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病症(1 / 2)

問鼎宮闕 荔簫 6861 字 3個月前

()與賢妃結伴到清涼殿時, 周圍已是一片死寂,彌漫出一片森然之感。

進宮這麼多年,夏雲姒都沒覺得天子寢殿這樣陰森過,哪怕是皇帝震怒之時,四下裡都瞧著比現在更有生機。

在她們行至殿前時,樊應德迎了出來, 向二人見禮:“舒貴妃娘娘、賢妃娘娘。”

賢妃緊鎖著黛眉, 先行發問:“究竟怎麼回事?白日裡趕路過來還好端端的, 歇下來反倒不適了?”

樊應德形容沉肅, 有些顧左右而言他:“太醫正在裡麵診治,請兩位娘娘進殿稍候。”

夏雲姒又問:“嫵徽娥呢?”

樊應德忙說:“已按娘娘的吩咐先行押去側殿了。”

夏雲姒點點頭,看向賢妃:“太醫在裡頭忙著, 咱們進去或許反倒攪擾醫治,不如先見見嫵徽娥?”

賢妃點頭應“好”, 樊應德想想也不無道理,就引著二人徑直去了側殿。

邁過殿門, 就見嫵徽娥坐在椅子上,兩名禦前宦官立在兩側看著她。她又驚又怕,早已哭成了個淚人兒, 一見兩位高位嬪妃來了, 即刻離席下拜:“娘娘……”

卻是嗚咽得說不出話, 隻一聲接一聲的抽噎惹人憐惜。

夏雲姒淡淡側首,示意樊應德闔上了殿門,接著便徑自去主位上落了座。

賢妃亦在右首的位置坐了, 一時間二人都沒有說話,皆一語不發地打量嫵徽娥。

這嫵徽娥是上次大選新進宮的妃嬪之一,因著上次選的人多,她家世一般、姿容又雖妖嬈卻有幾分豔俗,一直也未見她多麼得寵。

近三兩個月不知怎的,她反倒突然起來了,皇帝雖因念著靜雙一時無心於後宮,但若來了翻牌子的興致,通常就不是夏雲姒便是她。

如再認真數算次數,那更是翻她的次數顯然多上一些。

可她到底是出身不高,進宮前不曾見過多少世麵,眼下縱使得寵也提不起心氣兒。被夏雲姒與賢妃看了這麼一會兒,心裡已怕到了極致,連連叩首:“!“娘娘恕罪,都是臣妾不好,娘娘恕罪……”

“慌什麼。”夏雲姒略顯不耐,她又立刻不敢吭聲了。

賢妃猶自打量著她:“究竟怎麼回事,你快如實說來。”

“臣妾……”嫵徽娥卻是一開口又啞了音,貝齒緊咬薄唇,一個字也說不出,倒是雙頰泛起紅來。

見她這般神色,夏雲姒心底的猜測又坐實了兩分。臉上自不顯露什麼,抬眸看她身邊的禦前宦官:“你們說。”

“……貴妃娘娘。”那宦官也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忐忑不安地望向樊應德。

連樊應德都不自在,輕輕咳了一聲:“娘娘,這事實在……實在不好說。”

他邊說邊從袖中摸東西,摸出一頁折了幾折的紙來:“下奴尋了張畫來給您看。按理來說下奴給您看這個也是死罪,您恕罪。”

夏雲姒麵無波瀾:“事出突然,本宮相信公公做什麼都已是在儘力周全,自不會怪罪。”

樊應德歎息著點點頭,這才將那頁紙交到夏雲姒手裡。夏雲姒接過,賢妃不由湊近了一分,與她一同查閱。

薄薄紙頁在她手中緩緩展開,裡麵的顏色漸漸映入眼簾。

圖中所繪倒非夏雲姒所以為的床笫之歡,一男一女都端坐著,乍一看去衣冠也齊整。

但男子麵前置一案桌,讓人看不著下身,女子則縮在桌下低低地跪坐著,麵對男子,畫上隻能瞧見個後背。

再做細看,女子的頭彆向一旁,便可見臉頰緋紅,恰似晚霞。又見雙臂微抬,手伸在男子大腿上,細由倒瞧不見了。

夏雲姒與賢妃都不是沒出閣的姑娘,畫上這種事沒做過也聽說過,隻消細細一想,頓時就是麵上一熱。

賢妃狠狠彆過頭去,厲聲斥道:“什麼汙穢東西,丟出去燒了!”

樊應德惶恐跪地:“娘娘恕罪!”

夏雲姒一時連心跳都不大對,強自緩了好幾息才緩過來,勉強維持住鎮定:“公公快起來,賢妃姐姐不是怪你。”

接著,目光淩!淩淩掃向嫵徽娥:“你膽子倒很大。”

“娘娘饒命!”嫵徽娥又連連磕起頭來,夏雲姒不做理會,隻問:“可皇上究竟為何昏了過去,可是你用了什麼不該用的?”

嫵徽娥滿麵淚痕,連忙搖頭:“臣妾沒有,臣妾萬萬不敢!臣妾……臣妾也不知好端端的為何就暈了過去,也嚇了一跳。”

正這時,側殿的殿門被叩響了。樊應德回身去開門,外麵也是個禦前得臉的宦官,壓著音稟說:“公公,太醫診完了,想向兩位娘娘回個話。”

夏雲姒黛眉微鎖:“都彆多禮了。”說著,目光直接投向院首:“怎麼回事?大人如實說吧。”

太醫院院首已年逾七十,老邁卻沉穩,聽得問話端正一揖:“娘娘,皇上這是氣血逆亂、腦脈痹阻,以致暈厥。”

賢妃的口吻略有點慌:“‘氣血逆亂、腦脈痹阻’?”

聽著似很嚴重。

周圍唰地陷入又一層死寂。

過了好久,院首才不安地應下:“是……娘娘明鑒,正是中風。”

夏雲姒暗自緩息,又顯出了幾分擔憂和記掛:“皇上……可還好麼?”

“臣等已勉力醫治了。”院首回道,“施了針、安宮牛黃丸也已服下,但這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