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秀，這是皮鞋啊！”周水蓮接過皮鞋，用手輕輕的抹了抹，這可是好東西啊，她隻是進城時，看到城裡人穿過，自己真是碰都沒碰過。 “哪裡來的？”周水蓮仔細的翻看著，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咱們倆的鞋都壞了，我就去給一人買一雙，娘，你看我穿上怎麼樣？”木秀一邊說著一邊穿上了自己的皮鞋，站起來在屋裡走來走去，這鞋子穿上還挺舒服的。 “好看，秀，這鞋得多少錢啊？”周水蓮看著木秀穿著錚亮的皮鞋，覺得好看極了。 “不貴，十七塊一雙，這兩雙三十四塊錢。”木秀沉浸在穿新鞋子的喜悅中，她打量著終於不再露出來的腳趾頭，隨口回道。 “什麼！這麼貴！你趕緊拿去退了！”周水蓮手一哆嗦，把鞋子趕緊遞給木秀。 “娘，退了我們穿什麼？我這鞋子還有你的鞋子，都已經不能穿了！這是我買來送給你的，我自己賺的錢！”木秀才不願意繼續穿回都是洞的破鞋。 “秀，娘知道你能賺錢，你就把娘這雙退了，娘自己會做鞋，咱家還欠著外邊那麼多錢，手不能太鬆了啊....”周水蓮麵對木秀如此強硬的態度，她柔柔的說道。 “好孩子，你退了吧，不然等回去了，彆人看到我穿這麼好的鞋子還欠著一屁股債，肯定會戳我脊梁骨的。”周水蓮望著默不作聲的木秀，繼續說道。 “好，我知道了。”木秀悶悶的接過周水蓮遞過來的皮鞋，然後脫下自己的皮鞋，放到了背簍中，周水蓮說的對，她們母女要是穿這麼紮眼的皮鞋回去，一定會被說三道四的。 人窮真是可悲，窮就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因為窮，彆人可以隨意指責是小偷，因為窮，出去總被人看不起，因為窮，連穿雙好鞋子，都如同犯了錯一樣，木秀暗暗決定，一定要讓家裡富起來，不會再為穿一雙皮鞋都怕被指指點點。 看著木秀瞬間有些低落的樣子，周水蓮心中堵得厲害，一時間，母女兩人都沉默不語。 “秀，你看這衣服好看不？”周水蓮從枕頭邊疊好的幾件衣服裡，拿出一件棗紅色格子布做的短袖襯衣，又拿出一條藍色堅固呢的褲子，遞給了木秀。 木秀接過來一看，這衣服雖然款式老的快要掉牙了，布料也因為多次洗滌早就看著有些褪色，原本的棗紅色看起來倒有些像鐵鏽色，藍色的褲子也是洗的有些發白了。 不過，這也是難得的好衣服了，竟然一塊兒補丁都沒有。 木秀在打量衣服時，周水蓮解釋道：“這是你小姨帶來的那些衣服，我看了看，你小姨個子高，這套看著還小一些，其它的幾件衣服，我都給你收起來，等過兩年你再穿，這可都是好衣服，你試試看吧。” 木秀身上這兩件都是補丁的衣服，她早就不想穿了，隻是因為沒有布票，不然早就扯新布做衣服了。 所以，雖然這衣服有些舊，但是卻比木秀身上穿的衣服好太多了，於是，木秀倒是很配合的換上了“新”衣服。 “合身，太合身了，秀，真是俊啊，你穿這身衣服可真是俊啊。”周水蓮看著木秀穿上齊整的衣服後，非常滿意的稱讚著。 其實，木秀穿上這套衣服，在城裡人眼中，仍舊是土氣寒酸，但是在周水蓮眼中，自家的女兒簡直好看的都在閃閃發光，怎麼看怎麼俊俏。 “娘，爹不是說小姨還給你帶的有衣服嗎？你也試試。” “娘有衣服穿，這些衣服都留給你再長大點兒穿。” 雖然都是周杜鵑的舊衣服，可是周水蓮仍是不舍得穿，看著木秀馬上就要成大姑娘了，也該打扮的齊整好看些了，這些衣服，再過兩年，木秀穿準合適。 木秀聽完後心中很是無語，等她長大了......才不穿這些衣服呢！ “秀，你這書本哪來的？”周水蓮看著洗漱完畢後，木秀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在翻一本書。 “今天出去買菜，路上撿的。”木秀隨口說道。 “你認識字？”周水蓮看木秀專心看書的模樣，不敢相信的問道。 “恩，以前出去割豬草，我就去村小學後麵的窗戶外割，邊割邊聽一會兒老師講課，這幾年下來，也認得一些字了。”木秀早就想好了為自己識字解釋的理由。 “秀......娘沒本事，讓你受委屈了。”周水蓮眼圈一紅，家裡這麼幾個孩子，隻有她家的兩個閨女，一天學校都沒進過。 “娘，你這是乾嘛，好好的怎麼又哭起來了，我都沒覺得難過，你難過什麼。”木秀合上書本，趕緊來到周水蓮身邊安慰道。 “秀，等你妹妹病好了以後，回家了，債還完了，你想讀書，娘就供你讀書。” “真的？”木秀正發愁以後怎麼去讀書考大學，周水蓮的話讓她振奮不已。 就那點兒外債，如果就靠木水夫妻倆還，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還清，但是現在有了木秀，估計很快就能還清了。 “娘不騙你，你累了一天了，也趕快休息吧，咱們既然拿了陸家的錢，就一定要做好事情。”周水蓮也是個重信用的人。 “好的，娘，我知道了。”木秀乖巧的應道，隨後就合上了書本，躺下就睡著了。 自從摸熟了陸念東吃飯的時間和規律後，木秀也學會了有效利用做飯的時間了，第二天早晨的飯，木秀都會在前天做好，放進空間裡，第二天直接送過去。 還好空間的時間都是靜止的，放進去什麼模樣，拿出來還是什麼模樣。 木秀做了一大鍋的番茄雞蛋糊塗疙瘩，又有營養，又開胃。 她給周水蓮留了一碗，就去了陸念東的病房，輕輕推開門，把保溫盒放下，就準備離開。 “你起的這樣早？”陸原的聲音，在微亮的病房裡響起。 “我也想睡懶覺，我也不想起來啊，可是不早起去買菜，怎麼解釋憑空出現的食物呢......”木秀心中吐槽，口中卻輕聲說道：“菜市場的肉和不常見的菜，去晚一點兒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