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大吉普(1 / 2)

白天累狠了, 晚上睡得香,第二天一早小海就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看看, 愣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 這是在市裡解放軍招待所, 不是家裡。

解放軍!

他一激動就爬起來,然後看到娘在旁邊床上睡得很香, 再扭頭看看另一邊,袁野的床和他們的並著, 小河就跟一個小強盜似的侵占到袁野的地盤去。

小河一個勁地往袁野身上擠,袁野怕壓著他就一個勁地往邊上退, 最後退無可退,他把著一點邊, 再挪動一點就要掉下去的程度。

小河自己四仰八叉的, 一個腳丫子擱在袁野的腰上, 小手還摸著袁野的耳朵。

小海奇怪, 小河在家裡睡覺也沒這麼奔放, 怎麼在外麵就這麼不老實?

不過睡覺喜歡摸東西的習慣倒是一直沒改。小河睡覺喜歡摸點什麼, 最常摸的就是小海的耳朵、脖子之類的,晚上經常一邊做夢一邊把小海給撓醒。

沒想到這會兒有袁野, 他不撓自己去撓袁野了, 小海覺得自己解放了!

小海一動的時候袁野就醒了。

袁野利索地把小河翻了個身,示意小海去衝涼洗澡。

小海點點頭,下地的時候, 袁野直接把他給拎出去, 拎上盆子拿上香胰子就去廁所。

小海洗的時候,袁野又回來抱小河, 讓小哥倆一起作伴洗澡。

他抱小河的時候,小河就醒了。小河睡眼惺忪的,一把就攬住了袁野的脖子,趴在他肩頭蹭了蹭,發出小貓一樣嘟囔聲。

袁野輕輕地噓了一聲,讓他不要吵醒薑芸,抱著他去洗澡了。

小哥倆在廁所裡歡樂地玩水的時候,袁野就手腳麻利地把他們所有人的衣服都洗了。

招待所後麵有院子,大家都把衣服晾過去,可以曬曬。

不過夏天天熱,放在哪裡很快就能乾。

他就把薑芸的內衣掛在了窗口,風一吹陽光一曬就乾了。

等他把小哥倆一左一右拎回來的時候,薑芸就醒了,她坐在床上疑惑地看看他們。

小哥倆哈哈笑著,“娘,早上好啊,我們洗白白啦。”

薑芸:“哎呀,你們好安靜,我一點都沒聽見。”

小河和小海就從中間的床上跳到薑芸的床上去和她膩歪,他們喜歡聞娘身上香香的味道。

薑芸挨個親親他們,揉揉他們的小平頭,“娘也要起了。”

時間還早,太陽還沒出來呢,不過住在招待所,她可不想起得太晚被人笑話。

她穿好衣服拉開窗簾,就看到了掛在窗口的內衣,那是她自己用白色的棉布縫的,邊緣還用紅白綠幾色彩線繡的小花邊。

袁野居然幫她洗了!

薑芸深吸一口氣,假裝沒看見吧,還能怎麼樣?難道去質問袁野為什麼給她洗內衣?那他估計會很委屈的。

行吧,你愛洗就洗,反正我不會作為回禮明天幫你洗的。

薑芸胡思亂想了兩句,就對上了袁野笑微微的眼睛,深幽幽的,有暖融融的什麼要流出來。

薑芸一本正經地問他,“睡得好嗎?”

袁野:“很好,我夢見你了。”

薑芸:“……”行吧,這天兒也沒法聊的。她探頭看看,“李排長快要來了吧,我去洗漱。”

等她洗漱回來,小哥倆也都穿戴整齊,等著吃飯了。

薑芸他們自己帶了糧票,趙金義還發了在黨校餐廳用餐的餐券,足夠吃得飽飽的。

薑芸想帶小哥倆去吃飯,讓袁野等李明衛,他卻跟著他們,結果走到門口,李明衛就來了。

李明衛笑著和他們打招呼,“走,吃飯。今天第一頓在招待所的小食堂吃,有蒸雞蛋糕,很好吃的。”

蒸雞蛋糕軟綿綿的還加了糖,小孩子很喜歡,小海小河一人吃了兩大塊,再喝一碗小米粥就飽了。

李明衛要帶袁野去軍區報到,就跟薑芸幾個告辭。

袁野也不說再見,隻是拿眼一個勁地看她。

薑芸:“去吧,好好訓練。”

袁野點點頭,他說昨天晚上夢見她,那是真的,隻不過不是眼前的環境,而是在另外的地方。那裡麵有很多神仙飛來飛去,他們都穿著很奇怪的衣服,就跟把床單一樣披在身上,他抱著她,她一個勁地啊啊啊啊我會飛了,開心得像個三歲的孩子。在夢裡,他好像不怎麼愛說話,隻是喜歡看她做各種奇奇怪怪的事兒。

可是她都不問他夢見她做了什麼就不理睬他了。

如果她說夢見他了,那他絕對會非常好奇,非常想知道她做夢的內容。

薑芸看他不說話,黑幽幽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她怕李明衛笑話,趕緊悄悄地拍拍袁野的手,“快走吧。”

袁野:哎,就會趕我走。也不問問我做什麼夢。

薑芸想起小哥倆之前問袁野晚上住軍營還是回來,不過好像李明衛沒聽見,她被袁野看得順口就問出來,“晚上回不回來?”

問完她就咬住了自己的舌頭,簡直了,你管他住哪裡,他肯定要住軍營啊。

袁野卻笑了,“回來的!”他又開心又溫柔地回答她。

薑芸的臉一下子紅了,趕緊低頭假裝翻口袋,然後翻出兩塊硬糖來,塞給袁野:“訓練累的時候就吃塊糖。”

袁野就收下了,笑得燦爛無比,簡直要把人給晃瞎了。

李明衛:你彆笑了,你再笑我特麼都心慌了。

等袁野和李明衛走後,袁野清了清嗓子,對小哥倆道:“走,咱們去黨校參觀一下。”

上午開會是九點多,現在才七點還早得很呢。

他們在黨校逛一圈,看看院內的銅像塑像,了解一下建校曆程等,然後就去找趙金義等人。

小哥倆還特意背著書包,帶著鉛筆和本子,打算幫薑芸記筆記呢。

趙金義他們吃完飯出來看見,就招呼他們先去會議室了。

這一次說是座談會,其實也是一個農業交流會、農業提升班,最後三天還有省內知名的農學家來給大家講課,傳授一些知識,大家互相交流經驗等等。通過用這種方式,促進各地的農耕交流。

因為都要經驗豐富,所以除了薑芸和小哥倆,毫無例外都是一些四十開外,甚至還有六十好幾的老頭子。

甚至連個女老隊長也沒有,一水兒的老頭子,一水兒的大煙槍。

這時候的屋子窗戶又小,可想而知那煙霧繚繞的場麵,簡直能把人熏迷糊過去。

薑芸就讓小哥倆彆在房間裡,就在門口或者窗外參觀就好了。

她有靈泉傍身,二手煙也不至於就禍害著她,可小孩子不敢保證,還是遠一點好。

她知道有個縣是種煙草的,他們有煙草任務,也有煙廠。這種東西,哪怕經濟再差的時候銷量都不低,一直都是供不應求的。這時候鄉下還買不到好煙卷,都是買那種煙廠的下腳料,一些碎煙絲,也有鄉下煙農自己偷著賣的。

煙農自己賣的煙,勁兒大,也就是尼古丁含量多,其實對身體傷害也大。

很多老頭子抽久了就咳嗽得厲害,得了氣管炎、支氣管炎、慢性肺炎等,最後甚至得肺癌。

薑芸就從種煙草、烤煙等方麵和老頭子們開始聊,從她一開口,老頭子們就覺得她專業,不像個什麼也不會的小娃娃,果然不是派來混經驗的乾部子女。

薑芸有靈泉,在現代的時候也組織煙農和研究員種過煙草,然後根據市場需求研發了高端的香煙產品。

她的團隊還在她以靈泉暗中輔助的基礎上開發出以煙戒煙的產品,效果廣受好評,還因此拿了十幾個專利,全世界都獲益。

當然,針對死不戒煙的人,她的團隊也開發過尼古丁替代品,沒有尼古丁的副作用,味道等卻一樣,隻是沒有那麼強的依賴性。最後反而成為了女士的新寵,頑固煙民們依然沒有接受。

所以薑芸是深深了解這些頑固煙民的心理的,不要讓他們戒煙了,讓他們抽得更舒服就對了,他們最喜歡說的話就是該死的總會死的,不抽煙的人死的也不少,所以抽煙有害健康哪怕刻在腦門上也是沒用的。

老頭子們和她聊得火熱,他們對薑芸關於烤煙的一些知識非常好奇。

薑芸將一切都推給知識。

因為鄭畢臣投稿以後,省裡給他寄來很多雜誌、報紙,他還要過很多過期的庫存,都是給她要的。

薑芸看了很多文章,反正就說書上看的,老頭子們大部分就點頭稱讚了。

他們這些大隊長,大部分都是不識字的,就算識字也不多,自然對薑芸說的基本深信不疑。

薑芸已經考慮以後慢慢地把自己知道的先進知識一點點地寫出來,跟整個社會分享,畢竟她自己能做的終究有限,分享出來彆人也可以研究,可以造福全社會。

一開始大家覺得她一個年輕婦女,跑來參加這種農業座談會是走後門鍍金,是兒戲,等和她聊過以後,個個心服口服。

因為薑芸提供給他們的知識都是切實可行的,絕對不會太超前,也絕對不是空中樓閣,都是他們知道皮毛卻不能深知,或者知其然不知道所以然的東西。

一上午過得非常快,因為他們討論激烈,主持會議的人都沒什麼機會插嘴。

原本會議方是找了固定議題的,但是大隊長們都是地裡滾的,根本不需要彆人指導,彆人指導的那些議題有的一看就是不會種地不懂種地,紙上談兵的文人瞎指揮的,他們也懶得聽。

吃中午飯的時候,他們都在食堂,原本有幾個挺傲氣的老頭子也找薑芸坐一起吃飯。

老頭子們寧可不吃飯,不能不抽煙,都大言不慚地說什麼“飯前一袋煙,賽過活神仙,飯後一袋煙,活到百零三。”

中午吃飯,自然也如此。

薑芸就想端著飯盒去旁邊吃,卻被兩個老頭子攔著問治蟲的問題。

小哥倆急得不行,上午開會之前,他們就把會議室抽得烏煙瘴氣。後來開會,他們還抽,趙金義以及主持方的工作人員都受不了,建議開會的時候彆抽煙,可他們有些人不抽煙說不出話!!!

得,一屋子大煙鬼!

小哥倆都沒撈著參加會議。

他倆在外麵聽了半天,裡麵各種方言嗚嗚喳喳的,什麼也沒聽見,後來就跟一個工作人員去看連環畫小人書了。最後連趙金義和市裡的工作人員都被熏出去了!一個個直說惡心頭暈呢,他們就無比擔心自己娘會不會被煙熏暈呢。

這會兒看他們又開始抽,還不讓娘躲開,小哥倆不能忍了,就算被說沒禮貌,也不管了。

小海小河:“爺爺們,我們來給你們說段快板吧!”

快板他是不會的,但是村裡來搞宣傳的,說過順口溜之類的,他們卻會的。

老頭子們都很感興趣,還誇呢,“這倆孩子,長得真俊,白白嫩嫩跟那蔥白似的。”另外一個老頭子笑著誇“和那嫩白嫩白的藕一樣。”

荊琪一言不發,他知道倆小子要搞事兒了。

有人誇薑芸:“你倆小子長得真好,咋侍弄的?”

對他們來說,養孩子就和侍弄莊稼一樣。

薑芸吃了一口白菜豆腐,笑道:“澆水施肥抓蟲,缺一不可啊。”

大家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