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夏白淵,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
洛秋星笑眯眯地行禮,按照禮節將手伸向陸昔的腰——
可他的腰上卻傳來了陌生的觸感,他低頭一看,陸昔的手正搭在他的腰間。
洛秋星:“……”
洛秋星:“誒?”
不不不你弄錯了,你擺的是雄蟲的姿勢。
洛秋星納悶地抬頭,正要糾正陸昔的錯誤,卻對上了陸昔那雙堅定的紅眸。
大、大概是不懂吧?!
洛秋星呆滯了一下,然後就看見陸昔嘴角上揚,露出了非常——非常——美麗的笑容。
啊其實其實也沒關係啦~
洛秋星心神蕩漾,完全沒有反抗就跟著陸昔的步子,在舞池中旋轉起來。
假如他知道陸昔此時心中所想,估計會哭出來。
在三千年後,因為雄蟲之間的鬥爭過於不可控,稍有不慎就會導致精神海出現問題,所以嚴禁雄蟲之間的精神力比拚。
那麼雄蟲之間的鬥爭,就悄然轉移到了其他的方向。
譬如在舞會上,兩個敵對的雄蟲會互相邀約,然後在舞步中搶占雄蟲的舞步。
這種比拚涉及到體力、氣勢,還要兼顧舞步的流暢,可以說難度相當之高。但一旦在這種比拚中獲勝,那麼勝利者將會徹底淩駕於失敗者的頭上!
陸昔還是第一次在這種比拚中獲勝,喜悅和驕傲充斥了他的心頭。
雖然不知道洛秋星為什麼突然邀請他參加這種比賽,但陸昔卻感到非常快樂。
他轉過頭,望向了場邊的夏白淵。
快看我!快看我!
我贏啦!
夏白淵向著他,舉了舉手中的杯子,薄唇開合。
【跳得不錯】
斑斕的燈光照在陸昔的身上,給他的周身籠上了一層光暈,紅色的眸子裡滿是欣喜。
——就像是幼崽得到了新奇的玩具一般。
直到一曲完畢。
陸昔放開洛秋星的手,定定地看著這隻娃娃臉的雄蟲道:“謝謝。”
這還是他第一次接受挑戰。怎麼說呢……
他從前待在家裡時,不止一次地想過。假如他是一隻普通的雄蟲,大概會和其他雄蟲一樣去上學,擁有知心的朋友,也有看不順眼的蟲族。
到時候,他會接受對方的挑釁,然後堂堂正正地打敗他。
當時的向往,沒想到在今天實現了。
真是太好了。
看著陸昔的笑容,洛秋星愣了愣:“不、不用謝。”
“那麼,我就先下去了。”
“好。”
洛秋星呆呆地也下了場,成彥遞給他一杯酒,他捧著酒杯一語不發。
“怎麼了?”成彥看著他,“你怎麼連花都沒要?這可不像你。”
“唔……”
洛秋星皺起眉頭,腦海中陸昔的雙眸又浮現上來:“總覺得,好像氣氛不是很適合。”
更確切來說,他在那一刻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了一件事——陸昔,並不會和他交往。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沒有一絲雜念,甚至讓洛秋星覺得,生出那樣念頭的自己,很不應該。
“我今天不是很想和雌蟲在一起了。”洛秋星歎了一口氣,神情有些淡淡的惆悵。
“好吧,好吧,”成彥放下杯子,眸色漸深:“看你這麼可憐,不如和我跳一曲?”
“誒?”
“不行嗎?”成彥微笑著看他,“我好不容易來了一次,一直乾站著也太無聊了。”
哇!那種一秒變得超帥氣的笑容又出現了!
洛秋星頹唐地垂下腦袋:“來吧來吧。”
成彥拉著洛秋星的手滑入舞池,餘光看向了舞池邊緣。
陸昔和夏白淵站在角落裡,陰影遮住了他們的上半身。
……
“我說了,你輸定了。”陸昔昂著下巴,得意地炫耀著他胸前的花。
他這幅難得神氣活現的模樣,讓夏白淵忍不住彎下腰去,笑得肩膀微顫。
陸昔困惑地看著夏白淵。
笑什麼?
他訥訥道:“嘿……就算接下來彆人邀請我,我也不會把花給出去的。不,我們乾脆回去好了,反正我也已經吃飽了。”
他猶豫了一下,彎腰附在夏白淵的耳邊輕聲道:“我偷偷打包了一些東西,藏起來了,回去還可以吃。”
陸昔抿了抿唇,這讓他感到一絲羞窘,但——但誰讓夏白淵看起來真的很喜歡這些食物的樣子呢?
他一個沒忍住就……
夏白淵笑的幅度更大了。
陸昔手足無措地看著他:“你總得告訴我,你到底在笑什麼吧。”
陸昔怎麼可以這麼……這麼……
夏白淵喘/息著直起腰,看著陸昔困惑至極的臉,他還在碎碎念:“你這樣我真的好害怕,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嗎?”
“假如你非要笑話我,我也不會介意的。”
“而且、而且我知道那種挑釁可能確實有點幼稚,要是雄父的話才不會做,但、但我也是第一次做。”
“我們回去吧,我吃飽了就犯困——唔——”
陸昔睜大了眼睛。
脖子被一股力道帶著,整個人往前傾,唇上傳來了一股溫熱的觸感。
夏白淵閉著眼,銀色的濃密睫毛微微顫抖,如同一隻翩飛的蝴蝶。
那股冷香的味道變濃了。
誒?
什麼……
陸昔的大腦遲鈍地運轉著,緊接著,夏白淵溫熱的舌尖撬開他的牙關,他不由得放鬆了力道。
一股極淡的酒味在他唇齒間泛開。
懷裡的蟲族有著極瘦的腰肢,陸昔抱著他溫熱的軀體,夏白淵的雙手摟著他的脖頸,他們之間如同契合的齒輪,嚴絲合縫。
“唔……”
不知過了多久,夏白淵才往後仰頭,半睜著雙眸。
之前他的雙眸讓陸昔想起雪山上的青空,那麼現在,這雙眸就像波光粼粼的湖水,水光漣漣。
陸昔的頭腦一片空白。
“你……”
夏白淵揪緊了陸昔的衣領,臉頰微紅,低聲道:“太裡麵了。”
陸昔低下頭,越過夏白淵的肩膀,看見了自己的手。
確切來說,是一半的手,另一半手隱沒在夏白淵的衣服裡。
掌心傳來柔韌光滑的觸感,那似乎、好像、或許是夏白淵的腰。
陸昔:!!!
他猛地放開手,結結巴巴地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瞳孔地震.jpg
他他他他到底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動作,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啊!
夏白淵放下衣服:“沒事,雌蟲之間常有的事。”
陸昔感覺自己完全沒有被安慰到,苦著臉說:“你怎麼突然就……”
“我輸了,不是嗎?”
夏白淵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你的花確實沒有送出去。”
陸昔低頭看著紙花,後知後覺地想起宴會前的那一幕。
雌蟲們熱火朝天地猜拳,輸了的雌蟲就會跑去緊緊抱住勝利者,然後腆著臉要給對方一個麼麼噠,誓要將對方惡心到臉色青綠才罷休。
蟲神啊……
陸昔伸手捂住了臉。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他捂著臉遮住了視線,沒有看見夏白淵偷偷彆過頭,用指尖磨蹭了一下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