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悅:“夠了。”
女警察來跟許幼鳶說她不用去警局,拍張照片就可以走了,如果有事隨時聯係她。
許幼鳶想說留個電話方便聯係,女警察說:“不用了,有事我們會直接上門找你。”
許幼鳶略略有點疑惑,女警察說:“南江ONE宿,對嗎?”
“對……”
早就知道生活在這個年代沒有隱私可言,但直接麵對的時候發現家裡的承重牆上全都是眼睛,才知道真實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可怕。
四人去了時悅家裡,一路上許幼鳶都很警覺周圍的一草一木。
“所以這事兒是劉胖折騰的?”到了時悅家,阿透就像回到自個兒家似的,去冰箱裡拿了冷飲,咕咚咕咚就喝。
“除了他還能是誰?而且他不是單槍匹馬,能做到這份上說明政府上麵真的有人在支持他。CRUSH大廈的事兒最後肯定也是維修和物業各擔一半責任,草草了事。”時悅按照醫生囑咐的,幫許幼鳶腿稍微抬高,拿剛送到的熱敷膏藥敷上,輕輕按摩。
許幼鳶是真的有遠見,剛警告過時悅馬上就出事了。
時悅一向自信,又極少失敗,再讓人抓瞎的事情到她手裡五根手指一轉就瓦解了,論誰身處沒怎麼失敗過的人生裡,都難免有一刻掉以輕心。
時悅內疚,看著許幼鳶受傷的膝蓋和後頸,她知道這是自己疏忽大意造成的後果。
如果她能夠更謹慎一點,能想到危機就在身邊的話,或許會選擇和同事一塊兒走樓梯下來,而不是坐電梯。
許幼鳶見時悅耷拉著眉眼,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用拇指將她擰在一塊兒眉頭揉開。
“彆自責了。”許幼鳶說,“和劉鋒爭鋒相對這事兒一開始也是由我而起,所有的一切也該由我自己承擔,這一點點的傷不算什麼。我……”
時悅抬起頭,用有些受傷的眼神看著許幼鳶:“你這個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什麼自己承擔,你還沒習慣有個人可以依靠這件事嗎?許幼鳶,我喜歡獨立的你,但你也要記住,你的世界早就不隻是你一個人,還有我。”
時悅像教訓小孩一樣教訓許幼鳶,但這回許幼鳶沒有說她沒大沒小,甚至沒反駁。
她咬著嘴唇,在粉色的下唇上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用發亮的雙眼看向時悅,隨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
“謝什麼鬼……”
“謝謝你喜歡我。”
* *
今天經曆的事實在太驚心動魄,時悅和許幼鳶一塊兒泡熱水澡之後,老人家早早就困了。
“你們安心睡吧,我幫你們看著,有什麼動靜立馬背著你們就跑。”阿透今晚打算待時悅家了。
時悅對她飛了個吻,阿透給拍回去:“不要。”
小橘踢了阿透後背一腳:“你決定住下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我電腦什麼的都沒帶。”
“嗯?我住這兒又沒讓你跟著一塊兒住,你要回去就回去唄。”時悅家28層的客廳很大,沙發又軟又寬敞,完全可以當床睡。時悅抱了兩床被子出來,丟在沙發邊,看向小橘道:
“對啊,阿透在這兒就夠了,你那麼多設備電腦搬來多麻煩,你回去吧。”
被聯合欺負的小橘:“時悅,你被阿透帶壞了。”
時悅和阿透相互看一眼,擊掌。
小橘“嘁”了一聲,穿上外套往門口走。
“乾嘛,逗你的,還真走了?”阿透趕緊站起來,“彆回去拿了,就讓那個叫什麼hunger的黑客多活一晚不好麼?明天就總決賽了,你好好歇一歇。”
小橘斜眼看她:“人家叫‘hammer’好麼。hunger……是有多餓。”
見小橘難得被自己逗笑,阿透立即將她堵了回來:“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彆走了唄?”
小橘嫌棄道:“我回去拿台電腦而已,很快回來。”
“大晚上的彆折騰了。”時悅想到白天的事情心有餘悸,“你們都好好待著吧彆出門了。我的電腦你湊合著用。”
“你電腦沒用,沒我想要的東西。”
時悅:“……”
阿透攬著小橘的腰,不和她廢話了,直接將她抱到腿上坐著。
小橘一開始還在瘋狂扭動身子想要掙紮,阿透點了點額頭說:“乖,彆吵,給我聽話。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辦?你不能剛把我追到手就不管不顧了吧?”
時悅站在一旁看她們,手裡拿著杯幫助睡眠的葡萄酒,高腳杯擋得住她下半臉的表情,卻擋不住她看好戲時挑起的眉。
小橘被時悅瞧得脖子都紅了,死死摁著阿透的臉,恨不得把她摁到黃土之下:
“你胡說八道什麼!”
時悅“哎”了一聲道:“小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是說過不再胡鬨了嗎?以後都聽阿透的。”
小橘震驚:“我什麼時候說過的?!”
“在心魔之地說的啊,你把我錯認成阿透的時候親口說的。”
這回該輪到阿透震驚了:“還有這事?怎麼都沒人跟我說過?”
就知道不能讓這倆夾擊,小橘特後悔今晚跟著一塊兒過來,要知道時悅和阿透是中學時代就混一塊兒的死黨,感情深厚。
高中不比大學,大學做最多的事兒就是逃課,跑去課外活動,但是高中時代還有無數其他的事情做。比如考試作弊,比如智鬥班主任,還有許多年少輕狂和情竇初開……
如果說中學時代的好友是革-命戰友,那大學時代的好友已經快要淪落為酒肉之交了,更不用說她隻是阿透同學的同學,好友的好友。
小橘還是很羨慕的。
先前就回房,打算睡覺的許幼鳶半天沒見時悅回來,大床上就她一個人躺著,身邊沒人和她“完美鑲嵌”總覺得丟了手腳一般的不自在,乾脆出來找人。
坐電梯下樓,見她們幾個小姑娘還在這裡有說有笑,絲毫沒有倦意。
時悅喝了點酒臉色微紅,穿著一套香檳色寬鬆的絲質睡衣,散著不久前修剪過的褐色中長發,整個人明豔秀麗,即便是深夜也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氣質。
時悅看到許幼鳶出來了,對好友們說:“就說彆秀恩愛了,你看把我給耽誤的,老婆都迫不及待了。”
許幼鳶微微蹙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阿透跟小橘說:“我讓我公司的人跑一趟把你要的東西帶來吧,明晚就決賽了,咱們都待在一塊兒比賽交流起來也更好。明晚比賽完了時間也不會早,咱們肯定還住這兒,你要拿什麼東西現在給我個清單,我讓人帶來。反正他們成天都在外麵溜達,順便讓他們一路上偵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可疑人員在南江ONE宿周圍徘徊。”
小橘念著想要的東西,阿透發語音出去。時悅問她們要不要睡房間裡,樓上多得是房間。
“不用了。”阿透說,“臥室悶,我從來不愛睡臥室,就客廳挺好。”
阿雙從陽台外探了個頭出來,阿透向它招招手:“還能陪陪阿雙。”
時悅:“行,那我們睡了。”
“明天見。”
兩人回到臥室,許幼鳶剛想上床就被時悅從身後抱住了。
時悅穩穩地抱著,像隻大大的考拉擁抱著她。
“你喝酒了?”極近的距離下,許幼鳶聞到時悅身上淡淡的酒味。
“嗯,喝了點葡萄酒好讓壓抑一下興奮感,早點入睡。”時悅吻著許幼鳶的耳朵。
許幼鳶抬起手撫摸時悅柔軟的頭發,微笑道:“現在看起來好像起到了其他的作用。”
“我好羨慕嗷……”時悅將臉埋在許幼鳶的脖子上,嗅她身上的香味。今晚許幼鳶用的是時悅最喜歡的那款浴鹽。
“羨慕什麼?”
“熱戀時的打情罵俏。”
許幼鳶不能理解:“所以你現在是嫌我打不動了還是罵不動了?”
“都有點。”
“……這不是皮緊是什麼?”
“來,給我鬆鬆骨。”時悅抱著許幼鳶倒在床上,很小心地保護著她的膝蓋。
看來酒的確起到了其他的作用,時悅並沒有被酒精催眠,反而更興奮了起來。
“時悅,明天決賽了,還鬨麼?”
“比賽是晚上。而且記得麼,暗廂是一款約會遊戲,即便是總決賽心跳指數依舊很有用。”時悅開始脫自己的睡衣,“我可不是在鬨,這是戰前演練。”
許幼鳶被她逗笑了,神一樣的戰前演練!
今晚依舊是粘人的小時悅,依舊完美鑲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