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意識地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這是?
陳金梅一愣。
這不是明所長送給她的丹藥嗎。
明所長當時是怎麼說得來著?
他說:“這是……去病丹,據說能起死人肉白骨…不過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被救的人雖然能活過來,但餘下的壽命不會超過十年……”
起死人肉白骨?
陳金梅神情一震。
她這會兒哪還記得什麼馬克思主義,什麼無神論。
她隻想著,萬一這藥真的管用呢!
至於後一段話,陳金梅直接忽略了,隻要能救回她公公婆婆的命就比什麼都強。
這麼想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陳金梅一把抓起地上的瓷瓶,拔開塞子,倒出來五顆其貌不揚的黑色藥丸,她把其中三顆倒回了瓷瓶裡,剩下的兩顆則是給她公公婆婆各喂了一顆。
做完這些,她癱坐在床上,兩眼死死地盯著她公公婆婆,就連中年男人抱著物資回來和她搭話她都心不在焉。
然而結果讓人失望,一個下午過去了,她婆婆咳血的症狀也不見半點的好轉。
果然,這世上哪有這麼神奇的藥?
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陳金梅徹底地崩潰了。
她背靠在牆壁上,慢慢地滑了下去,捂著嘴,無聲地哭泣著。
中年男人隱約聽到了一些動靜,但他實在是太累了,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就又繼續睡著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大概是哭累了,陳金梅就這樣靠著牆壁,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中年男人把她醒了。
他有點生氣:“你睡著了?”
嗅著空氣裡濃鬱的惡臭味,陳金梅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應該是輪到她守夜才對。
她哪裡還顧得上傷心,當即扶著牆壁踉蹌著站起身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一晚上沒人打理,這些病人肯定都拉了和吐了一身,這無疑加重了他們的負擔。
中年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腫得像兩個核桃一樣的眼睛上,到底是沒有把責罵的話說出口,他勉強壓下心底的怒意,好聲說道:“沒事,我知道,你也是太累了。”
他一個專門從事健身教練行業的大男人都快有些堅持不下去了,更可況是比他早來了幾天且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陳金梅。
想到這裡,中年男人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但日子還是要繼續熬的,他伸手拍了拍陳金梅的肩膀:“好了,彆想太多了,乾活吧。”
說著,他轉身向陳金梅公公的床位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伸手拉開羽絨服的拉鏈,疑惑地說道:“今天這天怎麼這麼熱啊?”
他家患病的是他的妻子,他和陳金梅早就商量過了,為了避免太過尷尬,除了晚上守夜的時候,男病人這邊都由他負責,女病人那邊則是歸陳金梅管。
聽見這話,陳金梅勉強打起精神來,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拖著沉重的步子向中年男人的妻子的病床走去。
也就在這時,中年男人略有些驚喜地說道:“呀,你公公昨天晚上沒吐啊!”
這意味著他們今天的工作就又輕鬆了一分。
中年男人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他伸手拿過蓋在陳金梅公公額頭上的毛巾,打算放進水盆裡過一遍涼水再敷回去,然後就在不經意間碰到了他的額頭。
中年男人愣了一瞬,而後整個手掌都貼了上去,他兩眼一瞪,下意識地拔高了聲音:“妹子,你過來摸摸看,你公公是不是退燒了。”
“什麼?”陳金梅一臉恍惚。
中年男人的聲音不小,直接就傳進了樓道裡的幾個病人家屬耳朵裡。
很快,醫院裡的醫生就聞訊趕來了……再後來,一隊軍人帶著槍衝了進來,說是為了她們的安全著想,要把她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陳金梅這才回過神來,心底的興奮和驚喜瞬間如潮水般褪去,隻剩下滿滿的惶恐不安。
窗外,太陽像火爐一樣炙烤著大地。
不過短短一夜的時間,室外的溫度已經由昨天的零下三度變成了今天的三十七度。
兩個小時之後,一場日全食將席卷全球,再過一小時,不管是躺在醫院裡的還是已經死了的病患,除了一小部分幸運者之外,都將變成一具具行屍走肉。再加上氣候異常,動植物變異……
末世終於要來了。
落地窗前,明雲舒穿著一身藍色拖地長裙,修長的手指尖端著一杯紅酒,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臉上寫滿了瘋狂和野望。
另一邊,孟則知抱著一碗水果窩在沙發上,牆角處空調呼呼地吹著,看著電視機裡載歌載舞的歡快場景,漫不經心地想著,且享受這最後的狂歡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經彆鶴兩秋水、sunshine、貓大佬糖瓜、擁抱灬孤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棋木小貓 30瓶;月城引路人 10瓶;小木木 7瓶;退、左岩 2瓶;空白格、九州、man吳man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