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
不等姚若筠開口,溫太太先問了一句。
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那婆子一見屋中出來數人,又聽溫太太問話,見她長相和善,膚白豐腴。
穿著打扮非同一般,似是官太太的作派,溫獻容、姚若筠都跟在她的身邊,頓時眼睛一亮,高喊了一聲:
“姚太太!”
說完,她大聲的回頭罵:
“你們這些手腳不利索的懶鬼,慢吞吞的,沒見貴人就在前麵,還等什麼呢?”
眾人被她一罵,俱都加快了腳步。
姚若筠皺眉,問道:
“你們是誰?”
那婆子見他神色嚴肅,連忙快步上前,招呼著眾人挑了禮物要進屋內。
姚若筠一見不妙,連忙將手往門框兩邊一撐,不讓人進。
“你們到底是誰?”
他又問了一句,語氣逐漸嚴厲,眼神有些防備,甚至示意良才關門。
“我們是來給姚家送好消息的。”
那婆子一見下人擠不進去,便索性自己挺胸上來,要往屋中擠。
她臉皮倒厚,欺姚若筠麵相斯文,又是個年輕人,便要往他身上撞。
這個作派嚇得姚若筠不輕,溫獻容急得跳腳,哪裡能眼睜睜瞧著自己的未婚夫被其他人占便宜,當即頭腦一熱,拉開姚若筠,自己將那婆子往後一推,嘴裡喝斥:
“你乾嘛呢!不要動手動腳的。”
那婆子被推得一個踉蹌,後退數步才站穩。
還來不及抱怨,抬頭便見到溫獻容柳眉倒豎,怒染雙頰,似是生了氣,心中猜測她的身份,末了忍氣吞聲賠禮:
“姚小姐彆生氣,我們是簡王府中的人,聽聞今日是您的生辰,奉了簡王爺的令,特地來為您慶祝的。”
說完,伸手往身後一指:
“您看,這都是簡王送您的。”
“簡王?”溫獻容被她一喚,知道這人恐怕是錯認了自己身份。
她還來不及解釋,又聽這婆子說的一番話,不由麵露疑惑,回頭看了一眼姚若筠。
大慶傳承多年,皇室之中王侯多不勝數。
尤其是近來各地王公進神都,這樣那樣的王爺,就是溫獻容一時之間也有些分不清。
倒是溫太太,一聽‘簡王’這個名字,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什麼簡王?認都不認識,怎麼無端來送禮?走錯門了。”
姚若筠有些警惕,隻想迅速打發了人離去。
“怎麼能不認識呢?”那婆子臉上笑意不變,說道:
“前幾日我們家王爺說,在定國神武將軍府裡見過二小姐,自此驚為天人,茶飯不思……”
她這話說得沒臉沒皮,驚得姚若筠一時之間竟忘了喝令她閉嘴。
“簡王?”
溫太太越聽這些渾話,越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閉嘴!”姚若筠終於回過神,聽這老婆子胡言亂語,驚怒交加:
“你不要亂說,壞我姚家名聲,前兩日我們去將軍府吊唁,是全家同去,根本不認識什麼簡王,你要再是胡說,我要抓你見官去!”
“姚少爺不要生氣,我們家王爺說了,既是當時不認識,後麵多見麵,自是認識的。”
那婆子被人罵了也不氣,隻笑嘻嘻道:
“一回生,二回熟,將來大家都好走動。”
“簡王!”
在姚若筠與那婆子說話的功夫,溫太太終於想起了這簡王是誰!
此人在三十多年前也算是名聞神都的一位人物,出了名的好色如命。
曾因為納妾收房玩女人鬨出不少風波,後被忍無可忍的王妃剪了命根子,當時淪為大慶笑談!
隻是這件事發生在幾十年前,後來皇室嫌棄丟人,禁止人討論,再加上事發之後,簡王遠赴封地不敢回神都,時間一長,許多人便漸漸忘了這麼一號人物。
若非今日溫太太撞上,恐怕都想不起這樁醜聞。
這樣一個不要臉的人,此時竟會與姚守寧拉上關係。
溫太太心中又驚又怒,甚至覺得自己此時站在姚家都嫌丟人!
“我們走!”
她沉下臉,此時拉了女兒的手,要拖她回去。
溫獻容下意識的拒絕,溫太太發了火:
“我們不要摻合這淌渾水裡。”
“娘,這人是誰?一來胡言亂語,我們……”溫獻容話沒說完,溫太太就厲喝:
“你管他是誰?這是姚家的事,與我們何乾呢!”
“您不是姚太太?”那婆子一聽溫太太的話,先是一愣,接著又看了溫獻容一眼:
“那你也不是姚二小姐了?”
說完,又想往屋裡鑽:
“那我們要見姚太太,要跟她說一樁天大的好消息。”
姚若筠此時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家裡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哪裡允許這隊來曆不明的人進屋。
今日是妹妹生辰,這婆子嘴裡胡說八道,他也不願放人進去氣到姚守寧。
“不準進!什麼簡王,我們不認識,你速速離去,我爹是兵馬司指揮使,若再不走,喊人抓你們!”
他這會兒死死將門撐住,那婆子撞來他也打定主意不讓。
溫獻容被溫太太死死抓住,隻看那婆子往他身上擠,頓時氣得雙頰通紅,恨得直跺腳:
“娘,您攔我乾什麼?”
“哎呀,這位少爺,我們自來,是有好消息告知姚家人。”那婆子見姚若筠耳朵通紅滴血,卻也寸步不肯讓。
周圍人逐漸圍得多了,她便故意大聲的道:
“我們家王爺對二小姐一見鐘情,想討她過門,這些都是賀禮!”
這話一說出口,眾人皆驚。
溫太太是聽到‘簡王’名諱時,就已經猜到不對勁兒,但真正聽這婆子說出話後,心中依舊作嘔,麵露惡心。
姚若筠又驚又怒,氣到極點,他瞪大了眼,怔了片刻。
那婆子麵露得色:
“所以還不快快讓開——”
“滾!”
姚若筠回過神來,大喝出聲。
暴怒之下,他甚至忘了對方年紀不步,伸手用力一推。
那婆子‘噔噔’後退,‘撲通’一屁股摔落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