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誰能告訴我……十二鬼月的下弦之鬼,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弱。”

鬼王鬼舞辻無慘穿著一身人模狗樣的白西裝, 低頭看向麵前戰戰兢兢趴著的、唯二的下弦, 一肚子的暴戾找不著地方發泄。

此前上弦之二差點被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女孩活活當街打死, 透過童磨的眼睛看到一切的他同樣被那股仿佛從地獄噴湧而出的火焰嚇得半死, 當年被人大卸一千八百塊的不堪記憶湧上心頭,羞憤之下躲進東京都隨便撿了個小有產業的男人乾掉,順手接下他的妻子和女兒。

就……先躲一躲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再說。

他無比希望散出去的部下能把問題查個清楚, 然而……上壹數百年如一日的抱著劍瘋狂吃檸檬,上貳差點被打成肉醬躲在老巢裡養傷(心傷)死活不肯出來,上三隻想四處找人打架過手癮, 上四躲在碼頭不曉得在搞什麼,上伍又被他賣去拍賣行了,上陸兄妹兩個就知道躲在花街耍橫……竟然沒有一個派得上用場。

結果, 不等鬼舞辻無慘發怒,好幾個他比較看好的低級鬼稀裡糊塗就泄露了行蹤,被蜂擁而來的鬼殺隊隊士乾掉。緊接著就輪到已經能夠勉強藏在人群裡的下弦, 鬼的折損速度突然之間加快,超乎他的想象。

半年時間, 六個下弦鬼, 隻剩兩個,一個是躲在那田蜘蛛山足不出戶的累,另一個是特彆膽小見人就跑的零餘子……大概他們能活下來的原因就是宅和慫吧。

拒絕承認自己也有這兩種屬性的鬼王盯著碩果僅存的兩個下弦,覺得自己被人給辜負了。

“我錯了!大人我錯了!饒了我, 求您饒了我,我害怕,太害怕了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零餘子整個鬼縮成一團不敢動彈,連逃跑的勇氣也提不起來,低著頭涕淚橫流。

“所以,麵對獵鬼人裡的柱,你也是轉身就跑,對嗎?”

“這樣的你,就算活下來,又有什麼意義?你能為我做什麼?”

猩紅色的豎瞳裡全部都是高高在上的漠然,隻是平淡的詢問,語氣中已然滲透出無邊血腥。

“不是的,我有用,大人,我能有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逃跑,哪怕為您獻上性命也……”

她還沒有說完,粗壯虯結的鬼手突然出現,頭顱被鬼手捏在掌心,零餘子一邊哭一邊不斷懇求。

鬼舞辻無慘不想再繼續聽下去:“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覺得你沒什麼用,完全是在浪費我的血以及下弦的位置。”

“廢物沒有存在的必要。”

哀鳴後滿地都是血汙和肢體殘片,鬼手消失,零餘子比被錘成糊糊的童磨還慘。然而她還沒有死,無慘冷淡的把她甩在地麵上,等會兒太陽出來了她才能化作灰燼結束痛苦。

身穿蛛網花紋浴衣的蒼白少年累跪坐在地悄無聲息,安靜等待上位者裁決自己的命運。身邊同事的淒慘下場沒有引起他任何關注,哪怕對方爆裂出來的眼球滾落在他麵前,少年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至於你……”

無慘對這個和自己有些相似經曆的少年比對彆人要有耐心的多,他安靜馴服的模樣也讓他熄滅怒火:“……再給我縮在山裡玩過家家,我就讓你和剛才那個一起作伴。”

“是,大人。”

鬼王想了想,給他下達了一個送命的任務:“我要你去調查一對母女,突然出現在X地,已經被鬼殺隊帶走。不論調查到什麼,隻要是有關他們的情報一概優先報告。如果做得好,我會考慮再給你一些血。你不是想要有家人嗎?那對母女的家庭裡,看上去正好缺了個男孩。”

“你可以同時擁有父親母親,還有姐妹。”

他想用累先行試探一番。童磨偶遇的那對母女,似乎並不能察覺到鬼的氣息,如果不是被戰鬥波及,她們隻會走進城鎮完全不會和他產生任何交集。暴起的女孩一開始也隻不過躲在獵鬼人的柱身後什麼也沒做,大概是從未見過鬼……

那個女人自帶的術他很感興趣,免疫了所有空間外的攻擊,看上去相當有安全感。如果能把她變成鬼反過來對付那孩子,一定非常有趣。

累在聽到“家人”這個話題之後整個鬼的狀態都不一樣了。鬼舞辻無慘把從童磨那裡看到的前半段畫麵展示給他:慈愛勇敢的母親,嬌俏可愛的女兒,確實是讓他忍不住想要擁有的那種羈絆。

“是,大人。必不讓您失望。”

少年俯跪在地,額頭輕觸地麵時沾上了零餘子的血,這點最後的痕跡被兩人同時忽略。鬼舞辻無慘心滿意足轉身離去,他偶然聽說東京府奧多摩郡的某座山附近有人耳朵上戴著奇怪的花劄……足以引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特征,促使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總而言之,萬萬不可讓幼小的天敵存在任何成長的機會。

鬼王走了,累跪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閉著眼睛似在回味他所看到的那對母女間的溫馨互動。

“好想要……母親承擔母親的職責,姐妹也有姐妹的樣子……真的,好像得到……”

他抓緊浴衣前襟,早就停止跳動的心臟似是微微抽動,身邊傳來幾乎聽不見的歎息。

在大正年間生活了小半年,蘭波帶著中也從北海道返回東京府,確認偏遠地區極少能追蹤到上弦鬼信息,她決定稍加休整對東京府和近畿地區進行一次徹底排查。

這樣的行動存在一定風險,一旦遭遇上弦之鬼圍剿很可能無法逃脫,產屋敷耀哉考慮再三決定派遣兩個即將晉升為柱的年輕人陪同她一起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