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16(1 / 2)

自皇帝吐血昏迷,整個京城便仿佛籠罩在一片龐大的陰影之下。

太子名正言順監國攝政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徹查這場大案。

首先便是處理之前他一怒之下將十餘位大臣當街處斬之事的首尾。

當然不是因為太子殿下清醒了過來,開始後悔當日的衝動,相反,他還要追查到底。不但將那些人削爵抄家,少數幾人甚至全家被流放,還要以這些人為線索,調查一切與之來往密切之人。

——為此,太子直接將一部分暗衛由暗轉明,臨時重組成嶄新的皇城司,作為調查這個案件的主力。

這令群臣大為不滿。

皇城司監察百官,一向深受這些朝臣厭惡。從北黎建立之初,就一直有大臣企圖廢掉皇城司,隻是始終未能功成。

南逃十年,這個衙門的作用已被壓製到了最低點,如今居然有死灰複燃的跡象,怎能不讓他們心焦?

在朝堂上進言無效後,便有人開始在暗中傳播流言,企圖攪風攪雨。

一時間,京中人心惶惶。

以太子表現出來的態度,明顯是要大搞株連,這簡直是史書上那些昏君暴君才能乾出來的事!

尤其是那些以往與罪臣交好的人,更是惴惴不安,深恐哪一日就被直接抓進了昭獄,再也無法出來。

但這些言論沒能對太子造成絲毫影響。

他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在朝會上直接拒絕了文武百官的插手,反倒獨斷專行地選擇將這個案子交托給自己的親衛統領秦墨,還將之臨時調任到皇城司。

如此作為,倒像是不信任朝臣們一般。

隻不過——

看著高居禦座之上的太子殿下,迎著對方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哪怕是心有不滿的大臣們也不由緊緊閉上了嘴。

這次的事終究是由於太子被人暗害引起的,太子因此大發雷霆也是應當。

更何況,他們已經從太醫那裡知道了這蝕心之毒的厲害,中毒之人性情大變都是再尋常不過之事。

如今的太子殿下連皇帝的禦座都敢直接坐上去了,還有什麼是他不敢乾的?

他們也隻有一條命,哪裡敢和這樣失去理智的太子殿下當殿放對?

雖則如此,群臣不免在心中大罵那幕後的下毒之人。

想想以往的太子,性情雖有些冷淡,卻並不過分高傲,反而磊落大氣,再寬和不過。如今卻變得如此冷酷專斷,喜怒無常,自是被蝕心之毒所影響。

不過憑心而論,現在的太子,除了在皇城司一事上過於專橫,處理其他政務時,又仿佛變回了原先的模樣,虛心納諫,從善如流。

如此極端的對比,自然是因為太子殿下正以他非人的意誌力,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這才能壓下毒發的狂躁,艱難維持理智與清醒。

那麼,作為臣子的他們,又怎能苛責太子殿下毒發的一時衝動,而不選擇體諒呢?

——即便真有那無論如何也不願體諒之人,“身中奇毒、理智下線”的太子殿下,也會教他們好好做人,讓他們達成理解,選擇體諒。

……

皇帝昏迷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這一天,又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朝會,但不尋常的是,站在太極殿中央的人。

秦墨身著皇城司的朝服,直挺挺站在太極殿中,麵無表情地迎接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連眼神都沒變一下。

看上去鎮定,坦然,從容不迫。

倒是讓不少朝臣為之側目。

係統999貼心給出旁白:【看似八風不動,實則慌得一批。看看這人都被宿主反複利用成什麼樣子了!唉,宿主你可真是坑人不淺啊!】

在群臣的目光,秦墨沉默了一下。

他心知這些朝臣或許還以為他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心腹,因此才會被選來調查太子中毒一案,這段時間甚至還有不少人試圖與他交好,免得被牽連進去。

但事實卻截然相反。

秦墨緩緩從袖中掏出一疊奏折。

此時,這輕飄飄毫無分量的奏折,拿在他手中卻比大山還要沉重,讓他掌心之中仿佛被火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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