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傑邁進病房的時候, 便見自家表弟哭得一抽一抽的。
他嚇了一跳, 然然自從上了初中後就沒再在他們麵前哭過,這模樣真是好幾年沒見了,他急忙上前:“怎麼了, 哪不舒服?”
說罷, 他詢問地看向一旁的舅媽。
鄧菱輕輕擺手示意沒事, 然然現在情緒不穩定, 受點小刺激就會這樣,她還沒來得及解釋,他便不知腦補了什麼東西,眼淚停不下來了。
越然見到秦修傑, 快速止住了哭,睜著通紅的雙眼望著他,等著他敘述薑蕭的情況。
他知道薑蕭肯定是忍著巨大的痛苦咬的那一口,咬完搞不好就被拉去搶救了,更搞不好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沒出來。
他越想越傷心, 擦把眼淚, 繼續看著表哥。
秦修傑看得心疼, 揉揉他的頭,溫聲道:“到底怎麼了?”
越然抽噎道:“你們不、不用瞞、瞞著我了。”
秦修傑不解,再次看向舅媽。
鄧菱起身倒了杯溫水,塞進兒子的手裡, 見他和自己對視一眼,便識時務地一邊抽噎一邊小口小口地喝完, 把杯子拿回來放好,說道:“他沒事。”
越然淚眼婆娑地看著她,一副“你們少騙人”的樣子。
秦修傑聞言便懂了,笑道:“他真沒事,他正在查這次的事。”
越然還是很懷疑,但多少被轉移了點注意力,問道:“那三個人抓到了嗎?”
秦修傑“嗯”了一聲。
那三個小混混當場昏迷,被救援隊抬走看押,如今都已蘇醒,並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不過他們雖然是被指使的,但對方隻讓他們下完藥就跑,是他們看見越然的照片後起了歹意,想著抓緊時間占一輪便宜再跑,不料越然的信息素太厲害,直接就被留下了。
至於那個指使者,隻要順著他們的線一查,很容易便能查到周傑英的頭上。
他這次鐵定被開除,但秦修傑和薑蕭都不想就此罷休,準備抓著“指使人對Omega下藥”這一點猛踩,不把他踢進監獄裡蹲著,他們都對不起他折騰的這一回。
越然敏銳地覺出表哥有點陰沉,不由得往後挪了挪。
秦修傑見狀收斂怒氣,看看自家表弟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心疼道:“餓了嗎,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哥給你去買。”
老公不知是死是活,我還有心情吃東西?
越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倔強地把話題轉回去,問道:“他呢?”
秦修傑道:“去警察局了,真在忙這事。”
他見表弟瞪眼,一時哭笑不得,正想告訴他薑蕭對他的信息素不排斥,便聽見房門被推開,薑蕭走了進來。
越然立刻看向他,從頭打量到腳,發現似乎真沒事。
薑蕭抬頭便對上了自家小魂師通紅的雙眼,連忙走過去:“怎麼了?”
秦修傑道:“醒來沒見著你。”
薑蕭心裡軟得一塌糊塗,顧不得丈母娘就在一旁,坐在床邊把人拉進懷裡抱了抱。
越然被熟悉的信息素包圍,頓時踏實,便伸手抱著他,甚至在他頸窩蹭了一下。薑蕭用力收緊手臂,恨不得把人揉進骨血裡,煎熬了幾秒實在沒忍住,在他後頸嗅了嗅。
越然渾身一僵,下意識想躲開,緊接著便被死死地按住了。
鄧菱看他們一眼,起身出去了。
秦修傑自然也不好留下當電燈泡,拍拍好友的肩,跟著舅媽離開,準備去周傑英的病房看看這朵黑心蓮,結果沒等進去,他就聽見了哭聲。
周傑英自從看見包間裡暈倒的人便知道要完。
他想的是那些人下完藥就跑,躲個幾天估計就沒事了,誰知竟被抓了現行。他雖然不清楚具體怎麼回事,但本能地覺出了不好,原想偷偷溜走,卻被打昏了。
而等他蘇醒,首先對上的就是一臉暴怒的褚源。
褚源在學校擔心得不行,便直接打車到了這裡,見越然還在睡,於是進了周傑英的房間,此刻指著這賤-人,他的手都在發抖。
活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想暴打一個Omega。
暴虐的信息素充斥在病房裡,周傑英臉色發白,哆嗦地往後躲:“你……你想乾什麼?”
褚源不答,正在和自己的理智做拉鋸戰。
這時隻聽腳步聲飛快地由遠及近,一個人從外麵衝到周傑英的麵前,掄起胳膊就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褚源:“……”
林謙作為現場目擊者,剛剛跟著薑蕭去警察局錄口供了,這才剛和薑蕭一起回來,同時他也在薑蕭那裡大概了解了越然的情況,一時怒火中燒,回醫院後都沒去看越然,而是奔著周傑英就過來了。
他打了一拳還嫌不夠,把人一按,緊接著又加了一拳。
褚源:“……”
林謙揉揉手腕,看了看一旁的柱子,認出是越然的同學,吩咐道:“彆看著,把他拉起來,我要再抽兩巴掌。”
褚源默默從目瞪口呆的狀態裡回神,猶豫地往前走了一步,見周傑英猛地翻身坐起,聲音幾乎是在咆哮:“林謙,你他媽竟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