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10(1 / 2)

懷揣著這樣的好心情,哪怕突然接到了皇帝宣召入宮的口諭,原不為臉上仍掛著微微的笑意,且全然出自真心。

仿佛對皇帝的宣召十分歡喜似的。

當皇帝在太極殿中見到太子時,看見的就是一個身姿挺拔、神完氣足,隻是靜靜站在殿中,便映得滿室生輝的青年。

他唇角含笑,化開了眉梢間的傲慢與冷淡,以往那一身在戰場廝殺過的鋒利煞氣儘數收斂,看上去仿佛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溫和又無害。

皇帝不經意地微蹙一下眉。

他直覺太子較之往日多了幾分變化,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變化。

現在的太子,居然讓他都看不透了。

壓下心頭湧起的疑竇,皇帝展顏笑道:“太子來了,到朕身邊來。”

一如往日般親切地將太子喚到禦案邊,皇帝問道:“前幾日你稱病不朝,可是舊疾再次複發?現在可好些了?”

原不為按照原身一貫的語氣輕聲回應道:“有勞父皇費心,兒臣此次不是舊疾複發,而是中了毒。”

“中了毒?!”

皇帝的嗓門都不覺提高了一個度。

……怎麼會發現的?!

見太子還是那樣淡淡看著他,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便咳嗽兩聲,急切地追問道:“可曾查出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給一國儲君下毒?這毒是否解開了?會不會留下後患?”

他是真的急切。

——本不該如此早就被戳破的事情卻被太子提前發現了,是否會對後續計劃造成影響?

這份真真切切、不摻雜任何虛假偽裝的焦慮之色,在其他人看來,便是一腔舐犢之情,倘若是不明內情的原身齊墨,說不定還會因此萬分感動呢。

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不待原不為回答,皇帝又連聲喊道:

“禦醫呢?還不去召禦醫來!”

原不為也不阻止他,隻是淡淡地看著皇帝臉上那真切的焦慮之色。

……估計他說什麼皇帝都不會真的相信。或許隻有讓禦醫看過,對方才會徹底放下心來罷?

趁著傳喚禦醫,原不為才有空回答皇帝之前問的話。

“父皇派到府中的幾位太醫手段高明,暫時解了毒性,不過此毒罕見,尚未能根除後患。至於那下毒之人……”

好似不經意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在皇帝緊張的注視中,原不為輕聲道:“當日大長公主府人太多,還未查出來。”

“大長公主府?此事與大長公主府有關?”

皇帝一臉驚訝。

“按太醫們查出的中毒時間,是這樣的。”

禦醫們很快就到了,經過一番診治,最終得出的結論與原不為所說並無差彆。

至於化解殘毒?

禦醫們當場就跪下了:“臣等無能……”

一句話還未說完,皇帝便勃然大怒,一揮手就要將這群廢物都拖出去砍了。反倒是中了毒的太子殿下不慌不忙地勸住了皇帝,饒過這些禦醫們一命。

經過這麼一出,皇帝似乎再也沒了初時的好心情,眉心間淺淺地皺了起來,臉上也籠罩著一層陰霾。

至於這不悅的心情究竟是因為太子險些被人謀害,還是自己的計劃出現偏差,那便隻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不過——

“……暗中謀害一國儲君,此事絕不可姑息,定要細細查清始末。”

說著,皇帝便拿出一卷空白聖旨,就要令人查辦此事,原不為卻自行請纓。

皇帝有些意外,卻沒有多少遲疑,笑著答應下來:“如此也好。太子你偏重於武事,如今離開軍中,朕正打算讓你去六部任職,多多熟悉朝堂事務……既然你亦有心,便暫時去刑部任職吧。”

……至於手上的兵權,正好上交。

原不為卻還站在原地,神情遲疑。

皇帝耐心地問道:“還有何事?”

“當日大長公主府設宴,賓客身份多有特殊,還有幾位皇叔也在其中……”

皇帝明白了。

這是擔心那些人身份太過特殊,哪怕他身為太子,沒有確鑿證據也不好盤問。

他當即寫下聖旨,又道:“朕授予你臨機專斷之權,凡涉及此案之人,無論是誰,但有嫌疑,皆可當場拿下,聽候發落。”

至於太子若真按照這聖旨上說的去做,胡亂抓人,會不會因此得罪一批王公貴胄,那些人事後又是否會記恨太子……

皇帝聖旨寫得痛快,仿佛解決了一樁大事。連籠罩在眉間的陰霾也散去許多。

原不為一臉愉悅地領了聖旨,正要離開,突然又被皇帝叫住,並遞給他一份奏折。

寫下這份奏折的人是蘇丞相。

“還有一事,今日召太子入宮,乃是為丞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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