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時悅選在她即將下線的時候放出煙花，為的是給她一個驚喜，誰知道這驚喜還沒有著落，卻發現許幼鳶紅了眼眶，時悅的心思也跟著一塊兒亂了。
“沒什麼，謝謝你，真的特彆漂亮。”許幼鳶是個壞脾氣外放，但其他情緒藏得比較深的人。
再次互道晚安，這回許幼鳶是真的下線了。
不知道許幼鳶睡了沒有，時悅依舊浮在泳池裡，看著午夜寧靜的江景。
忽然想到了什麼，時悅從水裡拔了出來，顧不得擦乾淨身上的水，直接跑去拿手機。
打開微信群“今天也是你爸爸”，發現群裡除了她以外的兩個人已經好幾天沒說過話了。
這二位根本就是話嘮，雖然兩個人是通過時悅認識的，平時吵架鬥嘴一個沒少，有時吵著吵著能吵出好幾千條的記錄，從早到晚，從午夜到清晨不帶停。時悅覺得自己已經睡得很少了，這二位似乎比她還不需要睡覺。
在時悅和許幼鳶忙著通關的時候，她們似乎忽然同時間消失了。
不過阿透是寫劇本的，經常要出差到各地去搜集素材，有時候跑到深山老林裡，一個月都沒有網絡也很正常。
而地球最強Alpha是一名職業黑客。不要坐班，經常會有商界顯要甚至是中央裡的高層領導找她辦機密要事，得簽署保密條款，彆說一個月，一年時間找不到人也是很有可能。
所以時悅也沒有想太多，將她和許幼鳶在盤絲洞裡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任何一個小細節都沒有放過，整整發了60多條語音出去。
想著二位什麼時候有時間看到了，什麼時候再幫她出謀劃策，一起幫忙考究一下許幼鳶藏在細微末節裡的一些小心思。
她這60條語音發出去之後，沒過兩分鐘，阿透回了6個句號。
“悅哥，悅姐，悅祖奶奶，大半夜您這是抽什麼風呢？”阿透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但似乎並不在睡覺，“60條語音，每一條都59秒，您這是想和誰絕交呢？”
阿透出現之後，Alpha也回複了，就一個自刎的表情包。
時悅：“我還以為你們倆不在。”
“我倒是想不在。”阿透這話裡似乎有話。
Alpha道：“都還沒睡呢，要不然咱們來個全息視頻吧，當麵說，彆讓我聽60條59秒的語音，謝謝您了。”
時悅：“也行。”
阿透卻反對：“彆了，我這幾天口腔潰瘍，臉都變形了，不方便見人，咱們就開群視頻吧。”
時悅：“你口腔潰瘍得長多大臉才會腫？”
阿透：“彆囉嗦了，反正現在不方便見人。不開群視頻的話我睡覺了啊。”
時悅問Alpha，Alpha說她沒意見。
打開群視頻，三個視頻框從手機投射在半空中，一個框裡是黑的，阿透那邊似乎沒有開燈。一個框對著盒子貓手辦拍，Alpha沒有露臉，隻有時悅這邊是正常的。
時悅為自己倒了杯酒回來，坐在沙發上看見隻有自己的臉出現在視頻框內，察覺出了氣氛不對：
“你們怎麼了？”
阿透沒說話，Alpha道：“我這幾天過敏，怕半夜看了你做噩夢，就這麼說吧。”
時悅要她們幫忙拿主意，就坦誠了最近和許幼鳶的一係列進展，又將剛才發出去的語音詳細重複了一遍，說完之後阿透疑惑：
“有什麼問題嗎？我覺得她說的挺對的呀，既然她早就知道你是N-T的老板，就是有一些八卦想要問你的吧。”
Alpha冷笑。
阿透沉默了片刻，沒好氣道：“你笑個屁。”
Alpha：“還編劇呢，連這點潛台詞都聽不出來，難怪這麼多年了也從來沒寫過一部人氣劇集，儘寫那些無聊的故事，腦子都退化了。”
阿透：“行啊，那你說說潛台詞是什麼？”
時悅：“你們在吵什麼？這有什麼好吵？”
阿透不說話了。
Alpha道：“之前就覺得你朋友圈怪怪的，原來是找許幼鳶圓夢來了。這個許幼鳶能製作出重塑宇宙這種跨時代的作品，肯定不可能是個簡單的角色。一開始你是有備而來，暗廂又是你的地盤，才能在暗廂裡討到些便宜。越往後走，你們二人過招的時候你的優勢越是會慢慢減少。
“而且她大你十一歲，就算你比同齡人聰明，也比同齡人更見多識廣，但在三十四歲曾經的成功人士眼裡，你就是個小孩罷了，再少年有為也脫不掉年齡的外衣。在她看來，你所想的所在意的，還是不成熟。”
時悅抿了一口酒，認同地點了點頭：“你好像深有體會。”
“嗯，畢竟被我姐訓了這麼多年，她會說的話也就那麼些，顛來倒去的我都會背了。不過許幼鳶肯定對你是有興趣的。”Alpha道，
“想想也知道，沒有人會願意和自己不喜歡的人一起打遊戲做任務，還是這麼親密的約會遊戲。更彆說她承諾要帶你出去玩了。許幼鳶現在的經濟情況很差吧，如果是我的話，手裡好不容易攥了一點錢，怎麼著也得自己留著，不可能為了哄你開心花高價買什麼沒用的外觀回來。更不會惦記著帶你出去玩。現在隨便出門玩一趟，沒有大幾萬下不來。
“所以在盤絲洞裡，她問的那些話……”時悅被Alpha這麼一提點，很快找到了重點，“不隻是想了解我的人生看法，更多的是想知道為什麼我要千方百計拉她到暗廂裡來。其實她就是想要知道我的出發點。”
“我看也是這樣。”Alpha道，“都不用問暗廂啊N-T啊這些事，直接問你暗廂的終極目的，可不就是想要知道你的終極目的嗎？”
“所以……”時悅手中轉動酒杯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已經開始考慮和我之間發展的可能性了。”
Alpha：“恭喜啊恭喜。”
沉默了好久的阿透開口道：“為什麼還要考慮呢，同齡人中能比我們時總外在條件或是內在條件都好的人，根本不存在吧。”
Alpha冷笑一聲道：“你也說了，那是在同齡人中，是在23歲的女人中橫向比較。但她三十四歲，在她的同齡人中能跟她聊得到一起去的，而且成就也不低於時悅的人，你猜有沒有呢？即便現在沒有，你猜她曾經或者以後有沒有可能遇見呢？隻要她遇見過，對她而言時悅就不是那麼特彆了。說實話，如果我是許幼鳶的話，我現在也不會選擇立即和時悅在一起。”
時悅還沒說話，倒是阿透好奇地催她：“為什麼？”
“普通人可能覺得像時悅這樣的金大腿，能抱上還不馬上飛奔過去抱啊，完全不會猶豫，但是許幼鳶又不是普通人。她曾經站在那麼高的高處，現在跌下來了粘一身的麻煩，而且還是被人冤枉背黑鍋的，羽翼受損，對她這種自尊心強的人而言，是非常難堪的事情。前幾天我逛論壇的時候，還看到好幾個討論許幼鳶近況的帖子，裡麵有很多說風涼話甚至是直接開噴的。如果我是許幼鳶本人，看到這些話可能當場就上去懟了。”
“她以前會看吧，不過現在可能不會了。”時悅道，“最近她一直忙著健身和在暗廂裡做任務，大概沒這時間。其實就算不看，她也能猜得到外麵對她的風評如何。”
“所以嘛，在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會輕易和你在一起？你是N-T的老板，是所有商界媒體費儘心思想要挖掘出的神秘人物，是業界緊盯著即將冉冉升起的新星。她呢？
“換成一般腦子比較扁平又比較自私的人，大概不會想那麼多。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可她不同的。
“如果她輕易和你在一起了，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前途，會不會讓你也落入彆人的話柄，這是她會考慮的事情吧。”
Alpha的話說到了時悅的心窩裡，其實這些也是時悅曾經思考過的問題。
“沒想到你對許幼鳶還挺了解。”時悅道。
“我也不想了解好麼。”Alpha用鼻子哼了一聲，“要不是上大學的時候你成天拉著我看她的視頻看她的專訪，成天給我朗誦關於她的各種事跡，我也不會知道這麼多。”
時悅解開了心裡的一個疙瘩。而且有人和她想的一致，更增加了她的自信。
其實大多數情況下時悅是個非常自信的人，唯有在關於許幼鳶的事情上，她會有所猶豫和懷疑。
她不會催許幼鳶快點下決定，而她也不著急。
除了一身的臟汙還沒洗清之外，許幼鳶離婚也沒多久時間，她真正的內心時悅也還未曾到達過。
現在她和許幼鳶相處的模式已經讓她非常舒服和滿足了。
她可以等。
可以等到許幼鳶做好準備的那一天，等到許幼鳶真的想要邁出新的一步時。
等到她想重新開始，就跟她一起重新開始。
……
* *
其實許幼鳶想過美洲大蠊的外觀能夠賣得比許仙外觀還貴，畢竟這種惡心又醜到人神共憤的外觀，在現在的年輕人看來是個性的證明。
現在大家都想著要標榜自己的特色，拒絕和他人一致，這款極品外觀足夠極品，以許幼鳶對這行業的了解，它或許會成為Caps的爆款。
掛上拍賣，底價定在10000RMB，每次加價200RMB。
一上來就比彆的外觀底價高一些，會給人一種“這東西來頭不小”的暗示。
選擇開始拍賣之後，許幼鳶就去冰箱裡把上次時悅送來的牛肉拿出來。
本以為還要解凍，沒想到這個冰箱的功能強大得出乎她的意料。在將食材放進冰箱的時候，冰箱會自動識彆食材的種類、重量和品質，自動生成了一個列表，顯示在冰箱表麵的屏幕上。
許幼鳶想要吃什麼，選擇好想要的重量之後，冰箱內自動切割。低溫冷凍的肉類30秒就可以解凍，取出時和新鮮的肉幾乎沒有差彆。
許幼鳶捧著新鮮的牛肉，無比感慨，科技發展得真快啊，真幸福。
切了牛肉涮火鍋，吃得渾身熱乎乎的回到電腦前，拍賣還有五分鐘結束，價格居然已經炒到了42000RMB，還有兩個買家在進行最後的角逐，五百五百地往上加，最後價格定格在64000RMB。
許幼鳶立即將這隻大蠊送了出去，美美地數錢。
時悅蜘蛛精外觀也賣了40000RMB，暗廂第三階段的極品皮膚價格非常令人滿意。
把3D打印的最後一點兒材料買了，要送給時悅的那對許仙和白蛇的手辦總算要進入最後階段。
現在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時悅會喜歡去什麼地方玩呢？
算算日子，蒼麓那邊又該給她發工資了，工資有三萬，可以當作生活費。
這回賣的外觀的錢可以全部拿出來，帶時悅出去玩。
她會喜歡待在什麼樣的地方？
許幼鳶對約會的地點沒有太大的想法，隻能坐在電腦前瀏覽網頁，進入年輕人喜歡逛的論壇，琢琢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