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在發配路上醒來,發現這個世界很不科學。
天降神石,百國相爭。
文凝文心,出口成真。
武聚武膽,劈山斷海。
她以為的小白臉,一句“橫槍躍馬”,下一秒甲胄附身,長槍在手,一人成軍,千軍萬馬能殺個七進七出!
她眼裡的癆病鬼,口念“星羅棋布”,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排兵布陣,信手拈來!
這TM都不能算不科學了!
分明是科學的棺材板被神學釘死了!
而她——
“主公,北郡大旱,您要不哭一哭?”
沈棠:“……”
“主公,南州洪澇,您要不多笑笑?”
沈棠:“……”
————————
看著被她乾掉的十大碗米飯,比臉乾淨的口袋,以及一群嗷嗷待哺、不懷好意、整天惹是生非的村民,疑似飯桶轉世、真·靈魂畫手的村長沈棠,不得不放棄心愛的畫筆,被迫走上應聘諸侯之路。
【以下第一章內容】:
“彆裝死,快起來!”
昏沉間,沈棠感覺有誰踢了自己一腳。
踢了還不夠,對方還罵罵咧咧。
【MD,誰踢我?】
她吃痛地蜷縮起小腿,睜開虛弱的雙眼。
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人撤去那層欲蓋彌彰的薄紗,從磨砂質感變為高清鋼化。
【發生了什麼?】
幾欲炸裂的疼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怔愣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
【昨晚不是跟誰在拚酒來著?】
貌似喝到後半程,編輯還打來催稿電話,她隻得撐著醉意去拿畫筆……
更多的,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但可以肯定,絕對不該是眼前這樣!
沈棠暗中狠掐自己一把,直到清晰刺痛從那片肌膚傳來,打碎她的僥幸。
看到自己那雙陌生的手,腦子裡緊跟著蹦出四個字——
她穿越了!
同時還有“穿越”代表的意思。
【隻是不知是喝酒喝死還是熬夜趕稿猝死。】
越想腦袋越疼,好似有小人拿著錘子在她裡邊兒不斷敲打,疼得沈棠急忙停下。
“快點吃,吃完了好上路。”
她正捂著頭緩和刺痛,頭頂陽光被道高大人影擋住。
來人穿著一雙沾著黑褐色泥巴的草鞋,隨手丟來一隻巴掌大小、表麵焦黑粗糙的餅子,餅子落在她裙擺外的泥地上。也不管沾了泥的餅子沈棠會不會吃,徑自給下一個人發。
下一秒,她身邊閃電般探來一隻手。
抓起那隻餅子縮了回去。
沈棠慢了一拍,隻得狐疑看過去。
搶餅的是個蓬頭垢麵的女人,正雙手拿著餅用力往嘴裡塞,活像餓死鬼投胎。
生怕沈棠會搶回去,連餅子沾的泥巴都不拍,不一會兒就將不大的餅子全部塞進嘴裡,末了還意猶未儘般吮吸手指上的餅沫。
沈棠:“……”
也不知這人幾日沒清理,本該烏黑亮麗的長發生油打結,暴露在外的發縫細看還堆積著一層泛黃黏膩。仔細一嗅,還能嗅到從她身上傳來的古怪腥臭——有點兒像悶了三五周的臭襪子和石楠花放一塊兒搗出汁水——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那張臟汙也掩不住的標誌五官。
沈棠好脾氣地跟她講理:“女士,那是我的餅。”
女人卻似聾了般,睬也不睬她,兀自砸吧著嘴,回味餅子的味道。
沈棠這時注意到女人吮吸過的指節與手部其他顏色差了幾個度,喉頭不受控製地痙攣滾動一輪。
她是沒潔癖,但近距離遭受這種視覺衝擊,下意識生理不適。
餘光覷見沈棠臉色有變化,女人擔心這傻子會發瘋打自己,屁股往反方向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