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劍神15(1 / 2)

氣氛安靜得近乎窒息,趕到的鑄劍峰弟子個個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好。

原不為說的話的確不假,一直以來,鑄劍門都有自己的規矩,一旦鑄劍穀中本命劍胚自行擇主,便絕不會橫加乾涉。

這便是鑄劍門的聰明之處了。能讓本命劍胚自行擇主的人物,都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天驕,未來前景不可限量,用區區一枚本命劍胚與之結交,賣對方一個好,簡直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而能讓本命劍胚自行擇主的人物,堪稱千萬裡挑一,數百年來統共也沒有多少,他們送出去的本命劍胚算下來其實也並沒有多少。

這樣想來,鑄劍門實際上並無多少損失,卻收獲了世界上最珍貴的人情。

——正是依靠這樣的行事準則,再加上鑄劍門本身的特殊性,才能讓他們在四宗之間保持著微妙而獨特的地位。

然而,即便是當初那位製定門規的鑄劍門門主,隻怕也不曾料到,世界上還會有原不為這樣的奇葩,本身靈魂強大到令人發指,隨隨便便就勾搭得整個鑄劍穀的本命劍胚為他撕逼,更是張口就想直接搬空鑄劍穀。

——聽聽,這說的都是人話嗎???

——年輕人不講武德啊!

偏偏照規則來說,他一點都沒錯。

以至於這些鑄劍宗弟子張口結舌,竟說不出半點反駁的話來。

一時間,在場眾人都沉默了。

直到一道雄渾的聲音自遠處傳來,仿佛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聽著十分清晰。

“……我鑄劍門一向說話算話,門規如此,這些本命劍胚自是該歸小友了。”

隨著這聲音落下,一道身影已然出現在眾人眼前,白發白眉,膚色偏向古銅,與其說是一位劍修,更像是一位老鐵匠,隻是周身散發著厚重的氣勢。

從人群中低低的議論聲裡,原不為知道了此人的身份。這位是掌管鑄劍穀的薛長老,所有本命劍胚都歸他管。鑄劍門門主不在時,門中便數他的地位最高。

他這麼一放話,其他人當然不敢再說什麼,臉上卻充斥著疑惑與不解。

薛長老當然也很肉疼,但卻絲毫沒有改主意的想法,他十分理智:“無論如何,鑄劍門門規不可破。”

古怪的氣氛中,原不為看上去似乎有些驚訝,隨即輕輕擺手,淡淡開口:

“不了,方才不過隨口戲言而已,諸位不必當真。我已有本命靈劍,並不缺劍胚。既然鑄劍門門規不可破,薛長老的好意,我亦不想辜負,不如權且當我將之儘數贈予了鑄劍穀。”

方才還愁眉苦臉的鑄劍門弟子,聞言都是眼前一亮,看向原不為的視線一下子由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變成了不愧是無生劍人美心善善解人意太會替人著想了叭,隻差高呼一聲“從此你就是我們鑄劍門永遠的朋友”了!

連薛長老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神情舒緩地笑了起來:“那便依小友之意。”

鑄劍穀中烈焰平息,重歸沉寂,而周圍的氣氛也不複之前的尷尬靜默,漸漸回升,眾人隻聽原不為施施然開口:“另外還有一事,我想請教諸位。想來大家也知道,這段時間我修行無益,反倒於本命劍胚上有所領悟,如今又有了些新思路,隻是一人計短,眾人計長……”

說到這裡,其他人也是聽出了他話中之意,都不由將驚喜而期待的視線投向他,而原不為也不負眾望地繼續說道:

“論對本命劍胚的了解,這天下間又有哪裡勝得過鑄劍門?是以,我想請諸位一同幫忙,來試一試我這一線靈光。”

他語聲平平淡淡,並不過分冷漠,也無多少殷勤,但聽在鑄劍門眾人耳中卻像平地落下一聲驚雷一般響亮。

之前在穹元宗時,他們就對這位無生劍很是好奇,尤其是那能引導本命靈劍的神劍,對這些本職是鑄劍師,副職才是劍修的穹元宗弟子而言,簡直就好像是絕世美人對色中惡鬼的誘惑,若不是礙於關係沒到那個份上,不好窺探對方的秘密,加上又在穹元宗做客,他們早就想要好好向對方請教請教了。

此時又聽原不為這般吹捧鑄劍門,這些鑄劍門弟子哪裡還有方才的冷淡與抵觸,一個個喜笑顏開,年紀小的麵上已經控製不住露出了得色。

……這無生劍說話真是好聽,說的也太對了叭。這天下間,除了他們鑄劍門,還有誰能對本命劍胚那般了解?這人找他們合作,那才是找對了地方!

……不錯不錯,天資高絕,氣質出眾,最重要的是善解人意,慧眼識人,不愧是眾人交口稱讚的年輕一代第一人啊!

薛長老等鑄劍門長老更是捏著胡子笑了起來,看向原不為的眼光滿是讚賞。

再聽原不為三言兩語拋出了他與本命劍胚的諸多研究見解——當然,這其中葉渺渺做出了巨大貢獻——這份讚賞就越來越深,漸漸帶出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敬佩,彼此之間說話的口吻都漸漸變了。

一時眾人相談甚歡。

一群鑄劍門的弟子長老將原不為團團包圍在中間,簇擁著他一並朝前走去,一邊聽他分享思路,不時還有人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氣氛極為熱鬨。

到最後,眾人已是迫不及待要去拿本命劍胚來試一試!

被他們徹底拋之腦後,也甩在了身後的師逸飛等人相識一眼,不由苦笑。

封一絕對於戰鬥和劍道修行之外的事情都不上心,略微皺眉地看著眾人遠走的背影,覺得這位老對手有些不務正業了:“再過幾日陣法便可啟動,這短短時間,他又能做出什麼成效來?”

“若是因此耽誤了養傷的時間,修為一直遲遲無法恢複,豈不是舍本逐末?”

邊上的謝嵐搖搖頭,不屑理會這腦袋裡隻有戰鬥的武夫,微微仰頭,有些感慨:“越兄豈會如此不智?身為在下唯一認定的對手,連你這武夫都能想到的事情,越兄定然早就料到了。”

封一絕臉色一冷:“想打架?”

其他人倒是沒這麼多想法,隻覺得無生劍自那次受傷之後變得越來越高深莫測了,以前他還隻是劍法高深莫測,現在整個人都神秘了起來,讓人既羨且敬之餘,竟是連嫉妒之心都生不起。

而還不等他們多想什麼,旁邊已是劍氣激蕩,封一絕一言不合就拔劍,已是與謝嵐於空中懸橋之上打了起來。

眾人紛紛向旁邊退避,一時俱是無言。

看看那一席在視線中遠去的白衣,飄逸灑然,如高天之月,周圍無數鑄劍門弟子長老,如眾星捧月般跟隨在對方身邊;再看看這邊打的正凶的謝、封二人……這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叭。

生死宗與群星閣的弟子,此時都有些傻眼,總覺得以往謝/封師兄的形象在心中破碎了。似乎自從這兩位前往穹元宗參加論劍大比開始,就越來越沙雕了?

師逸飛等幾位穹元宗真傳站在一個角落中,麵麵相覷。一邊看看那劍氣激蕩的二人,一邊看看另一邊討論得興高采烈,氣氛熱烈至極的原不為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