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自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弟弟呢,我弟弟。”
“祖宗啊, 您消停點,在家裡等著,不然丟了怎麼辦呢。”
老虎不乾啊,非得跟著孫子出去找,孫子沒轍,自己仗著跑得快, 趁著老虎一個不注意, 撒腳丫子就跑了。
老虎眼淚八叉的, 就去翻看老二的私房錢了,裡麵果真一毛錢都沒有了, 全給帶走了,“還欠我五毛錢呢,就怎麼沒了。”
前個兒老二錢不湊手,借了老虎五毛錢, 說是去買橘子水喝,結果橘子水沒喝到,人倒是跑路了。
宋清如快生了,基本上就不出門了,頂多家門口溜達溜達的。
老二上了火車, 他自己就老是在餐車那邊湊著,但是沒錢買,就在那裡坐著, 因為那裡邊有乘務員,一直有人,所以他比較放心,晚上就是在那裡睡得,省的讓人給抱走了。
“大姨,您不知道,我是去找我媽媽的。”
“喲,就您一個啊,怎麼就去找您媽媽呢?”
“不是我一個人,我叔叔也在呢,就是對我不好。”
“怎麼個不好啊?不好還帶著你去找媽媽。”
乘務員樂嗬嗬的,閒著沒事的時候就在那裡跟老二嘮嗑,閒著也是閒著,這孩子怪可人疼的。
“我爸爸去世了,我叔叔養不起我,要送到東北去找我媽媽,我媽媽已經跟我爸爸離婚了,一直是我爸爸帶我的。”
說起來很沮喪了,這瞎話編的,得虧太紅旗不在身邊,不然這有鼻子有眼兒的,這淒慘的身世,聽得人直歎氣。
“孩子,你來,我跟你說,你好好跟你媽過日子,聽話點,長大了就好了,長大了自己做主了,要乾什麼都行。”
“大姨,您說的在理兒,所以我好好讀書呢,我成績好。”
這麼懂事還成績好的孩子,就是彆人家的小孩啊,人家想著他大概沒錢,叔叔對著又不好,不然你兄弟就這麼一個獨苗苗了,說什麼也不能送出去,應該給一口飯吃,養著就是了。
“給你的,慢慢吃。”
“大姨,不用了,我帶著乾糧。”
乘務員一看,全是剩飯一樣的,“這個熱乎,先吃這些,是盛飯剩下來的邊角料,彆吃你的了,都涼了。不要你的錢,你吃了大姨高興。”
“謝謝大姨。”
小二就一口一口的吃,一會兒人家乘警就來了,他麻溜的給跑到人家乘務員的櫃台裡麵去了,“大姨,我在這裡吃,省的叔叔看見了。”
乘警就挨個問啊,見到孩子就多看兩眼,看看是不是這個年紀的,聞到餐車這邊的時候,乘務員就很直接了,“沒看到單個的孩子,這年頭,按你說的這麼小的孩子,哪裡就能自己坐車呢?”
乘警忙著呢,沒來得及解釋,趕緊的就去前麵了,老二就坐在裡麵,一口一口的吃,吃了也不走,幫著人家洗洗菜什麼的,到時乖巧,不知道隻當是乘務員的孩子呢。
太紅旗等著消息呢,一聽火車上沒有,火車站也沒有,這能去哪裡呢?
沒一會兒,這嘴巴裡麵就起泡了,吃東西咽不下去,喉嚨疼的不行了,急的。
你說這一大幫子人,玩心眼就愣是沒有玩過人家老二的,老二這孩子,跟他舅舅宋清林一樣,平時不聲不響的,一乾就是大事。
第三天的時候,江長源已經躺著了,不吃飯了,“老二要是沒了啊,我也不活了,沒勁兒了。”
罵太紅旗還是很有勁兒的,“你說你,怎麼當爸的,我看這家裡孩子他媽不在就是不行,這才多幾個月啊,你就苛待孩子,不是打就是罵的,現在好了,孩子走了,你高興了。”
太紅旗跟喝了黃連水一樣,“這能找的都找了,火車站沒有,去東北到了列車上也都沒有啊。”
他有些話不敢說,這要是讓人給套麻袋了,真說不準是什麼情況,心裡後怕。
結果老虎慢吞吞的,“肯定是在火車上的,老二的錢隻夠買火車票的,汽車票是買不起的,轉車好多次呢,而且一定是直達的火車票的,這個最便宜。”
“肯定是坐最早那班車走的,指不定就一直在火車廁所裡麵待著呢,你就是找死了,也找不到啊。”
太紅旗一拍腦袋,看著老虎,“你早乾什麼去了?”
“怪我啊,您可真行,我說你們帶著我,結果一個個跑的比什麼都快,我哪兒去說理去。”
太紅旗想想也是,這老二精明的跟什麼一樣,那天的消息不一定準確,說不定就是給老二糊弄住了。
老二現在是申請氣爽啊,有吃有喝的,晚上跟人家乘務員一起混個臥鋪睡,很滿足了。
“下午我就到了,謝謝您了,您有沒有空,等著下火車了,我讓我媽媽請您吃飯,我媽媽最疼我。”
給乘務員高興的,“你隻管好你自己,以後啊,好好聽話,好好吃飯,彆的事都是大人的事情,長大了有出息才好。”
“我知道了,謝謝大姨。”
他估摸著快到了,才露臉呢,慢吞吞的去洗臉,覺得不能邋裡邋遢的見人。
老姑那邊還不敢讓宋清如知道呢,太紅旗那邊太遠了,老姑這邊就去火車站蹲著,抓老二呢,人家乘警最後下車前終於給老二巴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