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很可能在於大家都沒有重視的祈禱上。或許居民們隻是出於同情、憐憫,或者同病相憐,在每一位瀆神者死前給予祝福,他們以為這隻是形式,就像給死人念往生經一樣,但事實上,他們的祝福很可能真的擁有壓製詛咒的力量!
隻不過這股力量似乎太過微弱,原不為猜測,從祝福中誕生的這股信念之力,恐怕唯有借助少女死亡之時流逝的生命力,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他雙瞳之中頓時充滿了躍躍欲試。
嗯,要想驗證這個猜測,眼前可不就有一個最好的工具人?
“等一等,我有辦法。”
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原不為已經從人群中走出,身形仿佛瞬間出現在少女的身前,一隻手握在了匕首上。
與此同時,無形的力量微微拂過,少女心口的鮮血瞬間凝固,傷口不再淌血。
“你做什麼?”這麼多年都沒被人打斷過的儀式突然終止,原本正默默祈禱,祝福著少女的居民們都憤怒地抬起頭來。
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年輕人,黑發黑眸,神色冷淡而散漫,容貌極為俊美,偏偏有種說不出的,令人不敢冒犯的氣質。
儘管莫名對這位年輕人感到有些敬畏,但對方的所作所為實在是犯了眾怒,因此大家隻是稍稍克服了一下心中的不適,便怒氣衝衝地看向了他。
人群向他靠攏,眼看就是一場圍毆。
原不為仿佛一無所覺,靜靜望向眾人。
“——我說,我有辦法救她。”
人群安靜了一瞬,繼而嘩然。
永寧鎮存在了多久,為了解除詛咒,他們就努力了多久,而今這個儀式已經是一代代摸索下來,最好的辦法了。哪怕無法挽救瀆神者的性命,至少能讓他們保留屬於人類的最後一點念想。
而他們摸索了這麼久都沒有辦法的事情,突然有人站出來說有辦法解決,他們會這麼輕易就相信嗎?
一時間,眾人看向原不為的眼神充滿質疑,仿佛在看一個嘩眾取寵的家夥。
這時,大家似乎才意識到這個人十分陌生,都不認識,不由滿眼問號:等等,你從哪裡冒出來的啊???
餘涉也不明白原不為怎麼突然這樣做,連忙走上前,一邊衝原不為使眼色,一邊不好意思地開口:“抱歉啊,大家彆介意,這是我邀請來的客人,原先生實力強大,今天還救了我一命。他從遠方來,不了解永寧鎮的情況……”
“不,這詛咒不是永寧鎮獨有,我所在的地方,曾經同樣有人因詛咒而畸變……”原不為打斷他的話,語氣篤定,“所以我說,我有救她的辦法。”
原不為可以保證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絕對沒有半分虛假。
——表世界的確有普通人因為怪物公會的實驗而發生畸變;而他現在的確從儀式中得到靈感,想到了抑製畸變的方法。
儘管這二者之間沒有分毫因果關係,但聽在眾人耳中,就自動理解為:這位陌生人的家鄉曾經有人同樣發生畸變,卻被他救了回來,所以,他才信心十足地表示自己有辦法救人。
從他的語氣中,所有人能感覺他說的都是真話。
眾人的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帶著幾分驚疑,幾分希冀,幾分猶豫。
倘若說是一位永寧鎮的居民說出這樣的話,他們是不信的,因為彼此知根知底。但外鄉人呢?會不會真的有辦法?
“……讓這位先生試一試吧。”旁邊幾乎哭啞了的老婦人突然開口,她紅腫的眼睛看向原不為,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拜托你了,先生,救救我女兒!一定要救救我女兒!”
“可以。”
原不為從始至終都很平靜,並不在乎其他人是質疑還是相信,畢竟他最初的出發點並不是為了救人,也不是為了收獲彆人的感激,那對他沒有意義。
他本意隻是想要找一個工具人驗證自己的猜測而已,現在這個麵臨死亡危險的少女顯然再合適不過,因為自己很可能是她最後一線希望。
對方若是不同意,他會果斷放棄,再找一個合適的新目標。要救的是她自己的命,她自己都無動於衷,沒有抓住每一次機會的強烈求生欲,原不為當然也不可能多費唇舌。
而現在,對方願意配合,當然是最好的。
他輕笑起來:“給我一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