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娘?(1 / 2)

很快陳福基老婆把飯菜做好, 有陳福年帶來的臘肉,燉了個白菜粉條,還有薑芸帶來的韭菜, 炒的雞蛋, 另外還有小盆紅燒鰱魚塊。

這時候陳福年他娘又來送麵條, 她在那邊做的手擀麵,特意借著送麵條的時候過來瞅瞅薑芸。

聊了兩句, 她看薑芸眼神清澈目光堅定,態度也親切大方, 不忸怩不張揚,一下子就喜歡了。

她朝著兒子擠擠眼, 讓他活泛點。

陳福年卻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吃飯的時候,陳福基請薑芸上座, 薑芸卻避開了, 也拒絕喝酒, “陳大哥, 我就是來吃頓飯, 你這樣招待我過意不去。”

陳福基笑道:“大妹子你彆緊張, 今日也是我弟過年後第一次回來,我們兄弟聚聚, 正好家裡做頓好吃的, 就特意把你叫來。我在你家吃的那頓,也相當好呢,難道不興我回請你?”

薑芸笑了笑, 心裡卻盤算著要是他堂弟回來請客, 那不得在自己家請陳福基去吃,怎麼還在這裡呢?

不過她也沒往人家要介紹對象上考慮。

她重生回來以後, 踹了渣男,滿心都是帶著倆兒子和福爺爺、娘家一起過好日子,壓根就沒給男人留位置。

薑芸拿了筷子,卻看陳福基老婆和閨女在廚房不出來,就不肯動筷子,“陳大哥,叫嫂子和侄女也來吃吧。”

陳福基:“她們吃呢,在廚房吃方便。”

薑芸卻堅持,她知道有些人家至今還有家裡來客女人不上桌的習慣。可她這個客人也是女人,怎麼還不讓女主人上桌?

陳福基從善如流,趕緊把老婆和閨女叫出來,還得緊著描補,免得薑芸以為他們家女人沒地位。

陳福基老婆也笑道:“他們男人喝酒,一股子味兒,我們就不愛和他們一起吃飯。讓大妹子見笑啊。”

薑芸又不是要難為人家,自然是開開心心賓主儘歡。

吃過飯,陳福基讓婆娘留下,也一起說說話。因為他發現他弟在薑芸麵前有點不敢開口,要是沒婆娘,他自己在這裡叨叨咕咕,難免讓薑芸覺得煩。

為了給薑芸留下好印象,他還拉著陳福年一起收拾桌子、洗刷碗筷,讓他婆娘和閨女輕快一些。

陳福基婆娘是個麻利的,一邊和薑芸說話,一邊拿了毛線打著。

薑芸對這個很感興趣,就湊上前看看。

陳福基婆娘笑道:“都是兄弟從城裡買回來的毛線,我給大小子打個毛衣,穿著有派,以後相親找對象也好找。”

這時候孩子上學不是重要的,找對象才是最要緊的。

薑芸就看了看,以後要是有機會,她也要給家人打毛衣穿。

她問了一下,毛線還是很貴的,都是草原那邊過來的羊毛原料,然後剪羊毛、處理、紡線、染色的。她尋思自己可以養兩頭羊,這樣到時候就可以自己剪羊毛紡線了。

陳福基婆娘道:“大妹子你要是喜歡,讓我弟幫你捎。”

薑芸卻笑著拒絕了,小東西她這會兒負擔得起,羊毛貴得很,她可不想讓人墊錢買。

聊了一會兒,薑芸就告辭回大隊去。

陳福基送她一起去大隊,好幾次他都想問問薑芸對自己兄弟啥印象,結果對上薑芸那清澈的眼睛,愣是沒問出口。

他就尋思反正薑芸時常來,也不差這一次,等熟悉了再提更合適,免了尷尬。

薑芸在大隊和陳紅霞、陳福青,還有他們喂養員都聊了很久,提了不少關鍵性的建議,陳福青都認真做了筆記。

除了那個白色的藥末是薑芸不會給他們的,其他拿得出手的知識她都沒有藏私,那是人類共同的知識財富,她願意為傳播出一份力。

陳紅霞等人也沒想過要她的粉末,大家都有一技之長,也都有自己的絕活,不必強求人家一定要公開。

日頭西斜的時候,薑芸告辭。

陳紅霞想騎自行車送她,薑芸婉拒了。

“就幾裡路,腿腳輕快,一會兒就到家。”

陳紅霞讓人給她裝幾個毛蛋回去,“要是有那積年咳嗽的老毛病,把這毛蛋用臘月脂煎煎,彆放鹽,連著吃三天就見好。吃完了過兩天你再來拿。”

這天兒多了容易壞,她也不多給,而且他們也沒硬性規定薑芸幾天來一次,都讓薑芸自己決定,那自然希望薑芸多來走動。

薑芸道謝,就離開大隊要回家。

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一個小姑娘蹭得從草垛後麵跑出來攔在她麵前,麵色不善地瞪著她。

薑芸認出來是陳福基家那個女孩子,“你有事嗎?”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硬聲問道:“你是不是有兩個兒子?”

這話問的突兀,薑芸笑道:“是啊。”

小姑娘:“你喜歡給人做後娘嗎?”

薑芸笑起來,搖頭,“我自己有孩子,乾嘛給人做後娘?可不給人做後娘!”

做後娘這個事兒吧,說起來容易,到底有多難那得做的人才知道。這麼說吧,婆媳關係不好弄?後娘和繼子女的關係那比婆媳關係還難弄更多。

她這會兒過得好好的,乾嘛那麼想不開再去找男人?

她和兒子開開心心的不香嗎?難道要找個男人伺候他?還後娘,那還得伺候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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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她拒絕的堅定,臉色柔和下來,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卻又有些不服氣。

因為薑芸看不上她爹!

她忍不住道:“我爹是很好的,我和弟弟也很乖,如果後娘不打罵我們,我們也不會欺負她的。”

薑芸一下子明白過來,“你是陳福年的女兒?”

小姑娘點點頭,“對的,我爹很好,很勤快,還賺錢,對我爺奶孝順,對我們也好。如果你嫁給他,他對你也會好的。”

薑芸被小姑娘逗笑了,揶揄她,“你不是怕我做你後娘嗎,怎麼又開始誇你爹。你不想要後娘,就得跟人家說你爹不好會打老婆,這樣後娘就被嚇跑了。”

小姑娘癟嘴,“可我爹不打老婆,我爹從來不打人,好著呢。你要不要做我後娘?”

薑芸搖頭,笑道:“對不住啊,我對嫁人沒興趣呢。讓你爹另外找吧。”

她現在終於明白剛才的違和感是什麼了,原來陳福基大魚大肉是想給她相親啊。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因為陳福基出於好意,也沒強行安利,更沒戳破窗戶紙大家不尷尬,而陳福年也給她留下不錯的印象,就等於吃頓飯認識一個陌朋友,半句沒提讓她不爽的話,所以她也沒必要生氣。

彆人對她是好意還是惡意,她現在分得清,沒惡意就不必生氣。

小姑娘看她沒意思,反而急了。

之前還怕她當後娘對自己和弟弟不好,這會兒見薑芸無意她爹,小姑娘又急得要哭了,“我爹真的很好。”

一副生怕她爹沒人要的樣子。

薑芸柔聲道:“你爹那麼好,要找個好媳婦很容易的,你不用急。”

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淚,“可我瞅著你最好。你不是來和我爹相親的嗎?”

薑芸笑了笑,“當然不是!小朋友你誤會了,我沒和你爹相親,以後也不會。”

摸摸小姑娘的頭頂,薑芸就急著回家了。

她心想才見了一麵,怎麼就能斷定我最好呢,真是孩子氣。可不管再好,我也不想二婚啦。

單身的空氣都是甜美的啊,擺脫了宋占剛那一家子,真是天藍地闊,整個人生的維度都被拓展了呢。

人生,再也不隻是圍著灶台轉,更不是被公婆男人挑揀的難堪。

這樣,就很好!

薑芸一路哼著小曲回家,到了村口,發現黑貓正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地望著她來的方向。

她心情更好,快步跑過去一把將它抱起來,“哎呀,貓崽崽在等我呢?”

黑貓喵了一聲,舔了舔她的拇指。

薑芸就給它喝靈泉水,“這是渴了吧。”

它突然不喝了,反而舔了舔她的手指。

薑芸被它舔得癢癢的,讓它不要調皮,趕緊喝水彆讓人看見。

邊上有幾隻彆家的貓狗看著,饞得在那裡打滾呢。

回家的時候,她拐過去看看菜地,就碰到了荊澤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