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一中的運動會遠近聞名,那兩天對外開放,其他學校的人也可以進來看比賽和表演。
不過這兩天不是周末,能趕來的人不多。
當然,顧鋌並不在不能趕來的那一類人裡頭。
無論是因為他背後京城的勢力還是他本身就是個刺兒頭,城北的老師基本上沒人能夠管的住他。
既然管不住,他一般想什麼時候逃課就什麼時候逃課。
哪怕今天是周四,他也能夠當著老師的麵大大方方地走出教室。
顧鋌來的時候開幕式的舞龍和太極已經結束了。
他不是第一次來淮南一中,不過之前是為了來校門口等沉鹿,也沒進去過。
因此他並不怎麼熟悉路。
他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正思考著從哪邊過去的時候。
正在亭子裡休息的門衛大叔瞧見了他的身影。
“同學,你也是來看比賽的吧?”
他將手中的報紙放下,推門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下顧鋌。
顧鋌嫌城北校服土裡土氣的,所以平日裡也從不穿。
單從衣服來看,門衛還真瞧不出來顧鋌是哪個學校的。
“你在淮南一中有認識的人不?有的話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淮南一中有點大,你一個人進去可能找不到方向。”
運動會這兩天,因為沒有課,學校是允許學生帶手機的。
畢竟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本校的外來的都有,帶個手機聯係人也方便。
顧鋌聽後一頓,他拿出手機翻看了一遍。
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之前花了那麼長時間,竟然連沉鹿的聯係方式都沒要到。
他沉默了一瞬,手指頭往下翻了好一會兒。
終於在眾多城北的人之中,找到了一個淮南一中的。
此時剛舞龍結束,寧軒正坐在樹蔭下喝水。
“媽的,那個高原紅怎麼這麼能說,不就是遲到了嗎?說個幾分鐘也就算了,他竟然硬生生說了半個多小時。害得我都錯過鹿哥的舞龍了。”
高原紅是高二的年紀主任。
因為臉常年紅撲撲的,同學們給他起了個綽號叫高原紅。
馬晴將蓋子擰上,看著下麵正在走方隊的班級。
他們班剛走過,她才有機會在這邊偷懶休息會兒。
少年聽後掀了下眼皮,漫不經心地瞥了馬晴一眼。
“我覺得你不該怪人主任,誰叫你昨晚上和王瑤通宵開黑,還差點把我給拉下水。”
“要不是我意誌力堅定,今天我也得和你們一起挨訓了。”
“再說了,你們名字還是沉鹿記得呢。要怪也該怪你們鹿哥不通人情。”
寧軒說這話也不是因為對沉鹿有什麼偏見和看法。
他也就實事求是,覺得道理的確是這樣的。
他這人說話就這樣,挺直的。
覺得對他就認同,不對就反駁,因此平日裡也沒少得罪人。
不過馬晴大大咧咧的,也沒太在意這些。
她聽了這話後用瓶子敲了下寧軒的腦袋,瞪了他一眼。
“你懂個屁,我鹿哥記人那能叫記人嗎?那叫鐵麵無私,剛正不阿。”
“你想想,她要是看在我和王瑤的麵子上讓我們過了,這對其他遲到的同學多不公平?”
“……你是真的雙標。”
寧軒沒忍住這麼吐槽了一句。
而後又發現了什麼重點,神情鄙夷地看向了馬晴。
“還有,你鹿哥就算想要對其他同學不公平都沒機會。”
“敢在運動會上遲到的,今天隻有你們兩個。”
“你又懂什麼?我和王瑤這不叫遲到,這叫敢於挑戰權威!”
“……行行行,怎麼說你都有理,我說不過你。”
寧軒本著好男不和女鬥,趁著少女還沒有爭論上頭之前見好就收。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和馬晴不小心說的有點兒多了,他又覺得口乾了。
寧軒剛想要再喝口水的時候,還沒有怎麼緩回過來,口袋裡的手機便“嗡嗡嗡”地響了起來。
“寧軒,是你手機還是我手機響了?”
馬晴也剛被主任訓了回來,外頭有點兒熱她脫了外套。
手機也在外套包裡,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是誰的在響。
“我的。”
少年說著將蓋子擰好把水放在了手邊。
他拿出手機一看,瞧見來電人的名字後一愣。
“咋了?誰啊,看你這麼驚訝的樣子。該不會那個高原紅也有事找你吧?”
“……是城北的顧鋌。”
寧軒有顧鋌的聯係方式也是因為之前兩校打比賽。
當時他被顧鋌給不小心撞傷了,後半場沒參加傷。
臨走之前主動找了他加了個聯係方式,說著得空再找個機會好好打一場。
寧軒也沒多想,覺得打完也的確可惜,於是便同意了。
顧鋌算是他在城北那邊第一個加了聯係方式的人,這電話一來讓他一激靈。
“他這個時候找你乾什麼?難不成找你打球?”
“應該不是。”
“管他呢,接了就知道要乾什麼了。”
寧軒這麼說著,摁了接聽鍵。
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對麵人煩躁的“嘖”了一聲。
[你接個電話怎麼這麼磨嘰?我都打了兩三遍了。]
因為剛才和馬晴聊天,也的確是沒注意到。
於是寧軒有點兒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抱歉啊,剛才沒聽到。”
“你找我乾什麼啊?要是打球的話我今明天可來不了,我們學校這兩天運動會,我報名了項目暫時脫不了身。”
[誰說要找你打球啊?]
顧鋌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爽。
[我來你們學校了,找不到路。你要是方便的話來接我下唄。]
“你來看比賽?這還真稀奇。你們體校那邊不是天天比賽嗎,來我們這裡看什麼?”
[嘖,寧軒,我發現你這人不知道是真笨還是裝糊塗啊?你說我來你們淮南一中是為了看你們這破比賽的嗎?我他媽當然是為了……]
顧鋌這話才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寧軒試著“喂”了好幾次。
也不知道是對麵信號不好還是怎麼的,一直沒人回應。
“喂,顧鋌,你那裡是信號不好……”
“嘟——”的一聲,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對麵就是一陣盲音傳來。