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眉頭緊鎖手腳亂撲的陳婷,林子兮施了個清心訣過去,可這清心訣對陷入夢中了的陳婷並沒有什麼效果,皺了皺眉,林子兮上前拍著陳婷,喊著她。
“陳婷……陳婷?醒醒……陳婷……”
“雲雲!”
陳婷忽然驚叫著睜開眼。
林子兮扯了扯被陳婷撰住的小臂,拉著她坐起身,“怎麼了?”
“雲雲……雲雲……”陳婷怔怔地喊著,而後如夢初醒,又或者是陷入夢中一般,“是我害死雲雲了……是我害死雲雲了……”
林子兮隻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都過去了……那隻是夢……都過去了……”
過了很久很久,陳婷才安靜下來,像是才接收到她說的話的信息,哽道:“其實他們沒有說錯……雲雲是我害死的……要不是我……要不是我把門鎖了……要不是我不顧家……要不是……可我那時候……”
她很想說那時候她也控製不了自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呆在家裡聽著童言稚語嘻笑打鬨,就是想要沉淪,瘋魔……
可難言的羞恥心到底止住了她這好像是想要給自己推脫責任的話語。
她本也不是會向彆人訴苦的人,她會的,大概隻是豎起尖銳的刺,用尖利的言行來保護自己可憐的自尊心和廉恥心。
但眼前人難得的耐心與體惜讓她不由地想要依靠一把,才讓她不由辯解了一句,雖然隻是一句。
太久了……
太久沒有人這樣和她心平氣和地說說話,沒有異樣的眼光,沒有難以置信的看不起她。
林子兮默了默。
她不是那個小女孩 。
還是那句話,她沒有資格去代替她原諒這個不稱職的母親。
但是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卻還要承受這世間的各種痛苦。如果這人大奸大惡原本就是心懷惡意的也就罷了,偏偏這人還守著那些許刺心的愧疚,又不得其法,難以自拔,猶如困獸,難以掙脫牢籠,隻能傷著自己身邊的人。
如果可以,還是讓現行的人好受一些吧……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白日裡賀子秋上學去了,林子兮就把陳婷叫到了家裡跟著她學養花的知識,或者兩人相對坐著討論勾鞋織衣的心得。
而晚上吃過飯後,賀子秋在房間裡做作業或者去樓下找李尖尖他們玩,林子兮就讓陳婷和她說一說白天的養花心得再休息。
有了第一次險些被陳婷的夢困住的經曆,林子兮沒有再放任陳婷沉入自己的潛意識中,而是引導著她去關注夢裡的山水蟲魚鳥語花香。
有了忙碌的方向以後,陳婷的狀態好了很多。
最後一天,她給陳婷造了一個夢。
夢裡,雖然仍然是電閃雷鳴烏雲壓心,但是風雨過後,雲雲化身成了花仙子住進了一朵花中。
而在夢境之外,林子兮和她說讓她把那盆被摔過的花拿回去好好養,當作養雲雲那樣養,這是一盆受過傷的花苗,隻要她將這花養的枝繁葉茂鮮豔盎然的,那麼,她就相信,她其實是愛雲雲的。
聽到這句話,明明知道眼前人隻是個外人,明明知道她根本沒有什麼立場或者資格對她說這個話,但陳婷就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手上緊緊地抱住了那個花盆,臉上卻是微微地,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
……
送走陳婷以後,林子兮輕吐了一口氣。
看了看四周,忽然覺得四下有些空蕩蕩的,恍然想起在她提過一句陳婷應該快恢複了這兩天得注意一點讓她情緒不要反彈以後,李海潮主動說這幾天他來照顧她和子秋,所以這幾天除了上來叫她吃飯以外,賀子秋都是呆在李海潮家的。
這兩個月為了陳婷的事,她確實也有些忽略賀子秋了,林子兮想了想,收拾了一番到了李海潮家。
賀子秋和李尖尖正在做作業。
如今有林子兮寵著,和李尖尖鬨著,賀子秋也開始皮起來了,時不時地就要和李尖尖一起偷偷地鬨一頓,還好有淩霄在旁邊管著他們,催著他們做作業。
林子兮偷偷地看了孩子們一眼,而後回到客廳。
因為怕影響到孩子們,客廳裡的電視也沒開,因為太安靜,林子兮和李海潮相對坐著,都有些不自在。
過了一會兒,林子兮打破了尷尬,“今天沒什麼事,咱們做頓好的鬆快鬆快吧?”
“行啊!”李海潮一口應道,“可是……咱們做什麼呢?”
“做……蛋糕?”想著這個時候的小孩子可能會喜歡的東西,林子兮提議道。
“蛋糕?”
“嗯。”看著李海潮懵圈的樣子,林子兮忍不住一笑,放鬆下來,“這兩天辛苦李大廚照顧我們娘兒倆啦,今天就讓我來給你露一手~!”
“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李海潮憨憨地笑道,“而且你的廚藝我可是見識過的,那可是,大廚!”
他說著,比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