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隻帶了安澤這個熟人,原不為親身前往白色黎明的一處駐地,與事先約見幾位白色黎明高層秘密會麵。
身為醫生,並不涉及本職工作之外事務的安澤並沒有進入會議室,而是趁著這個機會去見了見以往交好的同伴。
兩個時辰後,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安澤一眼就看見,神情輕鬆的原不為當先一步走了出來,舉手投足間一派從容,而那幾位他無比熟悉的白色黎明高層緊隨在其身後,看上去好像與往日並無多少差彆,但神情中卻帶著一抹興奮。
他們望向前方那人的眼神裡,隱隱透出了幾分期待與敬重。
原不為悄悄地來,悄悄地走。雙方都沒有聲張,似乎已經達成了默契。
等到離開白色黎明的駐地,安澤這才開口:“您這是收服了白色黎明嗎?”
“暫時不算。”
“……暫時不算?”
“好歹也是荒星域響當當的反政府組織,雖說過於理想主義了些,但也不至於被人幾句話就收服。即便我亮出真實身份,他們也不可能納頭就拜。烏橫這個名字固然響亮,頂多隻是給予了白色黎明一個可以信任的基礎。”
原不為說得十分直白。
他之所以有把握疑習谘黎明,籌碼之一就是自己這具軀殼的身份。
身為曾經的帝國統帥,烏橫正直,嚴苛,不近人情,有多少人恨他,就有多少人愛他。有多少人企圖將他踹下去,就有多少人願身為基石將他托舉。
本身就是由帝國與星盟逃兵所組成的白色黎明中,愛他的人顯然比恨他的人多。
因為這些逃兵並非是畏戰,他們隻是不願意為帝國與星盟而戰。軍隊是最敬畏強者的地方,他們大部分都對這位百戰百勝的帝國統帥有著極高的好感。尤其是當對方也站在帝國對立麵之後。
而這就是雙方可以談話的基礎。否則,換另一個人找上白色黎明,恐怕根本不會有人願意搭理他。
在安澤好奇疑惑的眼神中,原不為微微翹起唇角:“空口白牙許諾要推翻帝國……嗯,這種事情,就算‘烏橫’這個名字鍍了金,也沒辦法讓白色黎明直接來投吧?”
“所以,我和他們約定,先完成一個小目標,白色黎明上下便會徹底歸服於我。在此之前,他們隻能視情況和我達成一部分互利互惠的交易。”
“原來是這樣!”
安澤這才明白為什麼之前那些人目光中好似滿含期待,又透著說不出的激動。
曾經在白色黎明呆過一段不短時間的他,很清楚那些同伴們的想法。
如果是其他人說要推翻帝國,隻怕白色黎明根本懶得理會,而烏橫這個名字就不一般了,同樣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從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大人物口中說出,就生生多了幾分可能性。想必這才是白色黎明願意與他立約的原因。
無論是成是敗,白色黎明都不虧。倘若真有推翻帝國的希望,投入他麾下又何妨?終究,白色黎明的成員都是一群理想主義者,而不是權欲熏天的野心家。
想明白之後,他有些好奇地問:“我能知道是什麼約定嗎?”
“很簡單,我告訴他們。就在不久之後,我將帶領他們——這群被冠以叛軍名號的家夥——正大光明涉足帝國的疆域,在無數人的祈求與歡呼中。”
“然後,讓那些曾經恨我恨得要死的人,屈膝低頭,化身為替我搖旗呐喊的走狗。”
“……這難道不是一副相當幽默滑稽的畫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