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番外·妁姒雙重生③(1 / 2)

問鼎宮闕 荔簫 6741 字 6個月前

() 接下來的三兩個月, 夏雲姒頻繁往返於皇宮與夏府之間,越過越覺詭異。

夏雲妁先是無意中抓到了有宮人行竊,接著便牽出一樁上下串通的大案。就連太後與皇帝都為之震動,於是夏雲妁自然而然地撤換了六尚局與宮正司的宮人,與她上一世的手法如出一轍——把各處行宮的調到宮裡來,將宮中的遣到各處行宮去。

而後, 昭妃又因不敬皇後而落罪。此時皇帝正“一心一意”地疼愛孕中的發妻, 自不會為昭妃多說話, 依皇後的意思將她位降美人, 綠頭牌撤了也就撤了。

這牌子一撤,又降了位份,能否再想起來便要兩說。

緊接著又很快入冬, 昭美人染了風寒,久治不愈, 後來連帶著身邊服侍的幾個宮人也都染了疾。

皇後恐病症傳開,下旨命昭美人先去行宮休養。這自是為宮中安危考慮, 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不是。

唯獨夏雲姒覺得,這很不對勁。

原本的這會兒,可沒有昭妃染病的事。眼下昭美人這病到底怎麼回事, 她總覺得必定有鬼。

那懷疑姐姐是否也是重活一回的念頭愈發清晰地在心頭縈繞, 可她又一次次壓製下來。一則是姐姐有孕不能受驚, 二則單看昭妃的處境,似乎也不足以說明什麼。

——貴妃與順妃都還安安穩穩的呢。若姐姐當真也是重新來過,豈有隻盯著昭妃, 卻不理貴妃順妃的道理?饒是順妃身在行宮不好發落,她也該把貴妃先辦了才是。

臘月,皇後身邊的婢女許氏侍駕,受封侍巾。

待得許氏進殿磕過頭,夏雲妁摒開一眾宮人,從書櫃的暗格中摸出一方冊子,提筆蘸了朱砂,又劃掉一行。

冊子裡寫的工工整整,一件一件,皆是她要辦到的事。許氏受封,她就又完成了一件。

其實她原本想過,或許該讓許氏另行嫁人,不過仔細掂量一番便也作罷了。許氏這樣的身份,真嫁出去也就是嫁個一般人家,比不得當太妃的榮華富貴。

上一世她在九泉之下看得清清楚楚,許氏當太妃後逍遙得很。直至臨終,也不曾覺得自己這一世沒有個好夫婿就有什麼遺憾。

如此,許氏自然能自得其樂,她還是不要貿然給她改命,反倒讓她賭一場為好。

同理還有貴妃身邊的含玉。

含玉雖然一輩子無子無女,也不曾像許氏那樣撫養旁人的孩子,但在皇帝駕崩後,她比許氏這賢太妃過得還要自在些。

阿姒在宮外給她置了個宅子,她享受著太妃的錦衣玉食,又兼有宮外的自在。或許是早些年在宮中過過苦日子、把她拘束得過了頭,她出宮之後也悄悄地做了些“越界”的事情。

像阿姒那樣再找個情投意合的男人過日子她倒是沒有,但是平康坊青樓裡的小倌兒,可有不少她都熟悉得很呢。

為著這個,她才暫時沒動貴妃。

含玉上一世幫過阿姒的忙,她就想保含玉此生無憂,所以必須得等貴妃有孕、將含玉引薦上龍床才行。

不然在她眼裡,貴妃的那個孩子真是壓根不懷才好——那孩子真是可憐了一輩子,打小就被宮中的女人們算計著拿他謀權謀勢,後來又被父親打發去封地。饒是寧沅後來對他多有關照,他也還是一世都過得消沉,還不如不投生在帝王家。

至於原本會進後宮的其他女人,倒不必她多操心了。周妙也好、封了和妃的和親公主也罷,身份放在那裡,總不會嫁得多差,出了事亦有娘家撐腰。

貴妃現下應該已有些按捺不住了吧。

夏雲妁暗自盤算著,心底一聲輕笑。

她想拴住皇帝的心,比阿姒要容易的多。賀玄時對阿姒從前當真不是男女之情,阿姒能成事全靠精心算計。

她就不一樣了,賀玄時愛她,至少在他自己眼裡他愛她。

那麼目下她有著孕,想讓他多加陪伴,他如何能不理?哪怕他偶爾想去看看貴妃或是旁人,隻消她表露出些落寞失神、言辭間委婉覺得他並不那麼在意她,他就會想急於向她證明不是那樣。

她便這樣將他拿捏得死死的。

這種感覺奇妙而暢快。她曾經那樣失落於他的朝三暮四、傷心於他的見異思遷,而如今她不在意了,將對他的一切情感都拋之腦後,一舉一動都隻剩玩弄,好像突然獲得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快意。

是因為她覺得報複到了他?

似乎是,但應該也不止是。

這種感覺更讓人覺得像一種博弈,博弈本身就是令人心潮澎湃的,自然會有快意蔓生。

夏雲妁細細品味著,手中悠閒地一頁頁翻著冊子,目光落在了其中一行上。

這一行被她標了紅,是重中之重,因為關乎阿姒的一世安穩。

她得讓徐明義去宮中曆練。

等再過幾年,等他長大一些,她就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他去。否則以他現下的身份,隻憑著一腔愛意可沒辦法娶阿姒過門。

又過不多日,就到了年關。夏雲姒照例提前了兩日入宮,陪姐姐一起過年。

因著剛剛撤換了一番宮人的緣故,這年過得格外有“煥然一新”之感,就連椒房宮都有許多生麵孔,夏雲姒一見到她們,就總禁不住地想姐姐到底怎麼了。

除夕這日,皇帝在晌午時忙裡偷閒到椒房宮與皇後一並用膳,彼時夏雲姒正坐在窗邊吃點心,猛地見到他,很是愣了一愣。

多年不見了,更何況他留給她最後的印象是那樣的形容枯槁。

接著她起身見禮,皇帝一哂:“阿姒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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