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這樣的她們主動走出靠做個‘好女人’就能享受便利的‘舒適圈’,任重道遠。
但好在,在這個時代,像春娘秋娘這樣的女人隻屬於極少數。
她們隻需要得到大多數女人的支持,這些規則就能一直保持下去。
雖然春娘和秋娘在徐月跟前哭得要死要活,但兩人到底不是真的想死,還是逃不過被送到掃盲班上掃盲課的命運。
不過考慮到兩人的接受底線,並沒有要求她們立馬換下曲裾,穿上更加方便的褲裝。
隻要她們按照規矩,在掃盲班一邊讀書一邊做工就好。
鑒於兩人的文化水平連初級班都還沒畢業,各大工廠管事都不想用這兩人,加上二人這有點尷尬的身份,初時根本沒有工作給兩人做。
還是徐月休沐回來,發現這兩人都上了大半月的課,還沒有找到活乾,深入了解一番,這才發現問題所在,親自把各處管事叫來開了一個研討會,這才有管事願意放下成見,給兩人提供工作崗位。
是紡織廠的工作,那邊永遠不缺撚線的人。
紡錘機徐二娘還在照著徐月給的珍妮機圖紙改進中,現在還是以人力撚線為主,速度並不快,隻能說廠裡的腳踏式比外麵手搖式的紡線機好一點。
隻是,以前隻要是個有手有腳的人就能夠進入紡織廠工作,但現在大家開始文化內卷。
剛來的那些連初級班都沒畢業,各小組長也意識到文盲管理起來更累,溝通也存在問題,所以都不愛招初級班都沒畢業的人加入自己的小組隊伍。
這種內卷,徐月覺得是沒有必要的,屬於是莊內莊民們開始有點飄了的行為。
最後,經過在研討會上大家各抒己見,重新界定一個撚線工人到底需要具備什麼樣的素質後,春娘和秋娘這樣有手有腳的年輕勞動力,才被納入選擇標準。
隻是這樣的一份工作,二人乾得並不順心。
徐月給她們這樣尷尬處境的人創造了工作條件,但在實際生活中,其他女人們對她們仍舊存在偏見。
特彆是被當做花娘培養的秋娘,哪怕她根本就沒有正式參與過那樣的工作,但周圍同事還是不自覺的將她和春娘排出集體之外。
不過比起春娘,秋娘卻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並努力去融入。
一個說話溫柔,衝著你笑的女子湊過來,隻是為了問你一點你本來就懂的撚線技巧,誰好意思直接把這樣的人推開?
漸漸的,秋娘得到了同事們的認同,大家開始對她好奇起來,詢問她的身世,還有花樓裡的生活。
當得知秋娘在樓裡每日天不亮就要起來學習禮儀規矩,天天都要練舞、練琴,一年到頭隻能出門兩次,一點都不自由,甚至有些窒息時,一開始對她抱有偏見的同事們,紛紛開始心疼她關照她。
馬桂芳現在已經是紡織廠裡的副廠長了,主要負責培訓新人,選拔提升之類的活兒。
春娘和秋娘入廠後第一個接觸的人,就是她。
看到秋娘已經融入集體,而春娘還在日日以淚洗麵,背著臉偷偷在角落裡哭,仿佛自己在坐牢一樣,大大影響了工作效率,馬桂芳決定,親自同這個女子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