乾淨。
天還沒亮,大概是淩晨三點左右,一條長長的火把隊伍出現在烏堡中央,出了烏堡,向著縣城方向行去。
徐月一家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離開,齊齊打了個哈欠,關上院門,繼續補覺。
一覺睡到天明,徐月醒來的時候,院裡已經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是早起的王有糧,正在灶房裡生火做早飯。
徐大不知什麼時候就離開了,他總是起得早,不管是刮風還是下雨,每天雷打不動去到山頂吸收吐納。
是以,總是家裡第一個出門的。
阿娘的工具棚裡也傳來了敲敲打打的動靜,間或還有幾聲王大有拿著什麼零件過來,兩人討論的聲音。
這一下算來,睡覺的隻剩下徐月兄妹三人。
三人不約而同打開房門,叫上想逃避的王有糧,一起進行晨練。
武的練了,文的也得繼續學。
每日到點,君梅姐弟兩就會搬著阿爹幫忙做的小木板來徐月家學習新知識。
一直練到了上午九點半左右,這才把昨夜剩下的菜熱一熱,湊合了一頓。
沒有辣椒沒有其他調料的時代,一家五口是連菜都懶得炒,基本上都是填飽肚子就行。
偶爾徐月下廚,一家子才能吃頓好的。
不過在一家子看起來毫無胃口的食物,對王有糧這個原住民來說卻是另外一個狀況。
白麵膜每天都能吃到撐,還有甜甜的豆漿豆花全天供應,以及各種換著花樣做的豆腐,簡直就是神仙才能過上的日子。
對此,徐月表示,小夥子你還是太年輕。
見王有糧在喝豆漿,徐月也饞了,跑到櫥櫃翻出裝糖的罐子,發現裡麵的糖不知何時已經見了底。
這時的糖一般分兩種,一種是純天然的蜂蜜、花漿。
還有一種,是用甘蔗和糧食加工出來的,大眾日常能夠購買到的麥芽糖和紅糖,多是塊狀。
在徐月看來,這兩種糖,和現代的精品白砂糖比起來,都不算什麼。
隻可惜她身在北方,要想製糖,首先就得有片南方的甘蔗林。
所以做糖的想法,徐月暫時隻能先想一想。
罐子裡的飴糖還有兩小塊兒,徐月取出來用刀切了一點邊角,放在豆漿裡,微微透著甜,就已經是現在所能得到的最好的飲料了。
吃過早飯,又歇了一會兒,徐月兄妹三個繼續開始磨豆子,熬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