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峻看著那些亂七爾雅的模樣,瞬間變得凶神惡煞,擺出雙手叉腰狀,罵罵咧咧,“曹曦那個老王字的時候,天地間的鬼神為之驚懼哭泣。這當然是一樁莫大的功德。但是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文字在有些時候,恰恰會是我們認識這個世界的無形障礙。所以你以後讀書的時候,不要時時刻刻都去咬文嚼字,若是遇到了瓶頸,不妨先退一步,再登高數步,儘量往高處走一走,不登山峰,不顯平地。”
陳平安聽得雲遮霧繞,一陣頭疼,就跟先前翻閱那本《小學》差不多,茫茫然之間,覺得前路已無,退無可退。
李希聖安慰道:“慢慢來,不要急。”
陳平安嗯了一聲,“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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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一隻袖管的李希聖,獨自走回福祿街大宅,府上仆役丫鬟看到這位大少爺的窘況後,都有些莫名其妙。大少爺長這麼大,除了跟隨長輩一起上墳之外,幾乎從不出門,怎麼好不容易出去散個步,就這麼坎坷?總不會是跟人打架了吧?
李希聖回到自己院子,先看過了相安無事的螃蟹和過山鯽,再去換上一件衣衫,然後“結廬”書齋看了一會兒書,最後去了一間經常鎖住門的屋子,開鎖推門,當李希聖這個主人舉目望去,視野之中,全是貼牆豎立的一架架高大百寶閣,而百寶閣上頭,沒有任何古董珍玩或是龍泉郡盛產的精美瓷器,而是一方方高高低低、大小不一、材質不同的印章。
屋內除了堆滿印章的百寶閣,就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桌麵放有三枚尚未完工的印章,材質分彆是木,黃玉和青銅。以及一大盒做工精良的刻刀,還有幾本材質珍稀的古老書籍。
李希聖輕輕關上門,坐在桌後的椅子上,桌上三方印章,都隻缺少一個字,銅印篆刻有“降伏外”,末尾少了一個道字。黃玉印章篆刻有“都天主”,中間少了一個法字。木印篆刻有“氣化生”,最開始少了一個青字。
刻印如畫符,講究一氣嗬成。
李希聖顯然不是這樣。
他非但沒有捉刀刻字,反而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呼吸綿延,如溪澗潺潺,細水流長。
小小房間,彆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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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回到祖宅,發現那把放在桌麵上的槐木劍,出現了一絲不明顯的細微傾斜。
陳平安雖然內心震動,仍是不露聲色地坐在桌旁。
本書來自曹峻看著那些亂七爾雅的模樣,瞬間變得凶神惡煞,擺出雙手叉腰狀,罵罵咧咧,“曹曦那個老王字的時候,天地間的鬼神為之驚懼哭泣。這當然是一樁莫大的功德。但是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文字在有些時候,恰恰會是我們認識這個世界的無形障礙。所以你以後讀書的時候,不要時時刻刻都去咬文嚼字,若是遇到了瓶頸,不妨先退一步,再登高數步,儘量往高處走一走,不登山峰,不顯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