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結局
彌生對人從來就不下重手,對待章浮這樣的, 自然也就不需要取他的性命, 廢除功力是最好的了。他看不上普通人, 就把他也變成普通人算了, 也讓他嘗試下被人惡待的滋味。
長期和鬼物惡魂接觸的人身上肯定帶著很濃的陰濕之氣,平日裡章浮即便是用功力壓製, 陰濕帶來的蒼青之色也體現的十分明顯。
在廢掉他的修為的那一刹那, 章浮的臉色就迅速的灰敗了下去, 大張著嘴巴,瞳孔放大, 眼睛瞪的近乎脫框, 好像十分的痛苦。
他的臉因為陰濕還是青白的,但是脖子就已經因為痛苦而漸漸的泛紅,青筋畢露。
本來隻是吐了一小口血, 後來就漸漸的控製不住了,嘴裡的血像是不要錢一樣的飛快的湧出,衣服的前襟很快就溢滿了晶亮的水漬。
他的意識早就因為巨大的痛苦而逐漸模糊, 眼睛失焦,隻能一口口的不斷的吐出血來。
他的血似乎是格外的不同, 不一會就吸引了很多的小鬼, 在離他們相當遠的地方遠遠的遙望,他們的靈力相當的淡薄,如果說之前烏血木中的惡魂勉強能夠得上鬼這個層次,那這些小東西就隻是一團漂浮的雲霧, 隻能從氣息上判斷他們的種類。
他們被章浮的血液吸引而來,但是也懼怕著彌生的氣息,所以既沒有前進也沒有逃,隻是安靜的聚集成一堆待在角落。
他原來的世界不乏有以魂入道的,但是需要鍛魂,直把魂魄煉至足以抵抗天劫的時候,便能重新獲得一副身骨,再入大道。
隻是現在的社會環境不僅僅對修士不友好,對鬼魂也是,就這樣的魂魄,除非是能等到投胎,不然恐怕是要在人間遊蕩至魂力完全消散乾淨。
這些鬼奇形怪狀,有的頭身完整,有的就已經支離破碎了,但是大多是沒有做過惡事的,隻是靈力極少,彌生就揮手驅散了他們,把他們中很出挑的幾個留下了。
這幾個身上或多或少都是帶著人命的,有的是生前就有的,有的則是在成鬼之後故意或是意外的嚇死了彆人。
這樣的彌生就毫不客氣了,直接吞下,至於剩下的,彌生是沒有半分的興趣的。
比起這些可憐的小玩意,彌生對章浮的興致就更高了,蹲下來眼神亮晶晶的看著他,此時章浮眼睛裡再也沒有了輕蔑和不可一世,隻有著對麵前人的深深的恐懼。即便是意識不清,身軀也恐懼的戰栗了起來,他到好似想後退,隻可惜彌生的那一下,起碼得斷幾根骨頭。
人都是會怕的,即便章浮肆意妄為毫無顧忌,但是碰見彌生這樣一息之間就直接毀了他的對手,他還是怕的,他倒是有一分想要躲的動作,隻可惜傷重,半絲都動彈不得,隻能瞪大眼睛看著彌生動作。
彌生蹲下來,捏著他的下巴,用手指沾了沾他嘴角的黑血,輕輕嗅了嗅。
發黑、惡臭,散發著衝天的腥氣,讓彌生近乎作嘔,不過既然是有引鬼的作用,彌生也沒那麼嫌棄,掏出一個從離先生那裡要來的方麵封存的玉瓶。
放夠了整整一瓶子血,確認他不會死,才把他留在了原地。
章浮沒了功力,他費心做出來的陣法也就沒有了用處,隨著他的倒下瞬間的潰散,剛剛他帶她來的地方扭曲了一下,景色逐漸的變化了。
或許是陣法熟習的關係,章浮很擅長時間跟空間的法門,看似過了很長時間,其實隻不過是瞬息,跟著一起走的同伴並沒有發現她的缺席,還在前麵打鬨著。
昏黃的路燈照的柏油路也是一片的暖色,彌生摸了摸放在書包裡的白玉瓶,輕笑著跟了上去。
彌生曾經在那些修□□裡都是擁有很多東西的地位,修煉所關的珍寶都是應有儘有,即便是難尋的東西也能指使著手底下的勢力尋到。
但是在沒有了自己勢力的社會裡,彌生想研究一個東西就要困難的多了,隻能靠自己之前的經驗進行研究。
吃過飯把白玉瓶打開,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便傳了出來,即便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但是這種味道卻完全的沒有消散,若不是這裡一直有他的魂力鎮壓,否則應該會吸引來一些很有趣的小朋友。
透過光,血液也不全是烏黑,應該說是黑紅發褐,泛著點點的細碎熒光,在玉瓶裡緩緩遊動,彰顯了它的不凡。
修真者的血貴,那是因為修真者的血裡蘊含了大量的靈力,但是他的血液中,並沒有一絲的靈力。
按理來說,人類的血液不會是這種奇妙的色澤,這讓她想到了一些合成的藥劑,用來畫符什麼的,那章浮也常常用自己的血畫符,想必應該是有用的才對。
心中微微有了想法的彌生翻出了之前離先生送的桃木小劍,小劍雖是桃木所製,但是表麵溫潤,劍刃鋒利,觸之有金屬鳴擊的脆響。
彌生把章浮的血塗在上麵,那漂亮的光澤感就消失了,整個劍都顯的灰突突的,像是被吸乾了精氣一樣的,這把劍的氣息和色澤都像是他之前見過的陰陽門的修士的。
以劍代筆,彌生畫了一個自己之前就知道的陰陽門的符咒,可以成功的起筆,隻可惜因為靈力稀薄,無法聚集起能夠支撐這個符咒的靈氣。
隻得作罷。
因為夜晚研究的太過入迷,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彌生才想到要跟離先生說起關於章浮的事情,在尋找身體一直沒有合適的的情況下,章浮的也未嘗不可。
而且就沒有惡意溢散的情況看來,現在的章浮還好好的活著呢。
剛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離先生倒是千恩萬謝的,說是立刻便派人過去。到了中午,他又打回來的時候語氣已經有些沉了。
“前輩,你可知道,他是我的妻弟。”
………………………………
妻弟。
彌生掛了電話,搖頭失笑,還真的是難得的緣分。
說起來,從烏血木上麵他就該聯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畢竟當日的青年都說了是他們的供奉,若是章浮隻是個普通的野路子修士,就算是能馭百鬼,也斷不會這般輕易的就在離先生和他手下眾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拿走。
就說,為何章浮一個能力不怎麼如何的人如何能夠在這裡橫行,還能隨便的想殺人就殺人,原來是身後還有依仗。
作為離先生的妻弟,在某種程度上,章浮確實是有可以橫行的能力。
彆說是殺餘淼淼這樣的普通到極致的人,就算是殺了一個修士,相信離先生的勢力也能迅速的擺平。自然,似乎看起來他們就是這麼為他做的。
若是旁人,彌生可能還會陰謀的想一想,畢竟這樣的放縱是一點點的將章浮推入死地,但是換成了離先生,話就不該這麼說了。
他未必是有意,但是結果還是造成了,章浮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已經被養廢了。
這般嬌養的孩子終有一天還是會犯不得了的大錯,以前是離先生有能力能夠護佑,但是犯到彌生的手上,就該按彌生這裡的規矩來。
章浮再也沒有上過學了,而班上的人並沒有人因為他的消失展開討論,他的桌椅很快地被撤走了,安靜的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甚至課任老師還經常有一股鬆了口氣的放鬆之感。
離先生第三天晚上請了彌生過去,隻是不是去看他,是想請彌生去看看章浮,彌生隻是廢了章浮的修為,他的身體各個部件都是完整的,但是再見到他,是已經筋脈俱損、丹田裂傷、四肢具碎了。目前在昏迷還沒有脫離險境,隨時都有可能會死。
是彆人動的手,基本上都是最基礎層級的報複,並沒有暴露出用武之人所使用的功法,因此也無從查起。他傷的確實是很重,幸好僅僅隻是過了一夜,若是他在那處躺的時間再久一點,現在可能都見不到這人了。
屋子內來來往往的有人服侍他,床邊也圍了幾個離先生親近的部下,能看的出來離先生對他很重視,但是他們麵上的表情倒是各異。
他們對待離先生倒很是恭敬,但是對章浮,就有些掛在明麵上的不滿和怨恨,以至於滿屋子的人的臉都是沉著的。
對於先生,理應是敬重,對於章浮這種隻會給先生惹麻煩的,他們自然背地裡就沒了什麼好臉色,特彆是他現在還在昏迷,更是不需要隱藏自己的不滿。
見彌生來,那些人也沒有要收起輕視的樣子,不畏懼讓彌生看見自己的情緒。彌生沒提他冒犯了自己的事情,跟青年看了幾眼,就去了離先生的住處。
因為著先生的吩咐,加上他們對強者的自然遵從,對彌生的態度都是十分恭敬的,甚至還有點隱隱的信賴。
去的路上青年就跟彌生大概講了一下離先生與妻子之間的淵源。
彌生對人家夫妻之間的情感並不感興趣,隻是從中提煉出了幾個關鍵點,離先生的夫人早年去世,僅留下一個幼弟求離先生教導,所以即便是章浮的身體目前來說是最合適的,他也不會用。
“若是你們找到了其他的,倒是也沒有什麼關係,若是還沒有線索,一月之期,恐怕你們的先生撐不了太久。”彌生對離先生這樣的行為不置可否,也對他是否能夠活下去也並不關心,在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的時候,彌生對離先生的好印象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