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還懷有許多僥幸。畢竟一切都沒有實證,就連歐尚那個證人都已經被殺了,隻要他不承認自己的罪過,審判廳又能拿他如何呢?
隻是考慮到自己的父親或許非常迫切地希望迎回他那位大哥,這一切已經是帝國上下大勢所趨,他嘴硬的結果就是烏橫不願意回來,而自己也會遭到帝國上下,尤其是他那位父親的厭棄,將來的下場定不會好過。
權衡利弊之下,希文才想著退讓一步,負荊請罪迎回烏橫,至少穩住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大不了讓烏橫得意一時,等對方交出治愈基因崩潰的方法,利用價值殆儘,將來他還有機會再次將對方掀下去,從頭再來。
可現在,皇帝的決定卻如同當頭一棒狠狠敲在他腦門上,就像是一行明晃晃的大字蓋在了他身上,無比直白又殘酷地告訴他——他被放棄了!
這讓烏橫再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了,急切之下,他直接就搬出了帝國的法律來壓人:“未經審判就定罪,這是不合法的。我不認罪,我不服!就算真的要審判,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定我的罪!”
當初皇帝的確替他收拾了一些手尾,但那些根本不足以形成閉合的證據鏈指向他,否則皇帝也不會相信他居是因為爭風吃醋就害人了,因為從始至終,最關鍵的步驟他都不曾讓其他人知道。
而現在,這似乎成為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他就這麼死死盯著這位審判官,額角的青筋都一根根冒了出來。
對方卻隻是無奈靨了攤手:“我們怎麼敢違背帝國法律?審判當會有的。殿下您不用著急。我隻是提前通告您審判的結果,讓您早早做好心理準備。”
“——至於證據,當初烏橫統帥不也是口口聲聲一身清白,為什麼能被定罪,我以為殿下你應該是很明白的。”
希文心頭一驚,麵色已變得慘白。
審判官輕輕搖頭。他笑了一聲,莫名透出幾分嘲諷,隻居高臨下望著這位狼狽的三皇子:
“至於證據?陛下說有,那就是有。”
等人輕飄飄離開,希文還一動不動僵硬站在原地,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
·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
光腦投影散發出虛幻迷離的光輝,屏蔽了所有人的宮殿裡,皇帝J在與另一端的人通訊。
屏幕投影中映照出一片雪白的空間,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四壁,一切都是慘白的,就連另一個人的影像都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變得模糊不清。
“親生兒子都能說舍就舍,就用來討好一個冒牌貨……不愧是帝國皇帝,夠狠!”光腦的另一端,傳出一道涼薄的聲音,隱隱帶著淡淡的笑意。
皇帝麵無表情,語氣似乎有些沉痛:“這也沒有辦法。身為帝國皇子,這是他應該為帝國上下做出的犧牲。”
隻這麼淡淡說了一句,他便將目光投向另一個人:“從荒星域那邊弄到手的「生命原液」,你還沒辦法破解嗎?”
另一邊的人“嘁”了一聲,不說話了。
皇帝便又淡淡刺了他一句:“若是你能研究出生命原液的原理,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另一個人的語氣漸漸有些變了:“我說過,這生命原液的本質與我們一直以來的藥劑學體係並不符合,就好像開拓出了一個全新的體係融入在其中,仿佛突從另一個世界躥出來的……我對此全無了解。給我時間!隻要再給我一些時間,我肯定能弄明白的!”
說到最後,他的口吻近乎狂熱。
“那這時間是幾十年?幾百年?”
見對方一時語塞,皇帝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平靜:“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所以,隻能怪希文他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