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事情真的像老陳說的那樣簡單,基金會正式接受調查,老陳出麵擔保。企業不是娛樂公司,不需要每一個事項,都讓大眾知道。
老陳大概有心處理基金會,岑美黎和他第一次見麵就在律師的桌上。
十幾年後的陳登光和十幾年前的陳登光不可同日而語。
岑美黎和他離婚的時候,他還在事業的上升期,有得意,也有失意,二者對半開。而現在的陳登光已經八分得意,隻有偶爾的兩分失意了。
岑美黎理直氣壯。
兩人麵多麵,身邊的律師就基金會的條約做了詳細說明,老陳的意思是岑美黎擔一個過時責任,其他的責任由他負責,但是不要扯到鯨鯨身上。
岑美黎無所謂:“可以推在我身上,也無所謂。”
老陳並不認同:“你知道我們不可能把責任過錯全推在你身上,至少在媒體麵前。”
岑美黎冷笑:“陳登光,你和十幾年前一樣虛偽。”
陳登光吵架從來都不是岑美黎的對手。
他示意律師團先出去。
問岑美黎:“你要錢還是要東西,我都給你,為什麼偏偏就要犯這種錯誤?”
岑美黎冷笑:“陳登光,我的東西,都是我女兒的,但是你的東西,就不一定是我女兒的了。”
陳登光解釋:“你就沒有想過,會給她造成多大麻煩?她為什麼把權利給你,她明知道資金有多大,如果她自己經營,一輩子都不會有後顧之憂。但是她還是給了你。”
岑美黎知道,心裡也驕傲,至少女兒從始至終都和她最親近。
老陳像是不願意多說了,安排她:“基金會我會注銷,財務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處理。資金缺口我會補上。鯨鯨後期要去進修,你不要去打擾她。”
岑美黎有種感覺,鯨鯨離她越來越遠了。
老陳在錢財上並不吝嗇,岑美黎沉默的不說話。
老陳最後說:“你怕是到現在都不了解她。”
岑美黎和他較量了這麼多年,哪肯容他指摘:“陳登光,你彆現在跟我假惺惺裝出一副慈父麵孔,你偏愛私生女的時候,你把我的鯨鯨放在哪裡了!不過是你的私生女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你這時候來做慈父,不覺得臉紅嗎?我覺得惡心!”
陳登光被她罵得臉色難看,岑美黎也沒心情和他計較,她要去找鯨鯨,關於她說的和李成蹊的事,才是她的心病。
岑鯨鯨一直等到事情有了個章程,每一道程序該受責罰的地方受責罰,她才放下心。
新年的前一天,老陳的調任正式下發,調任她回集團。由她推薦馮翼接替她擔任新的銷售經理。這是她堅持的結果,她和老陳討論過幾次,拒絕總部空降新的主管經理。
樂京是她的地盤,她以後都不會輕易讓出去。
馮翼從外地出差回來,就接到升職通知,整個人都有些懵,但這是個好消息,岑鯨鯨恭喜他說:“你是樂京的老人,我左思右想,覺得把它交給你最放心。”
馮翼在兩年前,做夢也不會想到兩年後樂京會有這樣的成績,更不會想到他一個小小的分公司的小主管能有今天的造化。
馮翼堅持請客,單獨請岑鯨鯨吃飯,岑鯨鯨開玩笑說:“往日的應酬全是你們呢代替我去,今天我請你吧,我,說起來也算是升職。”
馮翼坦誠說:“岑經理,我是個粗人,說話沒那麼方巧,但是你這個人,我很佩服的。雖然你是個女人。還是個領導家的富二代,但是身上沒那個臭毛病,有一說一,不玩那些虛的。”
岑鯨鯨老實說:“我以前在音品電台,就是個做營運的。也算是草根出身,談什麼富貴,樂京啤酒就是個生活飲品,我要是當初沒膽子來,樂京在彆人手裡也能有個漂亮成績。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隻是我運氣好,由我來做這個第一棒接力的人,這才有了樂京現在的成績。馮翼,我現在把接力棒交給你,你務必給我守住了。”
馮翼後來也知道了企業內部的紛爭,鄭重說:“岑經理,我謝你的提拔,我在樂京至今已經十七年了。”
岑鯨鯨難得和他喝了酒。馮翼第一次知道她酒量驚人。
喝到最後,馮翼大醉,大著舌頭說:“岑經理,我祝你高升……”
岑鯨鯨笑著將馮翼托付給助理,一個人打車回了家。
她一路上想了很多,關於後麵工作的安排。
等到家,阿姨在看電視,李成蹊在二樓的書房裡整理東西。他徹底退出了敦金的爭奪,但是敦金目前,李文儀無心工作,觀望的董事已經紛亂,試圖請他回去主持召開股東會。他一概不理會。
阿姨見她回來,催說:“怎麼回來這麼晚,渾身酒氣。”
岑鯨鯨笑笑無所謂的說:“今天高興,和同事喝了點酒。”
李成蹊大概聽到了一樓的動靜,下樓來看,見岑鯨鯨回來,他站在樓梯上和餐桌前的岑鯨鯨遙遙相望,岑鯨鯨無所謂的問:“你在家?”
他聽著仿佛像諷刺。
阿姨進去給她煮宵夜,她坐在桌前,招呼他:“你不吃點?”
李成蹊突然生出一種惶恐,仿佛她隨時就能舍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