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你朋友?”
“……算是吧。”
沉鹿不大會和不熟悉的人聊天。
她瞧著對方走過來,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些,保持一個相對不那麼尷尬的距離。
眼前的大叔似乎覺察到了沉鹿的不自在,也沒走太近。
他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
“這學校大多數同學我都認識,有些同學離了學校會在對麵那條小吃街逗留一段時間,有的會去網吧玩幾把遊戲。”
“現在這裡麵的確是沒什麼人了,你如果非要找人的話可以去這兩個地方看看。”
沉鹿頓了頓,注意力沒有落在後麵,而是在對方說的[認識大多數學生]上。
“門衛大叔,那你知道紅藍黃這三個人一般放了學會去哪裡嗎?”
紅藍黃?
這聽著不像是個人,倒像是紅綠信號燈。
不過也不知怎麼回事,這麼抽象的形容。
他腦子裡還真就瞬間有了印象。
“你找的是不是……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經常形影不離的那三個女同學啊?”
“如果是找她們的話,我剛才說的那兩個地方她們應該都不在。”
他將搪瓷杯的蓋子蓋上,不知想到了什麼,重重地歎了口氣。
“她們幾個啊,應該在學校後麵那個小巷子裡收保護費呢。”
怪不得她等了這麼久都沒等到人。
沉鹿記得那條巷子,一般從正大門出來得繞過去。
她們應該是翻牆直接走的後門。
“我知道了。”
少女稍微活動了下手腕,朝著男人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謝了大叔。”
“小同學,你找她們做什麼?我事先給你說清楚,那三個可是這裡有名的刺兒頭,你去了可沒好事。”
門衛大叔見沉鹿轉身離開,以為她不知道,連忙喚住她提醒道。
沉鹿頭也沒回地抬起手朝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我隻是去和她們講講道理。”
少女說到這裡咧了咧嘴,細碎的發遮掩了她的眉眼。
街燈昏黃,映照在她臉上如白霜覆麵。
“放心,我儘量不動手。”
“……”
???好巧。
原來你也是個刺兒頭啊。
沉鹿穿過馬路,轉角到了那條巷子的時候。
一個戴著眼鏡的小男生剛好被人從裡麵推了出來。
要不是她在,他肯定已經摔倒在地了。
沉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後背,在他站穩了之後這才垂眸看了過去。
“沒事吧?”
“沒,沒事。”
他抱著書包,在瞧見沉鹿的時候一愣。
而後聽到了有腳步聲過來,他身子一抖,一動也不敢動。
“你快跑,裡麵有人要收保護費……”
“那你怎麼不跑?”
“……我跑了一路沒跑掉。她們跟貓捉老鼠一樣,放走我一次把我抓回去打一次。”
他臉上有些灰塵的臟汙,額頭似乎是被石頭砸破了,紅腫一片。
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狼狽。
“我,我跑不過她們。”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憋紅了臉,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臊的。
他想的很簡單,這個時候沉鹿跑了,裡麵人就算發現了他也能拖住一番。
讓她們少禍害一個。
沉鹿聽後非但沒走,反而伸手輕輕地幫著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然後不慌不忙地從兜裡拿出了一方乾淨的白手帕。
她遞給愣住了的少年。
“拿著擦擦臉吧。”
“不是同學,我剛才給你說的話你沒聽明白嗎?我沒和你開玩笑,是真的……”
“我耳朵不聾。”
沉鹿將手帕塞給對方,然後邁著大長腿往巷子裡麵走去。
正開心的戲耍著少年的三人嘻嘻哈哈地從巷子裡麵走了出來。
“跑啊,怎麼不繼續跑了?”
其中一個紅發少女手中拿著一塊石頭,走在三人最前麵位置。
“喲嗬,姐妹們瞧瞧。又來了個大肥羊,還是個大美人。”
“看吧,都說了讓你走的……”
少年抱著書包急得伸手拽沉鹿的衣袖,用眼神按手她趕緊跑。
沉鹿皺了皺眉,她視線冷冷掃了一眼彆人拽著自己衣袖的手。
好似一把冰刃,讓他瞬間噓了聲,觸電般地收回了手。
少年抱著書包呆愣地站在原地,剛想要張口說什麼。
沉鹿已經徑直走到那三人麵前,一步的距離停下。
“膽子挺大,看衣服是淮南那邊的吧?”
“也是趕巧了。我們昨天才剛收拾了兩,今天又來了個淮南的。”
紅發女生譏笑嘲諷著,回頭和旁邊兩個女生說道。
“跟葫蘆娃救爺爺似的一個一個的送。”
“送上來挨打。”
這話一說完,這三個人也不知道是get到了什麼笑點。
笑得直不起腰。
“這麼好笑?”
沉鹿把手指一根一根掰響,歪著頭看她們。
“我來之前還想著儘量好好與你們講講道理,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她走過去直接拽著那紅發女生的衣領子,生生揪到了自己跟前。
另一隻手捏住了對方的手腕,一用力,她手中的小石子便落了下來。
“嘶,痛痛痛!你他媽給老子放手!”
“這點都受不住?”
沉鹿眉眼冷冽,巷子裡沒什麼光亮。
隻那雙墨玉的眸子亮如星辰。
“這才哪兒跟哪兒呢。”
“那就勞煩你忍耐一下。”
月下美人麵,似料峭未消褪的春寒。
她勾唇上揚了一個血腥氣的笑容。
“因為接下來到你跪地求饒之前……”
“這場單方麵的欺淩可能都不會停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