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噴火式機槍(1 / 2)

“你看看人家這盒子裡麵, 好幾種呢,有些我都沒見過。”

沒見過的, 宋清如昨晚拿來也沒看啊,自己去看了一眼,好家夥, 裡麵有山竹, 這都過季節了,而且就算是正當季的時候, 也沒有人往這邊運, 北邊的人,很少認識這個的,運過來賣不出去的。

但是這玩意, 確實是有價無市, 最起碼老虎就跟個土包子一樣。

宋清如就納悶了, 為什麼就給這個呢,這多貴啊。

她其實不喜歡安可, 安可做的事情的,大家都知道了, 她始終覺得一個品行不好的成年人,是很難去改變自己的品行的。

個性可以收斂, 但是品行就拉倒了,不大可能的, 但是跟安可不熟悉, 你認錯就認錯唄, 多餘的話她也不會傻傻的說。

但是沒有什麼交往,宋清如也沒放在心上,心想我出去,大概是不會帶著你的。

老虎小土一個,看著那紫色的東西,“媽媽,這是什麼啊?”

人家小小年紀,也是很有眼色了,這時候喊的是媽媽,不是清如。

“這是一種南邊的水果,山竹,長在高高的樹上。”

“有多高?”

“幾十米吧。”

“幾十米是多高?”

宋清如有時候跟老虎說話這個費勁兒,真的是心累,換個話題,“你要不要吃一個。”

“當然好。”

自己就拿著手去扒拉,結果外麵皮有點硬,弄不開不說,然後手上還全是汁水。

誰看不下去誰幫忙,最後宋清如完整的給弄出來了,給阿姨拿出來一掰嘗一嘗,然後剩下的就給老虎了,“去,給太爺嘗一嘗。”

老虎就跑了,自己去找江長源,“太爺,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他還沒吃呢,等著江長源吃,裡麵才多少東西啊,江長源自己吃了一點,“就是山竹,你吃吧。”

老虎就拿過來,小臉笑的很詭異了,這孩子明明就是很開心,結果因為胖,笑起來就就跟奸詐一樣。

“我們以前去南邊打仗,大山裡麵就吃過這個,味道還可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蒜呢。”

“我覺得好吃。”

“那你就多吃點唄。”

老虎搖搖頭,“這最後一個給弟弟吧。”

“你那兒來的弟弟啊?”

江長源就納悶了,真的是哪裡來的弟弟啊,難道是宋清婉家裡的安安啊,他有點懷疑,老虎哪裡能想著安安呢,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清如肚子裡的。”

江長遠一下子就笑了,“誰說的弟弟,我看是妹妹呢。”

老虎就皺著眉頭,一副你根本不懂的樣子,“我說弟弟就是弟弟,不要吵,去吃飯了。”

自己倒背著手走在江長源後麵,這也是一個爺爺養大的孩子。

“老虎,待會你在家裡跟大姨玩,不要老纏著爺爺,爺爺也要休息。”

老虎很敏感了,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清如,你要去哪裡,我也要去。”

這麼大的孩子,正好是跟腳的時候,你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宋清如都沒說去乾什麼呢,老虎就已經要準備走了。

“我不去哪裡,就是溜達溜達。”

“我也是想溜達溜達。”

“我不大想帶著你。”

老虎臉皮可厚了,“爸爸不在家,你出門我要保護你。”

那我真的是謝謝你了,“那你跟我出去一定要聽話,你看媽媽肚子這麼大,不要是到處跑,我就跟不上了,能不能做到。”

“我都知道的,我是出去保護你的,你放心就是了。”

可真的是來勁了,宋清如說老虎礙事,老虎還要證明一下自己,出門的時候,跑到門口去給宋清如換鞋,拿出鞋子來,“不要穿高跟鞋,要穿這個。”

那鞋子,有點涼了,但是走路用,也可以了,她就穿進去了。

一出來就看老虎伸著手,她就納悶怎麼了,結果老虎一扭頭,“扶著我。”

宋清如真的是笑的肚子疼,你說有兒子,也就是這時候覺得可愛了,那麼矮的個頭,還扶著他走路。

“來,我們用這個好不好?”

還是那繩子,出門就用這個,不知道的以為是溜猴兒呢。

老虎就背著包跟著,宋清如拿著一張老地圖,就是到處看看,這地方能寫的東西太多了,隨便一個地方,你講講它上下幾千年的曆史,都能寫成一本書了。

所以還得分門彆類,寫自己喜歡的,國外的發行量很大,不斷地追訂,而且國內也有人接觸這個,想著在國內出版。

宋清如就這麼一本書,成名了,她打算繼續寫,當初寫不過是幾條胡同。

她有個想法,寫成一套書,但是裡麵的邏輯關係要搞清楚,不能隻是簡單的羅列,她最近就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宋清如走得慢,老虎也走的慢,穿著一樣的橘黃色的衣服,看起來就是母子,也很有感覺了,去胡同裡麵一轉,老太太都要多問幾句,就喜歡老虎這樣的孩子。

這北平的院子裡麵,喜歡有果樹,你前院兒沒有,那就在後院兒,現在沒有,那以前必定是有的,要麼是柿子樹,秋天到了,一樹的黃色,不管能不能吃,它好看啊。

沒有果樹的,就來幾棵槐花,紫金花,這樣的花兒也是喜慶,又或者是名貴的花的,金秋丹桂,蘭草之類的東西。

更絕的要數那一水甕的荷花,家裡用不著的水甕,你甭管大小,哪怕就是裂開口子,外麵又箍了鋼絲的,還是邊兒殘缺的,不管你是擺著看的名貴品,還是街上買來的,外麵粗糙的能看得清楚毛孔的,都行。

隻要是有這麼一個水甕,裡麵養上一尾金魚兒,甭管是什麼顏色的,金紅色的最好唄,再有一叢綠萍,等著夏日的時候,恰好又有那麼一支小荷,這院子那可就是賞心悅目了。

這時候是秋天了,柿子樹獨占鼇頭,宋清如就一直不鬆開繩子,我在這裡,你也在這裡,甭想著到處跑了。

不然這胡同連成片兒的,去哪裡找人啊,不是人人都是丫丫的。

“清如,我渴了。”

“你水杯不是在那裡掛著呢?”

“你幫我打開。”

宋清如沒辦法,你說是這好好的思路,說沒就沒了,給老虎打開,又看看水燙不燙,給倒出來放在桌子上。

老虎就很自覺地把零食掏出來了,這一開始,第一個點兒就這樣,宋清如看的眼睛疼。

“老虎,你收起來,少吃一點,這裡麵賣東西的多,好吃著呢,待會你吃飽了就吃不著了。”

“真的嗎?”

“是啊。”

“你不騙我。”

“你是我親兒子,我不騙你。”

老虎就把東西又開始一點一點的收起來了,你彆看他是個男孩子,但是對待零食很認真了,一點一點的拿著夾子把開口的都給封起來,然後放到那個不大的小書包了裡,就在那裡等著。

孩子有個特點,小時候鬨騰,但是講道理,你跟他說好了就是說好了,很有意誌力的不會被改變的。

沒有三分鐘,“清如,我有點餓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去吃東西了。”

宋清如就歎氣,你說是帶著孩子就不指望著乾正緊事,今天就當做是出來玩吧。

“我們轉一轉吧,看看有什麼好吃的,都買給你吃好不好?”

這話說的,老虎一下子就激動了,都買啊,咋那麼好啊。

宋清如主要是覺得對孩子愧疚,她很少一個人帶著孩子出來逛逛,平時對老虎念叨的也比較多。

“媽媽,我愛你。”

宋清如這心啊,化了,這時候兒子要啥都給。

“我也愛你。”

“你有多愛我。”

“愛你到不能愛的時候。”

“我不是。”

宋清如就頓住了,你怎麼還不是了呢?

老虎自己笑的跟個啥一樣,自己樂嗬嗬的,“你不愛我的時候,我也愛你。”

宋清如這時候也就是懷孕了,不然就抱著老虎親親抱抱舉高高了,你看看人家這情商。

走著走著就聞到味道了,一種蔥油的香味兒,實在是誘人的厲害,娘兒倆聞著味兒過去的,好家夥,還真的是找到了。

竟然是有一家切麵館子,賣的是蔥油麵。

隔壁就是油鹽店,早時候切麵就隻是賣切麵的,你要麵餅麵皮兒,餛飩皮餃子皮,手擀麵的,這裡麵都有。

人家還負責給煮好了,就是有一樣,你得自己帶著蔥油來。

這不是麻煩嗎?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這切麵店邊上一定是有個油鹽店的。

你去油鹽店,不拘是要多少,都賣,就是你隻要一鍋子麵條的量,人家也賣,還能賣給你半根蔥呢。

這外麵的就是有個小棚子,桌椅板凳俱全,看起來油汪汪的,但是地道,不是不乾淨,就是經年的樣子了。

“老板,你這手藝好啊。”

人家店裡麵就是抻麵的,一下一下的,一看就是老師傅。

“可不是,我做麵幾十年了,解放前就是做麵的。”

那可真的是不少年頭了,宋清如看著這人年紀也大了,“我們還是第一次來,沒想到就看到了,您給推薦一下吃什麼麵好啊?”

人家手上不停,看了看老虎,老虎眼睛瞪得那麼大,就是不知道一團子麵,怎麼就成了一根一根的。

“您呐,就要一份兒牛肉麵,咱們啊,跟人家蘭州的拉麵不一樣,是老北京的醬牛肉,您嘗嘗啊?”

“好嘞,就來一份這個,信得過您。”

這地方,吃牛羊肉的曆史可不少了,宋清如看著有個後廚擇菜的中年婦女,還有個後麵煮麵的中年男性,一看就是一家子。

這樣的店麵,都是家庭式的,老子給兒子,兒子給孫子,一代一代的,但是也很少見這樣的有發財的。

說來也神奇,真的是這樣的手藝人,吃飽飯容易,榮華富貴還真沒有,大概全是貨真價實的東西,講良心的買賣。

一輩子就帶著那麼一個徒弟,不能量產,也不能憑借著偷工減料去賺那些黑心的錢。

麵上來了,人家還給帶了一個小碗兒,“給孩子用。”

“謝謝您了。”

一會兒又拿著一碟子鹹菜過來,竟然是八寶菜,那鹹菜的味道啊,是真的好吃,不鹹不淡的,一碟子鹹菜,大概也能撐起來半個店麵了。

宋清如先給老虎吃,老虎已經急的在座位上站起來了,眼巴巴的看著,上來就是撲鼻的香味兒。

那醬牛肉,先不說味道如何,真的是指頭一樣的厚度,一片一片兒的,就蓋子那碗頭上麵了,給你蓋得嚴嚴實實的。

宋清如說少要點麵,吃不了,人家老板就多給了兩片兒牛肉。

“媽媽,我要吃肉。”

宋清如就給老虎放碗裡,老虎多奸詐啊,他知道自己吃的慢,生怕自己吃完這一塊,宋清如就給全吃了,烏溜溜的眼睛,“我覺得我可以再來點兒。”

宋清如給他挑著一些麵,然後又加了湯進去,最後給放了三塊牛肉進去,真的是滿滿的一碗了。

老虎看看自己碗裡的,再看看宋清如碗裡的,覺得滿意了,這牛肉宋清如的就多一點兒。

宋清如這才有心思吃一口,先吃牛肉,彆看著人家厚,但是入味兒,這味道香死了,而且一點不費牙口。

老虎那小破牙都能吃,一口一口的宋清如又去挑著麵吃,彈牙不說,而且你看她跟老虎磨嘰了這一會兒,竟然沒陀了,也沒膨脹,上來的時候是多少,這會兒還是多少。

稀罕吧,麵湯是清湯,不渾濁,也沒有給你加了濃油醬赤的調料,就是請湯,稀奇不稀奇啊。

一邊吃一邊跟人家聊,老虎自己有吃的,這時候就很沒存在感,我自管埋頭苦吃就是了。

宋清如這才了解清楚了,這家店還真的是拜年傳承了,祖上多少代了,都是做麵的,以前是切麵店,後來世道不好了,就沒做了,現在又開始了,老爺子這麼大年紀了,想著家門口支個攤子,繼續做唄。

帶著兒子又開始做了,宋清如覺得這個也能寫一本書,眼睛裡有故事的人,看什麼都覺得故事,看什麼都覺得值得留念。

“那您孫子呢?”

“孫子啊,不喜歡這個,出去當工人了,說是比這個賺錢還輕鬆。”

“那最後傳給誰呢?”

“誰知道呢?或許以後就想學了。”

樂嗬嗬的,知足常樂,他們幾代人,都是憑借著這個吃飯,也沒見賺多少錢,這世道好了,乾什麼都能有飯吃,孩子不願意就不願意吧。

宋清如就覺得很遺憾,一些東西,擁有的人不知道自己擁有的多珍貴,失去了之後也不會覺得多可惜,很久以後,才會覺得遺憾。

手藝的慢慢流失也是有原因的,不是時代的原因,也不是人的原因,是思想的原因,甚至說不清道不明。

她吃著這麵,從開頭吃到最後,麵的口感一直就是那個樣子,最後湯都喝了。

“老板,牛肉賣不賣?”

“我們自己鹵的,沒有單賣過啊。”

“沒事,您看看,估估價格,貴點兒也買,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帶回去給家裡人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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