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而且是礦上的責任,撫恤、喪葬都是礦上全包了的,後期還要賠一大筆的款項,這些都是應該掏的。
跟著過來的,是自己家爺們死的,就哭的站都站不起來,哭完了緩過勁來的時候,這些婦女就一直纏著礦上的領導了,她們連哭加嚎,後來還用上了手,即便領導也是力有所不敵,隻能暫時性的安撫。
可是這些婦女的男人兒子死了,又都是厲害的,怎麼會願意,隻等著領導說出一個說法出來,糾纏混亂中,領導的眼鏡都被扯掉了扔在了地上。
唯一平靜一點的也就是彌生這個啞巴和鄭二這個男人了,鄭母是暈了,要是鄭母跟著過來的話,戰鬥力不會比她們差。
礦上的十幾個大漢又拉又勸了半晌,領導又許諾了按照原來的規矩辦事,暫時給死去的人一人三百元的喪葬費用,至於後續的補償和撫恤,要等上麵的人回話,隻會多不會少,這才把婦女們漸漸地給勸了下來。
死去的人死去了,但是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活。
吵鬨的聲音平息,滿屋子又隻剩下了一陣小聲的抽噎。
早上的時候,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平息了,礦上的幾輛卡車都在外麵等著,搬運的時候彌生站在了旁邊,鄭二以為彌生是想幫忙,呸的一聲就吐了她一口,一口唾沫落在了她的腳邊,他衝她低聲咒罵了一聲:“喪門星。”
彌生在他的身後皺緊了眉頭。
但這隻是一個開始,卡車開到他們門口的時候,鄭二的媳婦端著一碗雞血,鄭母拿著掃院子的大笤帚,衝著彌生就撲過來,幸虧彌生及時的躲開,一碗雞血倒在了地上,粘稠的血混著雨水淌了一院子,又腥又惡心。
“死啞巴,你就是個喪門星,克死你自己爹娘還不夠,還克死了我的兒子!”
見她躲開,老太太又想衝上來打她,但是彌生身形靈活,沒讓她們沾到一點邊。
鄭二家和鄭晟住的不遠,周圍的人都是認識鄭晟的這個啞巴媳婦的,彆人奸忠不知,但是這個媳婦,是周圍的人都說不出一句差的勤快。
見到她的時候不是在乾活就是在乾活,一個人頂兩三個壯勞力,地裡家裡的活都乾的好,把這一家子人當菩薩給供起來了,就這樣人家還是不滿意。
不一會他們家院子外就圍了一大波人,大多數是給王秀元說好話的。
村支書和大隊長今天早上來的及時,直接喝止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你是想被遊街嗎?”
幾年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雖然現在政策都改了,公社都取消了,但是老一輩的人還是怕當官的。
沒牙的老太太癟癟嘴,用手抹了一把淚,拿眼刀子剜彌生的肉。
彌生把自己洶湧的靈力又給按了下去,到了法製的社會了,不能隨便殺人了,可是世界上有的是不用殺人的方法,彌生在心裡暗暗的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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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兒子,老太太又哭了一場,一聽說喪葬費用是四百塊,就硬生生的拉著領導撒潑,要把這個價格給再提高一點。
領導本來心中哀戚,但是現在也被小老太太纏的不耐煩,說了一句,現在的四百塊本來就是比之前的標準提高了一百元的,要是他們家的還要提高,其他家的部分就讓那些婦女來找他們要。
小老太太害怕這幾個彪悍的婦女,也就不提了,急忙結果連夜打申請批下來的錢揣在了自己兜裡。
家裡人商量過了,在撫恤賠償沒有下來之前,他們絕對不會下葬的,另外幾家也是相同的想法,於是都按住不動。
礦上給的爽快,一方麵也是現在天氣太熱了,屍體放那麼久,肯定不行,另一方麵是國家的政策。
因為基本是礦上的責任導致的,在錢的方麵,也是儘可能的給的比之前的都多,整整給了一千八多,要知道八幾年的時候工廠裡工資才三十多一個月,一斤肉也就八毛錢,這算的上一筆巨款。
因為鄭晟是壯年死的,是悲事,葬禮沒有請唱戲的班子,隻是請莊上的人吃了飯,聽人挑了墳址,就埋了下去。
整整兩千多塊錢,這是一筆巨款,鄭家的人連哭喪都不讓彌生去,更不用論是讓她也見到這筆錢,早就不知道被鄭二給收到哪裡去了。
他們不讓彌生過去,彌生也就樂得清閒,三個孩子也一直是他們的奶奶帶著,在家裡麵把所有的牆縫都給扣了,一共找出來了七十多塊錢,算不上是多。
鄭晟下葬的完的晚上,一夥人敲了門進來,開始搬鄭晟家的東西。
跟在他們身後的老太太指揮著他們:“把這個啞巴給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