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 168 章(1 / 2)

中年戀愛補丁 寧遠 16716 字 3個月前

許幼鳶說有話跟時冶聊, 讓時悅和時冶換個位置。

被驅趕到前排的時悅孤苦無依地握著手機,這許幼鳶和時冶坐到一塊兒嘴就沒停過, 挨在一起小小聲說話, 時悅想聽她們說什麼都聽不清。

還沒結婚呢, 許幼鳶就開始有話隻跟姐妹說了,這還得了?

結婚!這婚非結不可了!

時悅盤算著到家之後拿了戒指,該在什麼樣的浪漫場景下求婚, 被求婚的許幼鳶會是什麼表情。

載具事件終於過去了, 許幼鳶沉冤得雪,這事兒雖然沒有如同當初載具事件一樣轟動, 但是現在遊戲行業裡大家都知道許幼鳶是被劉鋒栽贓陷害。如今真相公告天下, 許幼鳶也在爭取重塑宇宙甚至是整個SQUALL, 和SQUALL的董事會談了好幾次。

當初許幼鳶一直下定不了決心和時悅在一塊兒, 現在一切風波都已經平息,時悅就算來一場高調的求婚,她也沒有什麼理由好拒絕了吧?

時悅聽過許幼鳶姐妹淘們說過太多十年伴侶毫無激情的案例, 她發誓要永遠和許幼鳶保持熱情, 永遠不要讓生活變得沉悶無聊。

時悅在那兒計劃著如何求婚,許幼鳶和時冶還在辯論小佟究竟是不是彎的,當初小佟一係列行為到底是出於友情還是愛情。

“十多歲的小姑娘成天膩在一塊兒多常見啊,你不能因為這就說人家是彎的。”許幼鳶有理有據,“那年頭同性還不能結婚, 大眾同性意識都還是啟蒙階段, 小佟是轉學來的, 想在新環境裡找個女生朋友一塊兒玩,送送麵包看看演出什麼的,太正常了好麼。而且人家一沒表白二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最重要的,第三,你覺得咱們這回回來是做什麼來的?參加她的婚禮!結婚對象男的!人家根本就是直的好麼?”

時冶“嗬”了一聲:“都什麼年代了,人家雙性戀不行嗎?彎的一輩子就要是彎的?”

許幼鳶還想說什麼,時冶讓她打住:“行了,你就自欺欺人吧。人家隻是邀請咱們參加婚禮,又不是另有所圖,你能不能不和我在這兒辯論了?”

許幼鳶道:“希望你妹找我麻煩的時候你也能站在我這兒,理直氣壯地幫我說話。”

時冶想象了一下和時悅爭鋒相對的場景,小心臟噗噗直跳,安靜地拿起雜誌翻看,無事發生。

許幼鳶:“……”

車到站,從到達口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時家父母。

“你們怎麼來了?”時悅一隻手握兩個行李箱,讓時冶的包也放在上麵,她一個人單手搞定。見爸媽來了她還有點驚訝。

時家父母也愣住了,還是時爸爸反應快,立刻道:“我和你媽待在家也沒事乾,你們難得回來,還不能來見見女兒麼?”

時爸爸要接過時悅手中的行李,時悅沒讓:“等會兒,我沒跟你們說要回來啊。”她回頭看時冶。

時冶直搖頭:“我也沒說啊!”

這回回來參加同學婚禮,她們本身就沒想回家住。每個月回家住兩次,每次爸媽都念叨這個嘮叨那個,想睡會兒懶覺大早上也被拽起來吃早飯。

作息習慣和父母不同這點時冶最難受,所以這次回家沒跟爸媽提,就是想著能在外麵舒舒服服待著,何必回去聽一耳朵教育。

誰能想到一回家居然在車站和父母偶遇,是真尷尬。

見爸媽臉色也不自然,時悅大概猜到是什麼事了:“你們等的不是我們?在這兒等誰呢?”

還沒等時爸時媽回答,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老時啊,久等了!”

許幼鳶回頭一看,正好和她爸對視上。

帶著漁夫帽的許毅樹在和女兒對視的那一刻,笑容漸漸凝固,肩頭的包滑到了手臂上……

時家。

不期而遇的兩家人坐到一塊兒等著開飯,氣氛僵硬。

“我說你也是,爸……不就是想要回來玩兒麼?想喝酒想玩無人機?不就那點事,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還非得偷偷跑回來。”

許毅樹清了清喉嚨:“你不也偷偷跑回來的麼。”

許幼鳶:“……”

時悅將剛做好的菜從廚房端出來,笑眯眯地問許毅樹:“叔叔中午喝點兒?”

許毅樹還沒來得及開口,許幼鳶就將她懟回去:“乾嘛惦記著讓我爸喝酒!”

許毅樹笑容消失:“你看,這就是不想告訴你的原因。”

“我不是絕對不讓您喝,逢年過節的可以喝兩口,平日沒事乾就喝,不合適吧?”

許毅樹沒再說話,乖乖吃飯。

時悅他爸歎了一聲,道:“幼鳶啊你說得也沒錯,你爸退休了,平時真的挺沒事乾的,他一個人在你那邊待著,住著大房子衣食無憂,可是你那麼忙也沒時間陪他,他自個兒待著的時候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要喝兩杯怕你生氣,不敢喝。這不,實在待不住了也怕你不開心,回來找我們玩兒也是偷偷摸摸。我和你時阿姨作證,老許回來隻是想找老朋友聊聊天釣釣魚,沒想偷喝酒。”

沒想到時悅爸爸會說這些。

許幼鳶看向她爸,許毅樹兩鬢不知道什麼時候全白了,人也瘦得跟猴似的,臉上是帶著笑容,可是許幼鳶能感覺到她爸沒前幾年她媽還在的時候那麼精神了。

回想了一下,將她爸接過來之後讓他一個人住在大房子裡,是住得舒坦了,每周也去看看他,但家裡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是怎麼度過的?

每回說去看他的時候,哪一次他不是提前站在小區門口,一等就是個把小時?

想象一下,有朝一日如果時悅走了,隻剩下她一個人,子女還這不讓那不讓的,日子該多難熬?

許幼鳶沉默著,許毅樹揚著聲調“哎”了一聲,笑道:“幼鳶和小時都是好孩子,幾乎每個周末都會過來看我的,她知道我表現好,不會偷喝酒。我就是閒不住想出來走走,正巧大家都碰上了。小長假一塊兒過,也挺好的。”

許幼鳶在時悅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時悅點點頭,去拿了瓶酒。

許幼鳶把酒拿來,倒在一口杯裡,放到許毅樹麵前。

許毅樹吃驚地看向女兒。

許幼鳶道:“上個月體檢不是一切都正常麼,偶爾喝個一二兩的沒事兒。我相信你能控製得了自己,我能你也能,對不?”

許毅樹沒想到女兒會這麼說,眼睛有點兒濕,趕緊把手裡的酒一口悶下去。當著孩子們的麵淚奔像什麼話。

“行了,慢點喝。”許幼鳶勸他。

“哎哎,好!”

時悅靜靜看著許幼鳶,她正是喜歡許幼鳶身上的成熟感。

有時候活潑脾氣又大,但是大多數的時候許幼鳶是個讓時悅在方方麵麵都心儀的成熟的大人。

吃完晚飯,許幼鳶和時悅出門散步。

她們自小在這兒長大又是知名人士,小區裡的叔叔阿姨都認識她們,走兩步就被圍觀一次,鄉裡鄉親拉著她們的手問起來沒完,還非常熱情地邀請她們上家裡做客去。

許幼鳶和時悅隻是想出來走走消消食,沒想到食還堵在胃裡,她們人也被堵在小區中寸步難行。

時悅臉上掛著笑容,一邊特彆客氣地回答老鄰居們的問題,一邊拉著許幼鳶拿出了競走比賽的架勢,殺出重圍,快步溜到小區外。

好不容易將人群甩到身後,時悅算是鬆了口氣:“跟一群喪屍搶食物一樣,嚇不嚇人啊。”

許幼鳶被她逗笑:“你也太沒禮貌了吧。”

“你倒是彆笑啊。”

牽著手往小區南邊的小河岸走。

這裡的河岸自然和南江的壯闊燦爛的江景沒法比,卻多了一份寧靜祥和。

時間在這裡靜止了。

許幼鳶說她小時候常來這兒玩,河岸除了修高了堤壩之外,幾乎沒什麼變化。

“這麼巧。”時悅說,“我小時候也喜歡來這兒。”

“你小時候和我小時候不是一個小時候。你來這裡的時候我都離開老家了。”

“是啊,還一去不回。”時悅指著前麵一棵老榕樹說,“看到那棵樹了麼?我以前喜歡到那棵榕樹下待著,寫寫代碼看看書什麼的,也想你什麼時候會突然想起和我的約定,會回來找我。”

許幼鳶瞥她:“怎麼這麼記仇?我後來不是補償你了麼?”

時悅:“我沒記仇啊,這不是在賣慘麼?好讓你老人家知道我對你多一往情深。”

許幼鳶左右看了一圈,沒人,立即將她拉過來,掀起衣服給她看留在肋骨上的傷疤:

“看到沒有,我一往情深的證明。”

時悅小心地摸著傷疤,早就已經結痂脫落了,依舊能清楚地分辨712這三個數字。

時悅和許幼鳶十指相扣,坐到榕樹下,靠在許幼鳶的肩上跟她說:

“你知道麼……在本我遊戲裡有個場景,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個loser。沒有暗廂沒有N-T,更沒有你,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姐覺得我是爛泥扶不上牆,而你也不正眼看我,咱們倆根本就沒走到一塊兒。那時我真的很慌,前所未有的慌張,覺得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即便回到現實之後這段時間裡,時不時還會想起你和彆人開開心心慶祝周年的場景。想到你屬於彆人,我就特彆難過……”

許幼鳶發現她們背靠的這棵榕樹和時悅暗廂房間裡那棵樹很像。

其實時悅這個人在不了解她的時候覺得她很厲害很神秘,但是了解之後發現她其實就是個小孩,隻不過這個小孩比一般人更加專注,也更有恒心。

許幼鳶側過頭,吻她。

時悅沉醉在許幼鳶細致溫柔,又難得帶著濃烈占有欲的熱吻之中,心頭發熱,忍不住著急——這麼浪漫的場景,絕好的求婚機會,可是她的鑽戒還在路上!

定好了晚上11點送達,到時候騙許幼鳶去洗澡她就下樓拿快遞。

誰能想到她們感情這麼好,根本等不到晚上就瘋狂浪漫呢?

時悅隻好按捺住躁動的心,捧著許幼鳶的臉先吻個夠再說。

許幼鳶發現時悅越來越興奮,這兒雖然人少,但也不是絕對沒人來,趕緊叫停。

“嗯?你確定要停下來……”時悅癡癡地看著許幼鳶,雙眼都失焦了,卻被許幼鳶無情地潑了一盆冷水:

“氣氛好又怎樣啊,咱們在外麵!人來人往的!”

“沒人。”時悅說著又要往許幼鳶的懷裡鑽。

“哎喲大寶貝兒我求你了,現在沒人不代表一會兒沒人,能不能回家再鬨?”

時悅聽出許幼鳶是在真誠地拒絕,不是玩欲拒還迎的情-趣,隻好強迫自己停下來,沮喪地坐到一旁。

許幼鳶和時悅在一起也有小半年了,小孩兒的熱情和粘人一如既往,完全沒有退燒的跡象。

舍不得時悅不開心,許幼鳶摸摸她腦袋說:“都說了回家再鬨,就一定讓你好好鬨,行麼?”

時悅還悶悶不樂,許幼鳶貼上去小聲道:“今晚隨便你折騰我都配合,好啦?”

時悅雙眼立馬賊亮:“這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看你這沒出息的樣。”許幼鳶哈哈笑。

“沒出息,我說過了,在我老婆麵前我永遠沒出息。”

許幼鳶:“回家之前你要先陪我去個地方。”

時悅當然樂意陪許幼鳶去任何地方,不過許幼鳶帶她來了個出乎意料之地。

紋身店。

這家紋身店在市中心友度商城的頂層東南角,位置挺偏,七扭八拐還得穿過一條走廊才到,許幼鳶和時悅根據網上的地圖找了半天才找到。

紋身店有三個房間,其中一間關著門,裡麵應該有客人。

老板坐在前台的位置,本來在畫畫,見有人來了親自過來接待。

老板是個年輕女人,黑色短發看著普通,實則搭理得非常細致,眉毛修得很細,長眼薄唇,很像遊戲人物。

許幼鳶說她就想要紋三個數字,老板問她想紋在什麼地方,她說肋骨上。

老板回頭認真看了她一眼道:“紋在那裡挺疼的。”

“沒關係。”許幼鳶說,“遮疤。”

“哦,行。”老板將電腦窗口投在空中,有好幾個數字風格讓她選擇。

許幼鳶讓時悅選,時悅選了一款比較銳利的字體,老板將字體效果投在許幼鳶的肋骨上,讓她看看是否喜歡。

“你說呢。”許幼鳶問時悅。

時悅說:“我覺得還是彆紋了,疤會慢慢淡下去,紋了就是一輩子。”

“沒事兒。”許幼鳶說,“我就是要一輩子。”

時悅嘴角控製不住地往上揚,老板暗中姨母笑,帶她們兩到裡麵的房間,讓她們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