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這個魔門聖君有問題,還是她有問題?
但這個問題的答案現下注定是想不出來了,值此群情洶洶之際,容清月必須要趕緊拿出一個解決方案。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當眾拿出仙石,將仙石之秘公之於眾,如此所有人都滿意了,玄月宗還是江湖中人心目中的正道聖地。容清月甚至能夠攜此威望,讓這些得了好處的江湖中人再次反戈,就在此地對魔門一眾人出手!
偏偏她卻做不到。見鬼的仙石之秘,難道要她現場編一個嗎?
眼看伊水閣中越來越嘈雜,無數雙懷疑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容清月麵沉如水。
——中計了!從一開始她就應該堅稱仙石之秘不存在,哪怕眾人不信,沒有實質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拿正道六宗之一的玄月宗如何。最多不過是與各宗掌教反複打口水仗而已。
自從她扛不住壓力,承認了仙石的存在,企圖借仙石之名誘使天下人討伐魔門,她就徹徹底底陷入了圈套中。
哪怕她現在反口說出真相,其他人也不會再相信。反倒坐實了玄月宗不顧大局,私吞仙石之秘的事實。
一時間,容清月進退兩難,竟是拿不出一個合適的主意來。
見此,原不為突然伸手一推,無形的真氣自掌心迸發,立刻便將身邊的易聽嵐推了出去,容清月下意識將人接住。
她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張甚是可惡的笑臉。少年輕快的聲音在閣中響起,哪怕四周如此喧囂,他的聲音依舊清晰入耳:“好啦,物歸原主,毫發無損。容宗主是否該履行約定了?”
四周的喧囂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容清月身上。就連原本與她一條心的其餘幾位正道宗門掌教,目光也隱隱閃爍起來,似乎在考量什麼。
“容宗主還在猶豫什麼?”
“……難道真的不願意說?”
“莫非玄月宗以往的名聲都是在作假?”
低低的議論聲中,容清月徹底被逼到了牆角。她那張美麗不失風韻的臉上,露出幾分掙紮猶豫之色,似有難言之隱。
見此,原不為好心問道:“難道容宗主還有什麼彆的顧慮?隻要說出來,這裡這麼多人,定然都能替你解決。譬如你懷中這位玄月宗聖女,我知曉你們母女情深,可不曾傷她一根毫發。”
眾人先是點頭,隨後滿臉問號。
……什麼母女情深???他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容清月瞳孔驟縮,玉容色變。
不等她反駁,原不為已是搖了搖頭,帶著譴責的話語便脫口而出:“莫非容宗主真的如此自私,一心隻想與親生女兒共享秘密,母女同參仙石之秘,連玄月宗的聲名都不顧及了?”
現場的氣氛變得極為詭異,就連易聽嵐都呆呆瞪大了眼睛,望著自家師父。
“我沒有!”容清月被他一棒子打得措手不及,沐浴在四周古怪的目光下,幾乎語無倫次,“不,我是說,我們師徒之間清清白白,閣下若是繼續信口開河,就彆怪我無禮了!”
這一次,她雙眸中實打實現出了殺氣。
原不為飛快改口,語氣敷衍:“好罷,容宗主既說沒有,那便是沒有。”
容清月:“……”
……不,你的語氣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好氣哦!眼看著其餘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就連玄月宗幾位長老的眼神中都出現了懷疑,容清月一口氣憋在心口,居然不知說什麼好。
不管怎樣,隨著事情一波三折的變化,原不為接二連三的爆料,玄月宗及容清月本人已然陷入了極端不利的境地中。
玄月宗眾人麵麵相覷。
事實上,從頭到尾都是容清月和易聽嵐在說仙石之秘是假的,他們是被魔門陷害的。宗主和聖女都如此說,玄月宗的其他人也就毫不猶豫地信了。
但此時轉念一想,萬一是宗主和聖女在說假話,是她們想獨吞仙石之秘呢?聯想到易聽嵐是容清月獨自從外麵抱回來的,玄月宗上下沒有一人知曉其身世,就由不得這些玄月宗長老心生懷疑。
月長老隱晦地拉了拉容清月的袍角,示意:宗主,大局為重,不然你就說了吧?
容清月:“……”
……她從來沒有像這般討厭過,“大局為重”、“大義為先”這樣的詞!
看著此時玄月宗被輿論反噬的模樣,徐湛等人心中大呼痛快。
李玄風心中好奇,也悄然扯了扯原不為的衣袖,低聲問道:“聖君如何會知曉這玄月宗聖女的身世?”
“這個嘛。”原不為偏頭看了看他滿懷期待的眼睛,“我隨口一詐啊。”
……難道還要讓他說一說什麼是遺傳學特征嗎?工具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李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